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怒眼一瞪,知爵马上明白,该死的雷烈想用激将法逼他,他就偏不如他的意。
眉一挑,知爵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啊!那是你的事,我没意见。”
海玥偷听到这里,才发觉所有一切的美好幸福,竟然只是她自己的想象?
勉强挤出笑容、深吸口气后,她缓缓走过去加入他们,并且不着痕迹地坐在雷烈身畔。
既然他都说“没意见”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雷大哥,我听小儒哥说,你是个纹身艺术家,这是真的吗?”她笑得好甜。
“你对纹身也有兴趣?”
“是啊!听说你还开馆授课,改天有机会我可不可以过去看看?”
“当然可以……”
海玥和雷烈开始一来一往地聊开来,最后,她甚至还表示想当他的模特儿。
被冷落在旁的秋知爵蹙紧眉头。
不会的,这丫头只是随口说说的,她只是喝多了……他突然发现她手里酒杯空的速度快得吓人时,那张努力维持平静的俊脸倏地转阴。
“够了。”知爵按住她斟酒的手。
是够了!她是受够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伤心,今天她全都尝够了。
“雷大哥你看,他真是有够小器的,只不过喝他一点酒嘛,有必要这么大声说话吗?”倔强的她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海玥!”上扬的分贝显示出秋知爵愤怒的程度。
既然他对她无心,那么她就该趁着今晚让自己死心。
她仰着因醉意而酡红的脸看向他,咧嘴一笑。“难得我跟雷大哥这么投缘,难道你不高兴?”
她真的找老公找急了,是不是?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雷烈在一起?
突然间,一种撕裂般的痛在他胸臆间扩散开来,他闭了下眼,哑着声说:“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你不该在这里——”
“雷大哥还没走,我当然是还在这里,而且我还想跟雷大哥好好聊聊呢!”强忍住心中的悸动,她狠狠地掉过头,对着雷烈说:“雷大哥,你应该还不急着走吧?”
“呵呵呵……”硬着头皮赔笑的雷烈,心里很明白——再不走的人是白痴!
瞧这对咬牙切齿的男女,随时都有可能兽性大发将对方撕啃入腹的样子,他还是识相地赶快闪人才是!
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雷烈,立刻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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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雷烈后,秋知爵瞅着她仰尽杯底酒液的动作,愠恼地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你该睡觉了。”
“我睡不着,要睡你自己去睡。”她任性地噘着小嘴。
她睡不着?一只功力深厚的贪睡猫,竟然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为什么?”他试图探究令她反常的原因。
她摇摇头,开始觉得鼻头酸酸的,然后绝望地发现自己有种想哭的冲动。
发现她的眼眶逐渐泛红,秋知爵原本的怒气瞬间被不安所取代。“你……”
“你就别管我了,行不行?”她倔强的唇抿成直线。
沉默半晌,他吐出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很想不管你。”只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罢了。
可惜她听不懂他话里的玄机,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你能的。放心好了,我不会一直赖在这里的,我、我……我走就是了。”
走?这个字眼让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梗住似的,令他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过了半晌。“你醉了。”这是他惟一能接受的推论。
就在他挨近她,想扶她回房间时,她却像被烫着似的弹开。
她不要他对她好!她不能让他再靠近自己!她绝不允许自己再被那种感觉迷惑!
知爵还在为她的反应感到错愕,却发现她已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往楼梯走去。
他立刻冲上前去扶她,却再度遭到她的拒绝。
再度的推拒,让知爵无法忍受地大声说:“我只是想帮你!你……”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离我远一点。”她扶着梯把,无力地说道。
她眼里的抗拒,彻底地挫败他的骄傲。
如果说,她的笑容就像蜜糖,那么,他肯定就是那个养成吃甜食习惯的人。
从来不曾在意过任何女人心情的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她这样子的转变。
“为什么?”他紧握着她的手腕,眼里冒着不容错辨的怒火,“难道……就因为雷烈?”
咦?他……是在吃醋吗?她的眼紧紧凝视着他,惟恐遗漏任何信息般地解读那张扭曲的俊容,她原本已被层层冰雪覆盖的心再度回暖。
“你不是说没意见?”他现在分明是一副在意到快呕血的表情。
他瞪大了眼。“你偷听我们的谈话?”原来她都听见了?那她今晚的所有反常行为都是为了那句话?“你为了这个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相反的,我很高兴。”看着他脸上丰富的表情,海玥突然想恶作剧一下,谁教他害她平白难过了一整晚,“能认识像雷烈这么好的对象,我还真的要感激你呢!”
“你!”他的脸顿时成了烤焦的吐司,“你真的喜欢雷烈?”
她耸着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知道的,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能多一个可以选择的对象总是好的。而且,他说的人体纹身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如果我去他的纹身馆当模特儿——”
“不准!”他大吼打断她的话。
那如雷贯耳的声浪让她吓了一大跳。他从来不曾这么大声对她吼过的,好胜的她忍不住吼回去。“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不会答应的。”
“你凭什么不答应?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偷觑了眼头顶冒烟的他,她的心里正暗暗期待着他的“下文”。
微怔的他,顿了一会儿之后,理直气壮地说:“就凭我是你的主人!”
啥?她努力调匀呼吸,害怕自己会一下子被他给气昏了过去。
“你不是!”紧握着拳头,她激动地对着他咆哮,“你这样子也算主人吗?你真的是把我当下人看待吗?从我进来到现在,我又做过哪些一下人该做的事?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着她的怒容,他再度哑口。她说的都没错,可是……难道这也是她生气的原因之一?就为了没事可做?
“好啊!如果你真那么想做下人该做的事、那从明天开始,洗衣、拖地、煮饭随便你高兴做什么就去做!”也许他真的是让她太“闲”了,所以她才有这么多的精力跟他抬杠。
“那最好。”她赌气地说,“我还担心再这样子下去,我得拿什么去还债呢!”
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她还念念不忘这件事?不过,他却很高兴她提醒了他,他们之间还存在着这种难以“了断”的纠葛。
“那可不是小数目,真要还的话,可能会有点辛苦。”
“耶?”瞪着他眸底闪烁的黠光,她马上意识到自身的处境居于劣势。
老是屈居下风也不是办法,而且她也不希望和他在解决债务后就断了关系,所以她必须要扭转“债权人”的地位!
她必须把债还清,同时还得让他反过来欠她……可是,该怎么做呢?
“我会有法子的,你等着吧!”对他扮了个鬼脸,她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乖乖”回房的背影,秋知爵的思绪却依然混乱——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她?他究竟在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