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她说,有些骄傲的神态,十五岁喝酒事件似乎被她当成光荣的事了。
「未成年偷酒喝,该打!」他有模有样在她大腿拍下一掌,「妳说妳醉了,所以把第一次给我?意思是只要妳醉了,就管不住自己?只要妳醉了,看到男人就自动献身啰?那依妳的酒龄来看,妳的第一次应该失去很多次了吧?」
他一脸「妳再解释啊」的得意。
见她没说话,他敛起得意,严肃追问着:「笑笑,妳为什么把第一次给我?是不是说不出理由?」
「……」她无语。
「我也是。妳问为什么我爱妳,我没办法给妳几个具体的理由!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何妳像个男人婆,对我凶巴巴,我还愿意苦哈哈帮妳搬东西?
我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基督教公墓看见妳哭红一双眼,心会隐隐作痛?
我很难解释,为什么妳当我面对自己的哥哥无礼,我居然欣赏妳不做作的坦率?
我无法解释第一次看妳笑,我的心跳会没道理加快两拍?甚至愿意拿九十九朵玫瑰,再换妳一个笑?
我更不晓得,为什么在孤儿院妳很没爱心拒绝我的提议时,我的心会抽痛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感觉那个喊着『不』的妳,心里其实很挣扎?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妳是个善良却不擅表达真实自己的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样怪异的、毫不女性化的妳,产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笑笑,爱要怎么解释?也许爱根本不能解释。如果仔细追寻爱的源头,会发现很多感觉起源,完全没有道理。那些不能解释的感觉,促使我去了解妳,促使我为了妳,跟乔毅安混时间。越是了解妳,我就越喜欢妳……然后,我对妳的喜欢,慢慢变成一种比喜欢还强烈的感觉,再慢慢、慢慢变成爱。
所以,亲爱的笑笑,我无法告诉妳我为什么爱妳,但现在的我很明白,我爱妳,无庸置疑。」
这……叫没办法解释?他不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太多了吗?乔笑雨微启双唇,老半天说不上话。这个古岳威实在……太厉害了!厉害得让她的心,毫无招架之力。这时候,她只能沉默。
「现在妳怎么说?笑笑。」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古岳威……」该死!她在说什么?
看她嗫嚅说话的样子,古岳威觉得新鲜好笑,毫不修饰地大笑出声。
「笑笑!让我爱,还需要准备吗?妳要准备什么?妳只要让我爱现在这个妳就好了!妳不必为我穿裙子,甚至如果妳想要,我们结婚的时候,妳不想穿正式的结婚礼服,我都答应妳!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男人做准备的女人。
打从第一眼看到妳,我就有心理准备了,如果我要爱妳,一定要爱原来这个妳。所以,妳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准备。」
「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我说的准备,是我没准备好去爱一个人,更别说要嫁一个人了。」她忽然沮丧起来,对古岳威,她似乎老拿他没辙。
「是这样吗?笑笑。我怎么觉得,其实妳已经爱上我了呢?
告诉我,如果妳不爱我,妳会抓着我问,怎么样才能得到平平的原谅吗?如果妳不爱我,妳会躺在我怀里,让我抱着妳、吻着妳吗?如果妳不爱我,当我对妳做那些踰矩的动作,牵妳的手、揽妳的肩,妳会不推开我、踹我两脚吗?
笑笑,我想妳比我还不了解妳自己!我甚至不需要妳开口说爱我,就能肯定妳爱我。
不要害怕,笑笑,就算真的没准备好要爱我,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之间,让我当那个准备好了,而且已经爱了的人,这样暂时够了。其它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反正妳都是我的人了,现在只差不愿意亲口承认妳爱我,这点小事,我还能忍耐。剩下的,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他停下,忽然又大叫:
「准备!对啊,有样东西我已经帮妳准备好了!」古岳威态度非常慎重,不知由哪儿变出一枚戒指,抓起笑雨的左手,准确无误套进她的无名指。
然后他跳下床,单膝下跪,最教人不明白的是,他才一眨眼工夫就变出一朵野姜花,煞有其事地说:
「亲爱的乔笑雨小姐,妳已经被我占有了、手指上也套上我的求婚戒指了,不必挣扎、不必想着怎么拒绝,妳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了!
投降吧,这辈子除了嫁给我,妳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这不是是非题、不是选择题,这只是个过程,我在过程里,负责很郑重开口,请妳嫁给我,然后妳必须负责很高兴地说:好!」
「神经病!有人这样求婚吗?」
「有啊!我就是那个发了神经病的人。」他仍单膝下跪,一副妳奈我何的表情。
他一点也不意外,乔笑雨跳下床,胡乱套了衣服,冲进浴室梳洗,再慌乱地出了浴室,见他还跪在原地,她脸上无措的模样,挺耐人寻味的。
「你干嘛还跪着?这种求婚要我答应,你在作梦!要跪你继续跪,我要工作了,不奉陪。」她转身意欲出卧室。
古岳威站起来,挡了她的出路,一朵野姜花硬是拿到她面前,摆出她不收不行的样子。
「妳忙吧,我得回台北了。我一直没机会告诉妳,公司被并购后,我还是管理阶层负责人,表面上我变成领人薪水的执行长,不能像以前一样,爱跷班就跷班。我跟公司请了两天假,今天该回台北了。这花,是我早上到景观区偷剪的,收下吧。」
「你的公司……真的被外商买下了?」她这才想起,她根本没问他的近况。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实际上,那个外商老板,是我在澳洲求学时结交的朋友,他只是帮我买下公可……总之,实质上公司还是我的,但在外界看来,我并不拥有公司。要仔细解释有些麻烦,等我们去度蜜月,时间比较多,我再慢慢解释给妳听。妳用不着担心,妳未来的老公,前途依旧看好。」
「古岳威!我没答应你的求婚!」她气愤吼了吼。
「我听见了。妳说这种求婚要妳答应,我在作梦。没关系,我可以变换一下求婚招式,妳总会答应的。」
他捏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说:
「多吃点东西,我不喜欢妳太瘦。妳去工作吧,我去梳洗一下,等等就不找妳说再见了。掰掰,笑笑,要想我。」他在笑雨脸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走入浴室。
对古岳威来说,乔笑雨戴着戒指穿衣、梳洗、到处乱晃,没当下拔出戒指扔回他身上,就是种答应了。
笑笑啊笑笑,我真是比妳还了解妳啊!古岳威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入了浴室开始梳洗,一会儿听见卧室的门让人重重关上的响声,那抹得意更浓烈了!
* * *
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伊甸园是野姜花批发市场!也说不定台湾花农栽植的所有野姜花,全被送进伊甸园了。
乔笑雨几乎要被一车一车运进伊甸园的野姜花淹没了!
接连好几天,古岳威就这么烦人的,一天送一车野姜花人伊甸园,弄得她一颗头两颗大,烦恼着该怎么处理大把大把的野姜花。
他疯了吗?她看着开进伊甸园那辆货车,真想杀人!
谁会这样送花?也不想想,花谢了之后,处理的人会有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