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啦,妈,你请了他几次,他不都说他很忙吗?”这个恋爱,她谈得有气无力的。
“妈,不管如何,姐就是有男朋友了,我可不可以交女朋友?”唐庆和夹了一个虾仁吃下肚后,期待的问着。
“不行,他们看来还不像情人,那些菜市场的人都没有看到他们手牵手的去逛街。”
唐琳瞥了顿时变成一张苦瓜脸的弟弟一眼,虽然在前两天,他告诉她,他女朋友那个来了,是“误判怀孕”,但她还是警告他,做爱做的事最好要戴受保险套,不然,谁晓得下回是不是真的有了?
“老婆,我待会儿拿些酒到我未来的女婿那儿去喝两杯,包准让他开窍,明儿个就牵女儿的手去逛街。”
唐育雄前两天也特地回老家去看看女儿喜欢的对象,那个黎崇伦有一张无懈可击的俊脸,态度虽然冷了点,但感觉还不错。
纪茹诗看着一脸无力的女儿,瞧她情路不顾,她这个做妈的也很担心。
“我看就今晚吧,我们就把这些菜全打包到他那里去,你带些酒,大家联络、联络感情也挺好的。”
“挺好?你们不要被他闷坏就好了。”唐琳咕哝一声,提醒他们。
但大家仍兴致勃勃的将一些汤汤水水打包,唐育维还特别拿出酒柜里的两瓶高级洋酒,一家四口就往老家出发。
但一到门口,却发现老家墙外,有一大堆道馆里的大小学员约十几个,伸直了脖子跳啊跳的往屋里面看。
“你们在干什么?”唐育维不解的看着这些应该在家吃晚餐的学员。
赖志平、薛智信两个二十多岁的老学员马上被那群学员推了出来;两人尴尬的摸摸头,由薛智信开口解释,“没有啦,老师,前两天听你说唐琳交到一个男朋友,大家都很好奇谁有那个胆子交到那个腰力、扭力、蛮力一等一的虎姑婆……”
“智信!”赖志平连忙用手肘顶了好友的腰际一下,看着双眼突地冒火的唐琳。
薛智信连忙住口,但当然来不及了,只是在道馆里;大家都这么说这个长得不错,但实在不像个女孩子的唐琳嘛!
唐琳很生气,但她发现她没有体力去将师兄扭打在地,因为屋里的那个闷葫芦,让她意兴阑珊,没气没力的。
“呃——既然好奇——”唐育维对那个什么名设计师的未来女婿也算满意,因此也不担心让学员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但纪茹诗的动作更快,“那就一起进去吧,我煮了些东西,可能还不够,我去街口的海鲜楼再炒些东西,智信,你跟我去,搬些啤酒、饮料回来,今天就在这儿开同乐会。”
“妈?!”唐琳难以置信,那个闷葫芦会杀了她耶。
但纪茹诗有自己的打算,就让这群小萝卜头去散布唐琳跟黎崇伦成了一对,好气死那些菜市场的三八婆!
纪茹诗带着薛智信先走了,个性豪迈的唐育维则带着一些大小朋友开门进去,唐庆和笑眯眯的拍拍一脸大难临头表情的唐琳的肩膀,这才跟着走进去。
“不好意思,黎先生,过来打扰了,这些都是我开的道馆里的孩子们,大家想跟你交个朋友……”
唐琳站在门口,听着老爹说了一大串的话,却始终没有听到黎崇伦的声音。
她叹了一声,举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他被一群大小朋友团团围住,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他一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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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她像女孩子吗?”
“你胆子好大,我们都没胆子把她呢!”
拜托,这群白痴难道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有多么冷漠?她抿紧唇,走到玄关,脱下鞋子,走到他身边,立即感到一股犀利的冷光扫向她。
她看着他那不悦的冷眼,也只能耸耸肩,表示这可不干她的事。
结果,这一晚上在老爹那两瓶高级洋酒、两打啤酒的酒精作祟下,一大半的人,包括老爹跟她老妈都醉了,她跟弟弟扛着爸妈回家后,又回来带那些醉茫茫的学员回到附近的住家,等全部送回去都已经大半夜了。
至于那个滴酒不沾的家伙,竟然在众人大玩特玩之际、仅以一句“我还得赶一些工作”就窝回房间去了。
唉,—她沮丧的看着脸也喝得红红的老弟,“怎么办?这一相情愿的交往,好累哦。”
“姐,别丧气嘛,他是你相亲这几十回来,头一个看中意的男人,所谓宁缺勿滥,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又怎能放他走呢?”唐庆和为姐姐加油打气。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笑了笑,是啊,她一定要再接再厉!
※※※
阳明山上的翡冷山庄,在这个微风轻拂的午后,来了一个访客。
朱采兰一身香奈儿名牌套装,拿着LV皮包,端坐在黎家这个三层水晶吊灯下的豪华客厅里。黎威跟黎信元坐在她的对面,雍容华贵的黎家老太婆廖其君及媳妇杨美琳则坐在她的右手边。
“我知道你们还没找到崇伦,”朱采兰的目光看过四个人,再回到黎威的脸上,“但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黎威看着这个几年前就认识的女娃儿,再看到她特意前来告诉他们这个信息,可见是有所求,“说吧,卖出这个情报,你想要什么?”
闻言,她的粉脸“刷”地一白,眼眶却泛红了,“我没有要什么,黎太爷,我只想赢回崇伦的爱。”
“但你被他甩了。”这是直述句。
“那是因为我愚蠢的一再泄漏他的行踪,在他知道我背叛他,告诉你们他的行踪后,他就不要我了。”一想到这里,朱采兰几乎痛哭失声。
“那你这次再来这儿,又说了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再一次的泄漏他的行踪?”杨美琳冷冷的嘲讽声,立即引来黎威父子的一记白眼。
廖宜君毕竟善于交际,身为女人,她更能明白媳妇的苦,尤其丈夫跟儿子都一味的要将第三者的骨肉带进黎家大门,媳妇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先是拍拍媳妇的手,略微安抚后,看着已控制住情绪的朱采兰,“采兰,别说什么你愚蠢的话,当年你是认为崇伦能认祖归宗是件好事,才与我们保持联系,只可惜崇伦那孩子跟他的父亲、甚至爷爷的脾气一样,冥顽不灵……”
“宜君,批评人别批评到我这儿来。”黎威马上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
她笑了笑,当了几十年的夫妻了,还不了解他吗?“总之,你既然知道崇伦在哪里,又特别来这儿了,那就请你告诉我们,他在哪里行吗?”
朱采兰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奶奶,若说黎家有什么较温和的人,大概就数她了。
她咬着下唇,“呃——可是黎奶奶,我——我有一个条件。”
“哼,果然是来要钱的,当年,她出卖崇伦时,还不是拿了不少钱。”杨美琳马上不屑的嫩嘴道。
“不是的,这一次绝对不是的!”朱采兰觉得难堪,因为当时她年轻,黎家给她一次又一次几百万元的即期支票,她全收下了,但那是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日后她就是黎家的媳妇,拿那些钱有什么关系?
但那却是造成她跟黎崇伦之间最大的裂痕。
“没关系,你慢慢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廖宜君慈爱的拍拍她的手鼓励。
她润润干涩的唇,“我告诉你们崇伦在哪里,但你们得给我一个保证,保证崇伦能重新接受我,而且我是你们黎家惟一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