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她跟雷烈由于个性都十分开朗直率,所以两人早就混得很熟,是那种非关男女私情的纯友谊。
不久前,雷烈才带着叶靖儒到日本参加世纪纹身大赛,得了个“亚洲第一”纹身大师的殊荣。
今天他再度带来另一个喜讯——雷秋和叶靖儒即将要结婚了。
“我妹妹还说要请你当伴娘呢!”
“真的呀?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祝福他们的。”看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海玥衷心替他们感到高兴,但是她的脸上却是难掩落寞。
“怎么了?瞧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哥要我回家过中秋。”
“喔——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舍不得离开他,对吧?”雷烈取笑着一脸悒郁的她。
“才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她瞪了雷烈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扬高分贝道:“我想到办法了!喂,你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对,她只要找个男人冒充秋知爵,配合她在兄嫂面前演演戏,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啦。
“借用?!”
她用力地点头。“就是假装我的未婚夫陪我回家一趟,这样就行啦!”
“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害我了,行不行?”雷烈如丧考妣地鬼哭神嚎,“难道你非得亲眼看到我死在秋知爵那小子手里,你才甘心?”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她不禁失笑了。“才没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呢!”
雷烈冷哼道:“除非我眼睛瞎了,才会看不见他那誓死捍卫疆土的表情。那小子心里在想什么,问我最清楚,他是真心爱你的!”
“是吗?”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是他从不开口对我说。”
“也许是环境造成他这样子的吧?你知道他的身世了吗?”看见她颔首的雷烈,马上又说:“这就对啦,从来不对别人提起的事,他都跟你说了,就表示他很重视你,不是吗?自从他被父亲接回家后,他在那种充满排挤竞争的复杂环境中长大,表面上他看起来似乎是洒脱,其实他是以笑容隐藏自己真正的内心。长久以来,他对感情的不信任及生疏,我想要让他主动开口,的确很难——”
话锋一转,雷烈忽然问道:“你这次回去,多久才会回来?我怕那家伙会在半夜里咬着棉被哭个半死。”
噗哧一声,她被他逗笑了。“应该不会太久吧?!可是……”话题又回到了她的难题。“可是我哥要我带他回去见个面——”
“带他回去见个面?”
深吸了一口气,她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交代完毕,她露出一脸期盼地等着他的“建议”。
沉吟半晌,雷烈望了眼她那殷殷企盼的小脸,缓缓地说:“你应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心意才对。至少你应该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不论结果是什么,都是你应该去面对的,不是吗?”
海玥轻轻地一点头。
也许雷烈说得没错,她是该鼓起勇气,勇敢面对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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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公事后,秋知爵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快步跨出公司。
不久前,他接到海玥的来电,那种叮咛他回家吃晚饭的慎重态度,带走了他的心——
其实早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前,他就已经推掉了一些应酬,打算回家吃晚饭的。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回家吃晚饭开始变得非常重要。
一路上,他都在想象着她那每日迎接他的愉悦笑容。
只不过,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进门的他并没有见着那张冲过来傻笑的脸孔;但是,他却听见了来自厨房的怪异声浪——
“啊——”
他毫不犹豫地冲往厨房,却在看见厨房里的情况时呆住了。
是海玥。
正将一尾鱼丢入油锅里炸的她,手里还拿着铲子,在那飞溅的热油威胁下,站在原地不停地跳脚尖叫。
再让她这样跳下去的话,她绝对会比锅里的鱼还惨。
知爵忙不迭地踏入,无视于她的惊愕,挽起袖子,接过她手里的铲子,重新调好炉火,便抓起锅把轮转着……
“一定要先将鱼表面的水分沥干后,再放进油锅,才不会这样子……”
海玥傻不愣登地望着他娴熟的动作,听着他的“现场教学”。
他连烹饪也行?无意间发现他也有居家的一面,温柔的他让她更加心折。
能A到这样的男人,真是捡到宝了。
“阿丽呢?”
“啊?她临时有事请假。”
“那我们干脆到外面吃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是在体恤她的“笨拙”吗?如果真的要到外面吃,那她又何必专程打电话,提醒他回来吃晚饭?她只是想亲手为他弄顿“爱心餐”的……
她上前夺回锅铲,在排油烟机的轰隆声中,凶巴巴地驱逐道:“你到外面等着吃就好了,哪里会麻烦了?去去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我是怕你不小心……”瞥见她手腕处被喷烫的红肿,他的心凝缩了下。
“放心好了,我不会烧掉你的房子。”她对他扮了个鬼脸,硬是把他给赶了出去,“再过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过“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
厨房里头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不断折磨他的神经;而早已饥肠辘辘的他,同时还得忍受着五脏庙的抗议。
“上菜喽——”终于等到她兴高采烈的“特赦令”,才总算结束了他的双重折磨。
在他的帮忙下,五菜一汤终于上了桌。
“怎么样?”
“很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望着她那满头大汗的殷切模样,他真心地称赞道。
“那你吃吃看嘛!”这可是她临时抱佛脚,苦读食谱的成果,当然是色、香、味都俱全喽。“我要去洗把脸,你先吃一口给我看嘛。”
“不,我等你。”他的目光好温柔、好温柔,“我想跟你一起吃。”
“好,我马上来。”
他看着她的背影关切地喊道:“别忘了刚刚烫着的地方也顺便擦点药。”
“知道啦!”一脸纯真的笑靥,她晕陶陶地迈着步伐……咦,那瓶顶级红酒明明还没开瓶,她怎么已经醉了?
醉了也好,那会让她更有勇气去面对待会儿自己想说的事。
她已经决定了,今晚她就要问个明明白白。
她再度回到餐桌,他的视线始终热切地随着她娇笑的脸蛋流转。
“今天你出门没多久,阿丽就说要请假了,所以我就自己出门去买菜。”替他舀了一匙的炒鸽松,“阿丽说你喜欢吃这道菜,只是过程麻烦了些,不过我还是想试着弄看看,就是不知道味道像不像。”
“你……怎么会突然想下厨?”她都说自己的债已经抵光了,不是吗?
“这个嘛……”她突然变得有些别扭,“我只是想……让你尝尝那种爱心餐嘛!”
正将鸽松往嘴里塞的他,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耳里、嘴里同时受到强烈“震撼”!
老天!难道她家是卖盐的?怎么这么……咸?
“怎么样?不好吃吗?你怎么不吃了?”她紧张地看着他。
他努力地挤出一抹笑。“不、不是的。我只是……太感动了,你煮的菜真的太好吃了!所以,今晚你的动作可能得快点,否则可别怪我抢光喽!”
瞧他霸着那盘鸽松的贪心表情,她可是乐歪了。
“真的好吃?”厨艺获得肯定的她,异想天开地说:“那改天我也要开一家餐厅,跟郭社长的那家‘船屋’拼拼看!谁教他把俞姝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