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会,两个荆泽元的喽啰出现。“找我们过来这里干什么?”
“哪!”梁兰指著趴在地上的何澄空。“这个女的骚得很,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
何澄空的衣服被剪得破破碎碎,简直衣不蔽体。露在外头笔直修长的双腿本来令人十分心动,但她被整得一身狼狈,又是油漆又是黏稠的液体又是发屑,脸上还被划得乱七八糟,那两个男的再有胃口也倒了十成十。
“就这种货色?梁兰,你要找人让我们上,也找个像样点的!”摆摆手,掉头便要出去。
“免费给你们玩,你们还不要!”
何澄空只是乏力,意识清醒得很,明白梁兰竟有这种恶毒主意,又怕又恨又急又恐惧,咬紧嘴角,轻轻在颤抖。
幸好,那两人不屑地哼一声。“想让我们玩的多的是,随手一把抓。这种货色免了!”再不多浪费时间悻悻地转身走开。
“真没意思!”艾玛玉说:“本来以为可以看到更精采的。”
“算她运气好!”祈圆圆悻悻地又踹何澄空一脚。不满地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林漾蹲在何澄空面前,说:“何澄空,你要是跪著跟我们每个人磕个头,就饶了你,怎么样?”
何澄空抿紧嘴巴不吭一声,连看也不看林漾。
林漾凑得更近一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脱离这里吗?”
她想干什么?!何澄空心头一惊,倏然抬眼。
“你要在这边装死也罢,但你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可不会那么如意,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林漾挂一脸冷笑,慢慢站起来,朝向艾玛玉她们。“你们慢慢陪她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理艾玛玉她们疑惑的眼光,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一直往兄弟会成员住的宿舍走去。
“干什么?!”在离门口三十公尺远的栅门前就被守门的挡住。
她高傲地抬抬下巴。“我是林漾,是姐妹会的。我有事要找江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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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破烂被丢在旧体育馆的厕所地上,何澄空以为她今天晚上大概就要这么窝在那里了。
实在是没力气动──或是不想动。她只觉得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痛,口干舌燥、脸颊、四肢、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热辣辣,狂烧的疼刺。
“你还活著吧?”意外地,竟有人出现。
但她连眼都懒得睁开。
“好像被打得很惨的样子。”那人蹲下去,检视著。
声音变近,且似曾听见过,何澄空总算费力地睁开眼睛。“是你?”不曾想到过的邵琪。
“看来你还认得我,还没有被打得糊涂,我看你一个人往这里过来时就知道要糟。你就那么相信林漾!亏你先前撇得那么清,就有你这种昏了头的蠢货。”
“你都看到了?”跟蚊子叫一样,说气若游丝也不夸张。
“嗯。还好那两个王八蛋过来时,你已经被打得很惨,引不起他们的兴趣,要不然你可要更惨。”
邵琪不讳言她从头看到尾,但明哲保身,不卷入给自己找麻烦。何澄空也不怨怪,邵琪这会肯冒著被发现的风险溜进来,已经很不错了。
“你身上这身油漆得赶快洗掉才行,站得起来吗?”
何澄空蠕动一下,才一牵动,全身的肌肉神经就狂叫,痛得她脸都扭曲。
“撑著点。”邵琪脱下外衣包住她,双臂叉入她腋下,硬将她撑起来。“忍耐一下,你要不动,我一个人拖不动你。”
何澄空挨著邵琪,勉强自己走动。“谢了!”
邵琪咕哝抱怨。“这一点都不实惠。唉!好好的一件衣服就那么毁了。”
何澄空蠕动嘴巴一下,像是在笑。
在邵琪半撑半拖下,慢慢地往她们宿舍方向蠕动。
“我说你啊,干么不学聪明一点?江海深既然对你有兴趣,你就敷衍他嘛!反正他很快就没兴趣,你也有好日子过。”
“你难道没看到女王陛下吗?”有那么简单就好。
“她只是给你一点小教训而已,你这‘德性’,她不会认真当你是对手的。等江大少对你的新鲜感过了,她也不会找你的碴了。”
“都被揍成这样了,现在再要去奉承,会不会有点太晚了?”何澄空干笑自嘲起来,又没足够力气,声音断续像气管被割了漏风似。
“你喔!识时务为俊杰,我看你实在不怎么聪明,最好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你也这么想?”
“看你这凄惨的样子,最好是早点走人了事,在火车上看见你,我原还以为你会适应得很好,本来也是那样,谁晓得──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的确,她的运气是挺背的。
在邵琪的半撑半拖半拉半扯半抬下,好不容易,终于将何澄空拖回寝室。
“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一路将她拖进浴室。
“放心,死不了。”一路挣扎回来,虽然全身疼痛不已,但何澄空觉得有了一些力气动了。“谢谢你了!你还是快点走吧,被人看见你可麻烦了。”
“这倒是。你也快点把自己打理干净吧。”
邵琪也不假好心,帮何澄空旋开水龙头,拿了自己沾满油漆的外衣便走了。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她又不能出头......想想还是那个人可以帮忙看顾何澄空吧......
何澄空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扯开,爬进浴缸。全身上下大概刷了几次,刷得身体全都翻红生疼,几乎要破皮,身上的油漆才去掉。
那狗啃似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怎么看怎么不行。没办法,她只好动手修理。
现在,眼镜没了,口字头也没了,黑斑雀斑与暗沉的脸色也不见了,所有的“伪装”全都卸下。
也没必要再伪装了吧!这寝室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林漾是不会再回到这里的。
她扯开浴巾,换上宽松的棉质睡衣裤,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镜子里自己那乌迹累累的身体。一碰就疼痛不已,不知道有没有得内伤,她粗重地喘著气,重重摔坐在床上,早已疼累不堪。
然后,才发现,她忘了关灯。挣扎又站起来──
“碰”地,寝室门猛不防被人一脚踹开。
“何澄空!”怒气腾腾的江海深,裹了一层炸药似,满身怒焰凶猛地烧飘著,大有要将她吞噬的愤戾。
“你──”乍见她那刹,怒火却凝住,甚至怔住。
站在那里,眸眼半锁姿态微倾,半惑半诧回望著他的人会是谁?
隐在浓密睫毛下的眼儿迷离朦胧,水漾漾的,含著波光似;肌白肤净,而且双腿修长,纤细里又透露出丰盈。最勾人的是她脸上那原妩媚,却因短柔凌乱的头发而显得中性又吊诡的妖冶风情。
这样的“面貌”,他从来没有见过──不,事实上,他根本从来没有真正看过她的“真面目”。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你──”他踏前一步、两步、三步──
完了!
从迷惑惊愕中回神,何澄空直觉完蛋糟糕了。
她以为绝不会有人来的,才那么不小心去提防──
“你又想干什么?”她真的就摆脱不了这个厄运吗?
江海深也回过神了。
听到林漾说的事,他简直怒不可抑。何澄空竟然偷偷计画著想离开恫悟,企图摆脱他!
他要让她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才踹开门,却看到教他发怔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