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还没死,还不用‘抚尸大哭’啦!”滕奔皱紧了浓眉,虚弱的开她玩笑。
她就不能换种哭法吗?老是哭得这么吵又这么不唯美,像极了三岁小孩。但是,她为了他哭,却让他心里泛起了怪异的涟漪。
“我!呜……我差点以为你死定了——”许羡恩用力揉着红通的眼睛。“你有没有很痛?不知道会不会摔断骨头之类的……”
“不会啦,幸好我掉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有抓那个傻大个缓冲,而且地上的泥土又不硬,痛是痛,但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不过最可怕的是……”他冷笑,“那怪物有口臭。”
“真的吗?”她呆呆的瞅着他,连哭都忘了。
“嗯,真的,我被他抓着的时候,心里除了想:完了!我一定会被他嚼成碎肉吞进肚子以外,还得默默忍受他的口臭,恶心死了,怪物都不刷牙的吗?”他挑挑眉,长叹一口气。“而且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抓得这么用力,痛死了。”
“很痛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手臂上的淤伤。
“当然痛!那个死怪物一点爱心都没!”滕奔痛得龇牙咧嘴,原本已经不怎么样的体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连动都不想动。
被那妖怪抓也就算了,还从半空中捧下来……两次!虽然地上都有软泥土和树叶做防护,不过还是痛得不像话,“那你休息一下好了,我去找吃的。”许羡恩看看四周,幸好这附近还算隐密,如果还是跟刚刚一样走不出去,至少还不会这么快找到。
“不是有那包干粮?”他闭上眼,全身传来的疼痛让他想要大叫。
“我扛你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管那包干粮,所以我们今晚难过了,连被子都没了。”她耸耸肩,两手拍拍就要起身。
“唉,丢了就算了,我看找也找不回来了。”滕奔吃力的按下她要起身的动作。“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危险?还是别去好了,要不然你一个女孩子,要是被那个傻大个抓住了怎么办?”
这就是他,总是会为她着想,直接的说出他的关怀。
“被吃掉啊,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就靠你帮我造一个衣冠冢了。”许羡恩起身叉腰大笑,眼里有着不明的泪光。
这就是她,总是迂迥,总是别扭得表现不出自己的关心。
“胡说!要去就去吧,小心点就是了。”滕奔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着她。“你很坚持要去吗?”
“吵死了!睡你觉吧!”许羡恩一转身就跑走,完全不理会他的担心。
她果真很别扭。
滕奔知道自己很累了,但就是无法克制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成眠。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看见她归来的身影。
然而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不可被忽视的。当他看到许羡恩抱着干粮和被子回来时,高兴得差点就要举手欢呼了。
“你怎么找到的?”还等不及她走过来坐好,他就急忙发问。
“枭阳好像跑走了,我回去正好捡到这些东西。”许羡恩抖开被子,“虽然吃的东西都被踩碎、被子也脏到不行了,不过至少还有得吃、能保暖。”
“的确。”滕奔皱着脸拉拉身上破到不行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都快变成破布了,又烂又脏又臭!”
“那就快吃吧,填饱肚子后就快睡,明天早上精神养好再去找水,不然再没水喝,就算不洗澡也撑不了几天了。”许羡恩拆开饼干的包装,然后递给他。
“好。”他微笑的接过。
他们沉默的吃着各自的食物,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他看着她若有所思,她也盯着他发呆。
“你在想什么?”滕奔总算打破可怕的沉闷。
“没……没有!”许羡恩急着摇手否认,然后埋头狂吃东西。
“真的没有吗?那你干嘛盯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挑着眉,双手交叠于胸口。
“我……我哪有!”她红通通的脸蛋,摆明了就是被人说中的样子。
“你真的不是在想今天晚上只有一条被子怎么办吗?”滕奔挑挑眉,看到她惊讶的瞪圆眼后,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难不成要跟他盖同一条被子?可是,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以这样做?但如果不跟他一起睡,难道要我冷死吗?”滕奔有模有样的演着,简直就像不想委屈求全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媳妇。
“呃……”她额上冒着冷汗。
他是猜对了没有错,不过,有必要把她演得这么丑吗?
“那结论是什么?”他回复了男儿本色,认真又诚恳的看着她。
“结论是……我也不知道。”一想到这个,许羡恩又开始烦恼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想完你就插话进来了嘛!”她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像被抽光空气的充气娃娃一样缩了回去。“哎哟!烦死了!”
“别想了,想也没用啊。”见她这么泄气,滕奔反倒心情不错的继续吃东西。
“什么叫作想也没用?”许羡恩一烦,又把干巴巴的饼干丢一边去了。
“因为不管你怎么想,最后都还是得跟我一起睡啊。”他把最后一把饼干丢进嘴里,拍了拍沾满饼干屑的手。“你不想跟我睡,那只有一条子怎么办?”
“给你啊。”她说得理所当然,“你受伤耶!当然是给你保暖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旁边受寒,我一定会半夜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到你身上,然后我就会受寒……总之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睡。”他说边点头,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很有道理的话。
“但是……”
“都在这种刻苦环境了,你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他努力的鼓吹。
“好嘛。”她低着头小小声的回应。
“这样才对嘛!反正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你就安心的睡在我旁边就好了啦。”滕奔微笑,见她还有点迟疑,他又加了一剂强心针。
“而且睡在一起,也比较好彼此照应不是吗?我痛到滚不动了,你至少还能拖我去躲起来,才不会又被什么奇怪的妖怪抓了。”
她嘟着嘴,默默点头。
于是,这对落难男女,就这么因为被子不够的问题,赶鸭子上架凑合的睡在一起了。
夜深月朦胧,不知道这段奇怪的旅程,到底还会出现什
么奇怪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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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奔用力的皱着眉头,他知道自己在睡眠状态,但是怎么感觉有个重物压在自己胸口上,让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更痛了?他用力的深吸口气后,缓缓的张开双眼。
喝!一具女性胴体半压在他的身上,蜜色小手牢牢的抱住他,整条大腿也以暧昧万分的姿势勾住他的大腿,因衣服残破不整而露出的大半颈肩,性感的起伏着,那张老是写满倔气的小脸,此时乖顺柔美得令人不胜怜爱。
发觉她不同于以往的美,他突然瞪大双眼,下一个反应就是捂住重要部位。
老天,他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下意识一直保护她、关心她也就算了,干啼嘛连身体都跟理智过不去?这个小家伙再怎么看都没有她妹好
看,也没她妹有气质,但他是怎么了?就是对她,特别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觉得好像是从某个时候开始,他对她就特别有不一样的感觉,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罢了,直到昨夜,她为了他哭泣、为了他担心的时候,这种怪异的感觉突然就变得很明显,这种感觉像是一种……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