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而动吧,他毕竟是世袭的公爵,受到意大利民众的尊敬与拥戴,这几年他在政商界的名望与地位几乎也要与总理大人齐名了,没有确切的证据且人赃俱获,动他是一件极危险的事,就像当年你动乔丹一样,总理大人那个人你也晓得,不到黄河他心不死,没有叛乱的事实,他不可能真的妄动干戈。”
“哼,他是胆子小又没本事。”安德烈冷冷一哼,“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把你拱上台去,让他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闻言,卡诺不得不皱起眉,“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总理大人的成见那么深?当年,不,应该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帮他的忙,不是吗?”
安德烈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我有拿顾问费的,你忘了?我很庆幸自己接下了这笔生意,至少可以替那个懦夫在政策上减少一些失误,你知道吗?他根本就是个没主见的家伙,现在我死了,我真担心意大利政府跟着被那些黑手党给搞垮,你最近有空最好多去他办公室走动走动。”
要不是总理大人没担当又怕事,根本不可能让俄国黑手党越线跑到意大利来作威作福!
卡诺细细的审视着他,心知肚明意大利总理并不如安德烈所说的那样不堪且无能,但安德烈之所以会如此厌恶他毕竟也有他的道理,以安德烈的行事作风而言,意大利政府的确看起来办事效率不彰,百废待举。
“我该怎么做?”他相信安德烈脑袋瓜里一定早有胆实。
安德烈露出了“死后”第一个笑容,“拿出你的魄力,卡诺·潘,把俄国黑手党给连根拔除,赶出意大利!”
***
美国纽约。
“凯弟爷爷,你轻一点好吗?我的骨头都快断了。”安德烈边哀呼边让凯弟扶进门,喘气喘得怨大声,就怕对方不知道自已痛似的。
“对不起,安德烈少爷。”他已经尽可能轻手轻脚,但他年纪大了,再怎么小心也难免笨手笨脚弄痛了他家主子,“不是我在说,安德烈少爷,你装死也要装得像些,竟然还跑来美国,要是让眼尖的人发现了,还以为见到鬼呢。”
“被人发现了,你就说我的名字叫安迪,法国人,从没听过安德烈这个名字,知道吗?”他已经将头发染成黑褐色,戴上墨镜,还装模作样的梳了个西装头,一副绅士学究的模样还不够吗?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离英俊份洒很远,而且老了十岁。
“是,安德烈少爷。”
“叫安迪,真是,说你老不服老。”安德烈故意大声的叹口气,微微睁开一只眼,“我饿了,爷爷。”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弄一桌于好莱。”
“那要多久啊?”
“一个小时就搞定了,还是我先弄点面线给你打打底?”
“不必了,我不喜欢吃面,就一个小时,我先休息一下,弄好了叫我。”
难得少爷食欲这么好,凯弟高兴得困不拢嘴,乐不可支的跑去厨房忙了,只不过,一个小时后,当他做完一桌子菜回到房间时,却已经看不见安德烈的人影。
***
宋希辰因是挪用公款的嫌疑犯之一,所以被限制出境,她不能出境,所以他只好拼死前来。
安德烈身手矫健的攀上了她暂居处的高墙,放眼望去,鸟语花香,一片大大的花园将一栋白色的两层楼别墅密密包围起来。
佛瑞克是真心爱着她的吧?就算到了这种境地,他还是执意相信她,她被他母亲赶出家门,他就把她安置在这间美丽的私人别墅里。
他在意的女人却有着一个很爱她的男人如此爱着她,他该高兴还是生气呢?
想着,安德烈的身子落了地,才要进屋便看见在园子里的宋希辰。
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替园子里的花浇水,看着她跟邻家的小猫说话,看着她蹲下来捡掉落在地上的树叶,看着她仰望着天空发呆的美丽模样……看不出来那件官司对她而言有任何的影响,但她的眉、她的眼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她在想着他吗?想着死去的他?
看着看着,他有一股浓烈的渴望想要伸手把她拥进怀里,深深的亲吻她!
她是除了萝琳之外,第一个让他这么渴望的女人,虽然他一再地告诉自己对她的关心与在乎是出于作戏,出于为达成使命的手段之一,但天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
她的存在对他的计划根本就可有可无,有她在,是让他的计划更顺利了一些,没有她,计划还是会如期照着他的进度去走,但他还是该死的利用了她……虽然他绝对相信自己有百分之一百的能力保护好她。
他,根本不值得她爱,她却还是傻傻地爱了。
一个笨女人,却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让他想舍舍不下,想放放不掉……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宋希辰看见他了一个身影像极了安德烈的男人。
是错觉吧?阳光太大了吗?为什么这个人连轻扯嘴角的动作都跟安德烈一模一样?
心,有些怔忡,有些迷惘,有些惊,有些喜,一抹莫名的酸意喜地冲上了鼻头、眼眶……
“你是安德烈吗?”安德烈三个字说出口,宋希辰的泪也跟着掉下。
“别再哭了,你已经哭得够多。”安德烈忍不住伸手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手却让一只纤细的手给紧紧抓住。
“你是安德烈,对吧?你一定是!”她伸手要拿下他脸上的墨镜,却在下一秒让他给格开。
“我不是安德烈,他已经死了,你亲眼所见,不是吗?”他温柔的捧起她带泪的容颜,定睛瞅着,似乎想把她的面容刻在自己的心坎上。
“那你……是谁?”她的泪掉得更凶了,因为他说他不是安德烈,把她的所有期待给戳破。
他什么都知道,而且又长得那么像安德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连呼吸都这么令她感到熟悉?难道,只是因为太过想念、太过伤心,所以产生幻觉?
“他的双胞胎兄弟安迪。”
“安迪?”她愣得地望着他。“双胞胎兄弟?”
“没错,就是这样。”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认识我?”她从来都没听过安德烈有双胞胎兄弟,但这也不足为奇,不是吗?她对安德烈的了解简直是屈指可数,只知道他的家住意大利,是个可以在意大利,不,该说是全世界翻云覆雨的谋略家。
“好奇,想看看跟自己的弟弟闹过绊闻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而已。”他不经意的耸耸肩,“现在我看到了,所以我要走了。”
“就这样?”她看着他转身跃上了高墙,对他而言爬这墙似乎比爬楼梯还要容易。
“还有,我弟弟前几天托梦给我,他要我来看看你并且对你说——祝你幸福。”一笑,安德烈的身形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祝你幸福……
那声音听来就是他的,好像做梦一样……
泪,在艳阳下蒸发了,她紧紧的咬住后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真的……
安德烈还活着……
她不要哭了,她要等他,等他再来找她。
***
“现在我该怎么办?主子。”透过越洋电话,身在纽约的班尼尔向身在意大利的席丝请示。
“安德烈当初要你怎么做?”
“他要我不动声色的继续留在英皇,免得临时抽身被怀疑,但是,现在官司似乎对我越来越不利了,法官突然一改过去实事求是的态度,一心想要咬住我叫我认罪,安德烈先生又死了,我根本无人可问,所以只好找上主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