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身子,她拍了拍衣裳,转身走回房间。
滕奔呆在一旁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许羡棋,手指颤抖的指着许羡恩离去的方向。
“她……她平时都是这么对你的吗?”
微微一笑,许羡棋坐到他身边,从锅子里舀出已经稍冷的清粥。“是啊,等你再住久一点就习惯了。”
“你姊姊……真的有武功吗?”他瞪大双眼,刚刚这样看,她真的好有女侠的架式啊。
“一点也没有,她只有蛮力和体力。”许羡棋喝着清粥。
“但……她刚刚……”滕奔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许羡恩的房门。
“那个只是皮毛罢了,没什么的。”
“但你瞧见她眉宇间的气势没?英挺有力,风姿飒然,以我这外行人来看,倒觉得她是个满有说服力的习武者。”滕奔重新捧起碗,继续他吃食的动作。
许羡棋默默的看着他,轻轻踩着小步走向悬在墙上的宝剑。
“你拿得动吗?”滕奔关心的看着她。
没料到,剑在许羡棋手上仿佛不具重量似的轻盈,她轻扬着剑,几式惊虹剑法流泄而出,让滕奔惊诧不已。
“好……好厉害……”他愣愣的看着她舞动着剑。
“呼。”她只使了几下就收手,动作迅速的把剑收回剑鞘,而后又回到木桌旁安坐。
她才一坐下,许羡恩就开门出来了。
这样的巧合,滕奔不禁怀疑起是不是她的听力太好的关系。
“喂,你还没吃完啊?未免也太慢了吧?”许羡恩深深的皱了皱眉头,“算了算了,我先去外头发动车子,你快吃。”
看着她急匆匆跑到门外,滕奔想也没想的就想追过去,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碗筷,他又停下脚步。
“呃……碗筷麻烦你收,我回来了再洗碗。”他对着许羡棋点了点头,然后飞也似的冲出去。
默默盯着门口,许羡棋微微一笑,继续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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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许羡恩根本就没自己嘴巴上说的这么有原则。
的确,原本她将滕奔送到他家门口就想把车骑走了,没料到他只一个哀求的眼神,就能让她兵败如山倒,还外加海水倒灌、龙卷风。
于是这个看起来铁石心肠的女人,就这么放弃了自个儿交通工具,干脆用她过人的双腿跑到工作的地方。
然后,一天悠悠忽忽的过去,就在她下班累个半死之际,站在大门口,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蠢到把车倒贴给那个笑起来比自己还美的死娃娃脸!
“真想砍人……”许羡恩闷闷的叨念着。
怪哉,她明明没这么好心的啊,就算自己有侠骨仁心好了,从来就没有像这次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啊。为什么这个烂高中生一来,她的原则就统统跑去南极陪企鹅玩了?
先是蠢蠢的答应他留下来住,然后又笨笨的跟他同睡一间房,再来竟然把自己的交通工具五条件让给他!老天,她不敢想像自己还会做出哪些白痴到不行的事。
深深的吸口气,她肯定是男高中生那双漂亮大眼给蛊惑了。
回想起那双漂亮而暗黑的眸子,睁着让人心动、心疼的无邪光彩,睫毛像小扇子般,轻盈的、轻盈的眨动……令人心醉啊……
“恩恩,你真的到了思春期了吗?”
小扇子又迅速的眨动,那双大眼直瞅着她。
“啊?”她轻喊。
“看来真是思春期到了。”滕奔毫不留情的拉扯她两边耳朵。“醒醒哟,我来接你下班了!回家咯!”
啊……漂亮眸子来接我下班了……下班?下班?!
“啊——”总算回神的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发春的丢脸模样,就有种想跳河自尽的冲动。“你……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啊,你今早的壮烈牺牲令我铭感五内,所以我就问羡棋你在哪里工作,然后就按地址找了过来啦。对了,这里真难找,我还是间问一个老伯伯才找到的。”滕奔嘴里念着,手也没闲着,从踏垫上拿起安全帽,戴在她头上。
“快上车,回家了。”
“啊?”
“还发什么呆啊?”这个女人,有时候挺像少一半大脑的小笨蛋。
“喔……”默默爬上后座,许羡恩皱了皱眉。
没感觉到她抱住他的腰,滕奔疑惑的转头看她。“怎么了?你今天常发呆喔,还是你又在思春啦?”
“不是啦!”她凶巴巴的捶他后背一下。
“不然是什么?”他挑挑眉,然后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腰际。“抱好,不然摔下去我可是不会停下来等你的。”
“……我很久没坐后座了。”
她还是有些呆滞的看向天空,小手静静的抱住他的腰身,对他的态度,感觉起来没有那么别扭了。
“喔?为什么?”
她没回答,就只是抱着他,静静的倚在他背后。滕奔也没再问,反正她想说的话,总有一天他都会知道的。
就这样,两人伴着夕阳余晖,一路静静的骑回家。
“呼,好久没坐后座,屁股好痛!”许羡恩整张脸皱了起来,用力的揉着两边的屁股肉。
“有人当你的司机,还嫌!”滕奔停好摩托车,脱下安全帽,再接过她的安全帽放好。
“我又没说错,屁股真的很痛啊。”许羡恩一点都不淑女的踢他屁股,“你要是不想来,大可以不要来,我又没强迫你!”
滕奔默默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姊姊不但个性粗鲁,又老爱说反话践踏别人的好心好意。
她的大嗓门,老早就被屋里的人听见了,许羡棋浅笑吟吟的为他们开了门。“快进来用膳吧,菜快冷掉了。”
许羡恩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棋……你煮饭?”
她这个妹妹宁可去挑水、种菜、喂鸡、洗衣、扫地、抹地,就是死都不进厨房也不下厨,连做个凉拌豆腐都不肯的女人,今天竟然能烧出一桌子菜?
“我有说过是我做的菜吗?”许羡棋有点嫌恶的掩嘴,“厨房乃是非之地,生人勿进。”
这的确像是许羡棋会说的话。
“那敢情好,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生人咯?”许羡恩冷笑着,——边折着手指发出“喀喀”的声音。
“不不不……”早晨被蛮力伺候过的教训记忆犹新,许羡棋连忙干笑着。“大……大姊工作一天辛苦了,快入内准备用晚膳吧。”
跟在许羡恩身后进屋,滕奔笑了笑,“是我煮的啦。”
“听了她那句‘生人勿进’,我再蠢也知道是你煮的。”许羡恩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真是不像话,让客人煮饭。”
“你不也是让客人睡地板?”滕奔好笑的逗弄她。
“呃,这个跟那个完全是两回事,你不能混为一谈。”许羡恩头冒冷汗陪笑着。“来……吃饭了,哈哈哈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用完餐、做完了一些家事,再东摸摸、西摸摸,梳洗过后,许羡恩总算不得不爬上床准备入睡。
说实在的,她说不出这样的感觉,自从滕奔来了以后,她变得有点不喜欢上床睡觉,却又有点喜欢睡在黑黑的房间有个人陪的感觉。
暗黑而寂静的空间,冷而阴沉的氛围只会让她感到孤独,即使妹妹就在对面的房间也一样,随着年纪愈大,许羡恩就愈害怕这种感觉。
“喂,你要睡了吗?”滕奔开门进来。
前两秒在心里的感性完全不见,许羡恩瞪着她的室友。“你进别人的房间,不知道要先敲敲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