“如假包换。”他看起来不像吗?夙天遥无意自夸,但是他应该是魔谷内看起来最像医生的人才是。
“这里是哪里?”
“我的闺房。”说话的同时,他绿色的眼眸也闪烁着掩不住的笑意。
她的出现并不在魔王的预料之中,但是,最高兴的人应该非王后叶可叙莫属。
咦!她为什么觉得身体凉凉的?秦诺昂低头看了看自己,“啊——”她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和陌生男子说话,而且薄被只盖住她的腰部以下。她强忍住手痛地拉起被子遮住身体。“谁?谁脱了我的衣服?”
夙天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将手中的药丸递了上去,“吃了这药丸,我就告诉你。”他从没遇过如此不合作的病人,她是第—个。
她紧紧抓住薄被不放,“我吃了药以后会不会想睡觉?会不会不省人事?”
睡觉?不省人事?她以为他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吗?那她未免太高估她自己的魅力了。
“这药是要治好你身上的伤,没有其他的用途,吃不吃随你。”再怎么说他夙天遥都还是个正人君子,更,无需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得到女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吃了药你就会告诉我答案?”
“嗯。”
“那……我吃就是了。”女人总是得小心一些,事前的预防胜过事后的补救,不是吗?
夙天遥无语地将药丸递给她。
秦诺昂自他的掌心拿起药丸丢入口中,“有没有……”“水”字还未说出口,嘴里的药丸已经化开,顺着喉咙流进她的身体内了。
药丸化成一道热流流窜至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霎时,她觉得体内充满力量,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痛彻心肺了。难道他给她吃的是仙丹不成?!
“现在我已经把药吃下去了,你该遵守诺言。”她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她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要弄清楚。
“你问吧!”
“这里是哪里?”她当然知道这里是他的“闺房”,只是她总觉得这儿不像是在万丈深渊底下,她没忘记她是和别辆车子相撞之后跌入深谷中。
“魔谷。”反正她迟早总会知道的,现在就告诉她也无妨。
魔谷?!台湾有这么一个地方吗?她怎么从没听说过也不曾在地图上看见。
“我……之前看见……呃……一些畸形怪状的……是我在作梦吗?”这个问题始终盘踞在秦诺昂的脑海中。“还是……他们全都真的存在?”
虽然此刻他全身脏兮兮地看不出他的长相,但是整体看来他和常人无异,没有三头六臂,没有多出一只眼睛,头顶上也没有长角,她安心多了。
“他们是魔谷内的居民。”
“他们全是这儿的居民?!”那……这里到底是属于天堂还是地狱?“你们是人还是鬼?”说不怕是骗人的,但是他们都没有加害于她倒也是事实。
“都不是,我们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魔。”夙天遥指了指她紧抓着不放的薄被,“你这样子我怎么帮你敷药?”天筑怎么还不回来?他皱眉地暗忖道。
“你……”听到他的话,顿时她忘了害怕。
“我是医生。”他替她接下话。“如果你想早日康复的话,最好乖乖的让我帮你的伤口上药。”
“可是……”秦诺昂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此刻她全身仍是很痛,而且右手好像骨折了,没法子替自己敷药,但是让一个大男人看见她的裸体,这……这……她实在很难同意。
他若有所思的,“你不用觉得害羞,我是医生。”他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裸体。
“是谁帮我脱掉衣服的?”突然,她又记起之前的问题。
“我。”
“那你……”她的话说不出口了。
不待她继续问,夙天遥便自动自发地说了下去,“也是我帮你清洗身上的伤口,希望你别介意,我也别无选择了。”
秦诺昂咬着唇摇摇头,虽然明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她还是很难释怀。
他静默了半晌,才又开口,“现在可以让我帮你敷药了吗?”
她万分艰辛地点点头,而后别开脸去,不敢再和那一双绿眸对视。
夙天遥将她的反应表情全都看在眼底,轻轻地拉起她紧抓住薄被的左手,“这种药膏抹在伤口上会有刺痛烧灼的感觉,稍稍忍耐一下吧。”
“嗯。”
他轻轻地将药膏敷上她右手臂上的狰狞伤口。
“哇!好痛、好痛。”她从没料到会这么痛,这是什么鬼药膏嘛? “这到底是治伤药还是毒药?”她反射动作地瑟缩了一下。
夙天遥使出的力道正好可以扣住她的手臂,却又不会伤了她,“只要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只怕伤还没好,她就已经先痛挂了。“我捱不住了。”
“你总不希望身上留下疤痕吧!”他的语调依然轻轻柔柔的。她身上的伤口多得数不清,如果都留下疤痕的话……天哪!光想就很恐怖了。“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忍一忍吧!”他的眼中闪着奇异的绿色光芒。
这个时候她胸前那道八公分长的伤应该已经痊愈了才是,夙天遥思忖着。
望着那一双闪着温柔绿光的眸子,秦诺昂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话,“好……吧!”她咬紧牙根。
第二章
夙天遥专注地包扎着她骨折的右手,还特地用三角巾将之固定在胸前,他有把握只要两个星期她骨折的右手就可以运用自如了。
“我的伤真的全都好了耶!”秦诺昂惊喜地发现。“而且都没有留下疤痕。”
怎么可能?!从抹药到现在也只不过才半小时而已,她身上丑陋的伤口就全都不见了,仿佛她的身上从不曾出现那些伤。
“我知道。”他淡淡地道。那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药膏是他调出来的,他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功效。
听他的语调,似乎一点也不讶异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不明白,“那是什么药膏?”
“我自制的药,没有取名字。”夙天遥将所有的东西都物归原位。“你的右手大概再两星期就会痊愈了。”
“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他举步走向后头,他该洗个澡了,全身脏兮兮的。“待会儿我再拿套衣服给你换上,先休息一下吧!”
“等等。”
“怎么了?”他回头看她。是手上的伤还会痛吗?或者他漏掉了哪个部分?
“我是秦诺昂,我的朋友都叫我阿诺,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救命恩人的姓名不能不知道,这是礼貌。她依稀记得那一群人开口闭口都是夙医生多好多高明,而那个夙医生会是他吗?
“夙天遥是我的名字,你真的该休息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他的招牌表情,“我晚点再拿衣服过来。”
“谢谢。”
夙天遥点点头离去。
他很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而且有一双温柔的绿色眸子和温和的脾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没有他,只怕这会儿她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受人点滴,必当涌泉以报。”一直是父母亲灌输给她的观念,秦诺昂也一直努力奉行不悖。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明白这里所有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再看见其他畸形怪状的人,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还承受得起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