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儒看在眼底不禁动容,他的心感动得都要融化了。他轻轻地将秦天净揽到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有时候我太主观的意识,时常会让自己偏离了事实。这不能全怪你——阿净,这一切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我只不过是太讶异,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接受。我喜欢的是你,单纯、坚定、固执、可爱的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
“我懂、我懂,我会给你时间,我有的就是时间。”
“嘘——不要说话,我现在头很痛,什么都不能想了。今天请这一天假已经很奢侈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一定会很忙,我想要多休息一下。”
“殷大哥!你好好休息,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叫我爸爸多找几个人手给你,我不在那里帮忙,你一定需要助手——”
“阿净,不要!我只要你做个简单的女朋友,而不是董事长的女儿,这一点你清楚吗?”殷慕儒正色地说。
“嗯!”她顺从地点点头。
“好了,阿净,你回去吧!这老房子的问题已经够让我头痛了,我打了两个钟头的电话,就是找不到人来修理。我们的问题以后再说,我要去睡一觉,醒来才有精神处理。”
“好,那么我先走了,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
秦天净听得出他在下逐客令,满脸失望地起身,颓丧地走出门口——
“等一下!”殷慕儒在她的身后唤她。
她倏地转身。“什么事?”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轻轻抬起。
“这是大门的钥匙,你拿去,以后你可以自己开门进来。”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把小小的门钥匙,它是个承诺,它象征着通往爱情的门正缓缓地为她开启,她紧紧地、用力地握着,珍贵地将它揣在心口上,一分一秒都不愿放松开来。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秦生食品”的办公大楼再也看不到秦天净的身影。
殷慕儒还是像往常一样地上下班,只是同事们总是用着不同的眼光打量着殷慕儒,他们在他面前毕恭毕敬,背地里什么难堪的话都出来了。
“殷慕儒一定早就知道阿净是董事长的千金了,真是看不出来他的野心勃勃,心机这么深沉。”
“一定是的,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小助手?”
“真是恶毒的高招,让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他这叫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想不到就手到擒来了——”
“如果我早知道阿净是如假包换的千金大小姐,我拼死也要追到她,现在你看,错失了良机。”
殷慕儒经过办公室的长廊,无意间听到了同事间的耳语。
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也不想多去想象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谣言。他想要装作不在意,但却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处境。
他对于这个工作的坚持开始动摇了——如果他还想要和天净继续交往,他务必要离开这个地方。
殷慕儒对于自己的能力自视甚高,他不希望别人将他当作特殊分子,享受不同的待遇,因为如此一来,不论他多么努力,也无法肆意地发挥所长,所得的成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同。
他的理智开始操纵着情绪,他清晰地分析自己的立场,却忘记爱情是不能用理性来判断的。
殷慕儒的理智和情感,正在同一条线上的两端拉锯着。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为了将两天来累积的工作做完,殷慕儒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家。
他从裤袋里掏出了钥匙,才发现红色的木门是半掩着的。
他轻轻推开门,发现前院里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垃圾,他仔细一看,全都是腐朽老旧的木材和砖块,他抬头往老屋的屋顶上礁,月影下照射出漆亮如新的屋梁砖瓦。
他小心跨过所有的障碍,缓缓地走近门槛,推开了客厅的门,里面灯光明亮,照射着整齐亮洁、一尘不染的家具。
“你回来了!殷大哥,我等你好久了,外面的垃圾很多,他们今天来不及运走,明天一大早他们会来把剩余的工作做完。”秦天净身上围着一件粉红色的红心围裙,愉悦地边说边笑着走来。
“他们?他们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殷慕儒按捺住情绪问。
秦天净跳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说:“我昨天晚上就要我爸爸联络他认识的整修房屋公司,他们一整夜讨论计划,用最快的速度在今天把你们家老屋的屋顶重新翻修整理,如果再下雨,你就不用担心要接雨水了。还有——我早上还亲自到家具店挑了几样家具,让他们下午的时候就送来,你喜不喜欢?这样一来你的头痛是不是都好了?”她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吱吱喳喳地述说不停。
“那我原来的家具呢?”
“我丢掉了!这些新的家具全都是手工制作,用的都是上等的木材,我还请人明天来装中央空调系统,这样的话,这屋子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冬暖夏凉,你一定会住得很舒服的。”
“阿净——整修屋顶花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反正是我爸爸找来的人,听说赶工要多花好几倍以上的价钱,不过没有关系,我爸爸会处理的。家具是我用信用卡付的,信用卡账单我从来没有看过——殷大哥,这些你都可以不必担心。”
秦天净看他又是一贯的冷漠不说话,不由得又说:“我知道这老屋对你的意义重大,而且台风过后,你一直都找不到人来修理房子,所以我昨天就一直在想办法要替你解决——”
一阵静默后,他终于开口了。
“阿净——我要你回去问你父亲,这整修的所有费用是多少,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他。明天你不要找人来装中央空调系统,我一时间可能还负担不出来。还有,麻烦你把所有新家具退回,把我原来的旧家具找回来。”他缓缓地说,句句清晰。
可是秦天净却不能理解。
“殷大哥,为什么要我问费用,我爸爸不会向你要的。那些家具我叫家具店的人拉走了,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他失去了原有的沉着冷静,大吼着:“我不管!我要那些家具一个不少地回来。那些你丢掉的家具都是有纪念意义的,不管多破旧我都要留下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擅自做主?你怎么可以完全不问我,就私自决定?”
她张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回应:“我……我不知道你那么重视那些家具,它们看起来这么旧、这么难看。我只是想要替你分担,我以为你会喜欢——”秦天净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她委屈地解释着。从小到大,连它的爸爸也不曾这样对待过她,她心里难过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他环视着四周陌生的家具,从小在这个老屋长大的记忆,点点滴滴的全保留在这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他全身的血液沸腾,他不敢相信秦天净会这样任性地私自做主、任意挥霍金钱,他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他们的世界也完全不一样——
“我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没有你这样显赫的家世,可以这样挥霍无度;我不喜欢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任意自作主张;我不喜欢你拿你父亲的钱来帮助我;我不喜欢你用你父亲的势力来处理事情——我、不、喜、欢,你听清楚了没有!”殷慕儒第二次在秦天净面前严词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