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发枪声响起,正要伸手抓住伊瑞荷的男子突然倒下,她呆愣的看向枪响来源,阿杰正持枪赶来,和那群男人搏命开战。
「小姐快走!」阿杰拉著她跑,一边朝身後开枪阻扰敌人追赶。
她什么都无法思考,心跳快得彷佛要跳出胸口,阿杰用手臂和身体护住她,枪声骇人的作响著,看到久违的阿杰出现,她以为他们可以逃离的,但是上天用残酷的事实证明了她的天真,他们没跑多远,阿杰猝不及防的面朝地倒了下来。
「不……阿杰、阿杰……」她停下回头,跑回他身边,颤抖的伸出手翻过他的身子,骇然看见鲜血汩汩地自他腹部涌出。
「快走……小姐……」阿杰使劲推著她。
「不……不要……」伊瑞荷泪流满面,「我不走……不走了……」她哭号著,怎能自私的丢下他离去?她又有多少能力能跑多远?她害死了这么多人,如何能冷血无情的只求自保?
「他们是来抓你的……那些人手段残暴……你不能被他们抓到……」他浑身虚弱无力,却仍记挂小姐的安危。
伊瑞荷哭著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男人们很快就赶到他们停下的地方。
「起来。」一名男子扯住她的长发,将她从受伤的阿杰身旁拖过来。
「啊……」她痛得流泪,挣不开铁箝般的箝制。
「放开她……」阿杰拚著最後的力气扑向男人脚边,却被狠狠踢开,紧接著是骇人的枪声响起。
「不!」伊瑞荷崩溃的尖叫,狂乱的捶打抓著自己的男子,「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闭嘴!」男子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不仅令她咬破了唇,还将她打倒在地。
她头晕目眩的趴在地上,火辣的刺痛在颊边蔓延,几乎令她失去意识,她睁眼看见红色血液不断滴落地上,反手往脸上一擦,手背立刻染满了鲜血,她发现自己不仅咬破了嘴唇还流了鼻血。
男人没有放过她,残酷的再度扯起她的长发,这回她连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们将她扛上肩,不顾她的身体状况,就这么扛著她离开。
她在这折磨般的摇晃中,终於支撑不住的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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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旭海以为打探出敌方的消息而离开庄园,後来才发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匆匆从镇上赶回来时,只见到凌乱的屋内和各据一方、早已没了气息的麦道尔夫妇,他随後在林子不远处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阿杰,幸运的一息尚存。
「阿杰……」杨旭海的脸色凝重,他的脉搏很微弱,鼻息轻浅。
「旭……旭海哥……」阿杰看见他有说不出的高兴,染满血的双手揪紧他的衣襟,「小姐……被他们抓了……船……船上……」
「我知道,别说了。」他蹙著眉,压住阿杰腹部的伤口,想减少出血的速度,但似乎没什么用,从以往的经验判断,他知道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阿杰用力的喘息,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他的肺似乎吸不进一丝空气,「对不起……旭海哥……我……我没能阻止他们……带走她……」
「不是你的错。」杨旭海看著他,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阿杰感觉自己得到他的谅解了,他松开紧皱的眉头,露出一丝微笑,揪著他衣衫的手终於无力的垂下。
半晌之後,杨旭海将他放回地上,俊脸上有抹骇人的阴沉。
天空飘来了一朵黑色的云,风中夹杂了一丝甜腻的血腥味,暗暗昭告著一场风暴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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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潮湿的空间内,伊瑞荷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从她昏过去後,醒来就在这儿了,她的手被牢牢的绑在身前,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看守的人会每隔一段时间来检查她的生命迹象,确定她是否还活著,她只能从夹板间微弱的光线判断此刻是白昼或黑夜,如果没算错,她已经被关了三个昼夜了。
空气中有海水独特的咸味,缓缓摇晃的地板似乎说明了她被关在船上。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再度被人打开,但是这回他们不再只是检查她是否还有呼吸而已,男人大步跨进舱内,揪住她的长发将她拉出舱外。
「啊……」她痛得冒冷汗,三天没吃没喝,教她虚弱得使不上力反抗,只能任由男人将她拖著走。
外头刺眼的光线令她一时睁不开眼,她被人连扯带拉的拖上阶梯,等到她适应光线後,看见自己身处在甲板上,船上聚集了许多男子,阴冷残酷,个个脸上都不怀好意,她被身後那名带她来的男子,一巴掌推倒在甲板上。
伊瑞荷挣扎的站起身,她一直以为杨旭海会来救她,但是他没有,她从信心满满到怀疑到害怕,最终她不得不接受事实,她是孤立无援的,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助她逃离,她只能独自面对这群豺狼虎豹。
从小她就被保护得太好了,从来不知道外界的险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她捧为掌心宝,世上多得是对她怀有恶意的人,他们就像虎狼般,随时等著想将她撕裂。
一名白人男子从人群中现身,手上还拿著手机,不知在和谁通话中,脸上的笑容令人厌恶。
「如果你有在监看的话,应该可以看见这一幕。」男子对著电话那端的人说,邪笑一弹指,其他男人立刻抽出身上各式长短刀。
伊瑞荷惊骇的看著这群人,迭步後退,很快就撞到船舷,她慌乱的回头看,身後是一片蔚蓝海洋,距离港口还有一段距离,即使她喊破喉咙,码头上的工人也难注意到她。
「啊……」一阵尖锐的刺痛令她低下头查看,只见一名男人手中的匕首割破了她的袖子,甚至划伤了她的手臂,殷红的血丝缓缓从伤口渗出来。
但他们没有停手,手上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划来,割破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划出好几道血口子。
伊瑞荷痛得尖叫,被束缚的双手高举起护住脸,拚命想减少他们攻击的范围。
她惊慌失措的反应似乎将男人们逗得很乐,他们犹如失去人性的丧心病狂,充分以凌虐人为乐。
「看到了吧?要不你就乾脆收山回台湾经营小生意,别再涉足军火市场,否则就等著看你女儿细嫩的肌肤如何被我们一块块的割下来吧。」白人男子对著电话那头的人冷笑道。
鲜血滴落她身旁的甲板上,她尖叫乱挥著被束缚的双手对抗男人们戳刺的刀刃,她无处可逃,恐惧与愤怒几乎令她崩溃。
「再叫啊,你可以再叫大声点……」白人男子笑得像撒旦般邪恶,手中的电话仍未结束通话。
伊瑞荷颤抖的闭上嘴,她知道在电话那端的是自己父亲,她不能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了,她不想成为累赘。
身上的伤口都在作痛著,她咬牙不吭声,任凭红色血液沾湿了身上破碎的衣物。
「这小妮子倒挺有勇气的。」男人们感到有趣的笑著。
岸边的礁岩悬崖上,杨旭海透过望远镜看见令他怒火中烧的一幕,他像个愤怒的复仇者般,迈步往陡高的悬崖边去。
「不要啊,旭海哥,老杜他们还没就定位,你走了谁来指挥大家?」众弟兄赶忙拉住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