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季雨蝶摇着头,“不,带我走,我要跟你一起走。”她求着。
“蝶儿。”他摇头,“别这样,你明知道不可能的。”轻拉开她的手,看着面前的容颜,他在心中轻轻叹息。
“为什么不可能?”她再次拉住他,“因为申落纭?可你不是……”
“我什么事都没有。”他打断她的话。
“什么意思?”她摇头,不肯相信自己心中的推测。
“我没丧失记忆,从一开始就是谎言,我设计了一切。”他说出一切。
半年前,他为了夺得北陵皇位,佯装失忆,谎称只记得被大哥下毒的事,回北陵国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皇位。他知道她会帮助他,只要他说谎,说他忘了在寻欢阁的所有事。而且,有了她这个皇后的帮忙,夺得皇位会更加迅速,而首要之事,就是先稳定北陵国势,让众人对他更加信任,他才能顺利拿到银哨。
“对不起。”他道歉,设计这—切,让他感到最歉疚的就是她,他一向拿她当妹妹看待,即使明知她对他的情意,他却还是无法回应,可为了计划。他却不得不利用她。
“不!”她吼着,”你说谎!说谎广她紧揪着他的衣,“你爱我,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要撒谎?”她紧抱着他。
“蝶儿。”他拉开她,双手抓住她的肩,“爱你的人不是我,是大哥,你怎么还不懂呢?”
“我不要他!”她抓住他的手,“我只要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只是为了易天,所以你不敢承认,宁愿被他下毒,甘愿在人口贩子手中,不反抗也不脱逃,迳自被凌虐着,这都是为了我,对不对?”她自顾自的说着。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我什么都懂的。”她不停的说着,眸子满是慌乱,“所以到现在你都不占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易天,对不对?”她问着,然后笑了。
“我愿意给你的、别管易天,只要爱我。”说着,她脱着衣服,露出雪白的凝肤。
“蝶儿,住手。”翟吴天拉住她的衣服,“我是爱你,可那是对妹妹的爱。”他说着,“一直以来,我对你只有兄妹间的感情,如果我真的爱你,我是不会顾虑大哥的。”他深吸口气。
“的确,我早就知道大哥会对我下手了,我甘愿中计,是因为我从不曾想要皇位,大哥要就给他吧!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丝期盼,期盼大哥不会真的动手,而到时他一样会得到皇位,因为我会让位给他。”他闭上眼。
“谁知,我失望了。”他睁眼看着她,“他爱惨了你,为了得到你,他不惜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因为北陵姑娘只爱强者,他认为只要他得到皇位,就能得到你的心。”他轻声一笑。
“可即使早知道,我还是不免失望,原来我这个弟弟终究比不上皇位、权力,也比不上你,所以我甘愿被放逐,在人口贩子手中,之所以不愿脱逃,除了失望外,也是因为我迷失了。”
“在人性善恶和价值观念上迷失了。”他扬起嘲弄的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在皇宫里被保护得多好。”他看着季雨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蝶儿。”
“我不明白。”季雨蝶挥开他的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回来?”她吼着,泪如雨下,“为了她?又是为了她吗?”
翟昊天静默不语。
“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哭喊,“你知不知道她不如外表良善,实际上,她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只会用那外表骗人,故作可怜,真正的她奸诈如狐。”
她不会忘记当初栽在她手上的事,冰冷的剜抵在脖上,绝美的脸上凝着令人胆寒的笑,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意她不高兴,她即会动手在她颈上划下致命的一痕。
“我知道。”翟吴天回答。
“什么?”季雨蝶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我知道真正的她。”当年他迷失自己,沦落做奴隶时,身上的恶臭无人敢靠近,人人的眸底全是显见的鄙视。唯有她,不在乎他身上的臭味,软软的小手拉着他,脸上无—丝厌恶。
他真的怔住了,在流浪的几年里,早已习惯人性的自私,电看清人的卑劣,心早已渐渐冷了,而在他决定脱离人口贩子的那一天,竞遇见了她。
—时之间,他真的搞不懂了,或许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吧,心依然保有纯真,可时日一久,他却渐渐察觉不对,总觉得些纯真的眸中隐隐闪着一丝狡黠,暗中观察,果然让他发现了真正的她。
说不惊愕是骗人的,怎么也没想到外表纯真甜美的她,心思竟如狐狸般自私,为了留下他,不惜以病弱的身子来引发他的同情,甚至以恩情拖住他,让他甘心留在她身边。
可奇异的是,他心中却无气愤。与她相处的时门,他明白她只是个寂寞的孩子,渴望爱、害怕孤独,却又倔强的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而知道她的真性情后,他发现他喜欢她眸里闪过的光芒、以为无人发现时唇角的贼笑,却也心疼她隐藏的脆弱、瘦弱的身子看似不堪一击,却也隐带着坚强。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心已装满了她,留在她身边早己不是因为她病弱的身子或恩情,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你知道真正的她……”季雨蝶摇着头,“既然知道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为什么还……”她看着翟昊天,没错过他脸上谈到她时所展现的柔情,心里布满浓浓的妒忌。
“因为她那张脸吗?所以你要她,甘愿被她所骗。”她不承认,不承认他爱上了申落纭,他是她的,从小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决定了,他是她的,她要当他的新娘。
“不。”翟吴天勾起一抹笑,“该反过来说吧,是她看上表面的我才对。”看着季雨蝶脸上的怔愕,他缓缓诉说着。
“她总是甜甜的叫我豹子,我知道她不能没有我,只要我要她,她绝对可以把自己献给我,因为她爱我,爱她—手创造出来的豹子,在她身边的我,没有声音、没有自己,脸上的表情永远只有温柔,以及在她病危时所展现出的紧张。”他缓缓一笑。
“她真是个孩子,而我只是她所想要占有的玩具,失去我会让她心痛,心痛的原因不是爱,而是占有欲作崇。”他眸一转,“纭儿,你说我说的对吗?”他轻声问。
季雨蝶也转过头。
申落纭缓缓走出来,“所以你设计了一切,故意假扮另一个身分,就为了让我真正爱上你?”挑起眉,她没有问他为何知道她在这里,反问他另一个问题。
“你想通了。”扬开笑容,翟吴天直直的看着她。
“你还真绕了一个大圈,而且没想到你竟然全看穿了。”咬着唇,怎么也没料到他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而她却还傻傻的得意着,以为自己真瞒过了他。
“欢也知道了?”她问着。
翟昊天笑着点头。
“原来最笨的人是我,完全被蒙在鼓里。”她皱了皱鼻,“可我不懂你为何要回到北陵国,而且还费尽心思的欲得到皇位?”她问出她的疑问。
“因为唯有北陵皇才能得到银哨,也才能找到银鹰,更能得到银鹰体内的心丹,用那心丹护住你的心脉,让你能活到老,不再全活在死亡的恐惧下。”他温柔的说着,眸不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