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答案!为什么公司明明有盈余,却会产生资金调度的紊乱?”沈昊的火气隐藏在平静的声音里,绷紧着阴寒的脸庞,直教现场的人连呼吸都自动小心冀冀的。
沈昊的怒气不是那种形于外的怒火,也不是熊熊沸腾地泼洒出来,教人抱头鼠窜的那种怒焰。
他对生气的诠释是,声音会比平日更平静、更冷淡,但是脸色却是深沉的寒冰,直勾勾地看着你,让人半常直接就可以体会到他内心的阴火。那种阴沉的压力就由他身上蔓延出来,就像气温降至零度的感觉。那是他天生的气势,不用大吼,不用动作,直接用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这就是沈昊式的火气。
“这个……我……”李明达拿出手帕,局促地擦汗,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冷气不够强是吗?李经理似乎很热。”他讽刺地开口,偏偏语气还是没变化的平稳,听来却让人忍不住要毛骨悚然。
“我……我们大家已经很努力了。”李明达终于困难地吐出一句话。
“我只要知道正确原因。”沈昊更平静地逼问着。
另一边的营运部副理,战战兢兢地想替李明达解围:“是这样的,公司本身的营运状况还算平稳,但是前总经理曾经做了多笔的转投资,而这些转投资的长期亏损,就造成公司资金……”
“有多少笔转投资?”沈昊更阴沉地间。
“大约是二十多笔。”李明远急急地接口。
“不要‘大约’,我要详细的资料。”
“是。”
沈昊告诉自己,他有理由相信可晴和沈文禹两人是有计划地在设计他,要他接下这烂摊子。他往后靠,贴坐入皮椅中,双手交迭地放在下巴,视而不见地看着前方,脸色平静阴沉得叫人害怕,像蛰伏的猛兽。
空气随着他的沉默,慢慢开始凝滞起来。现场没有人敢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呼气都尽量小声,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个握有他们饭碗的人会作出什么决定来。
好一会儿,沈昊静静地开口:“我要所有转投资的详细数据,一笔都不可以漏。散会。”说完他马上走出会议室,如旋风般上场,退场也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沈先生!我……”这次李明远很机警地没加职称,急急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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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一手握着方向盘,驾着车快速地奔驰在公路上,他腾出的左手靠在窗户边,食中指间夹着根点燃的香烟,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着红星。
时速一百,他用力地吸了口烟,脚下的油门仍旧没有放松的迹象。
他好累!脑筋昏沉得只想趴着睡一场,十多个小时前他刚飞过海洋,连时差都没时间调整过来,就先冲进公司里马不停蹄地开会,再栽进满桌的营业数据内,一看就是四个多小时。说他眼冒金星、四肢无力,绝对不为过。他只想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然后他可以尽快地回去过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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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正。净依翻个身,习惯性地缩紧自己的身体,竖高耳朵倾听四周的声音。
谁叫她有认床的习惯,而且陌生的地方总会让她紧张。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调适,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小心注意着四周的声响,这已经变成她潜意识的行为了。
她张眼瞪着天花板摇摇头,回想这充满意外的一天。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文阿姨所说服的……
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而近,熄火。听声音好像就停在庭院外,是准?文阿姨明明说沈昊今夜不会回来的。
净依小心地起身,迟疑地往客厅走。难道是贼?有可能,文阿姨不是说这里很久没人住。说不定是盯梢很久的小偷,以为这里仍是空房子,所以来光顾了,那可怎么办?
是人影!客厅的落地窗映出男人高壮的影子,他手中还拿着东西。净依努力地吞下尖叫,慌乱地想着她该怎么处理。尖叫?求救?不行!这是独栋别墅,就算让她叫到倒嗓,只怕都不会有人听见,有钱人的别墅总是要求隐私,而且这种隐蔽性也正是她会答应留下来的主因。
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净依完全动弹不得地瞪着门把慢慢慢慢地转动。万一小偷发现她,铁定杀她灭口。求生的本能不停地提醒她,该作出适时的反应。她随手抓来玄关架子上的雕像,憋着气缩在架子后……
终于到了,沈昊撇撇嘴。早知道就该先找家饭店睡觉的,何必这样折腾自己,问题是他好清静,尤其不喜欢饭店那种整齐、没人气的地方。幸好还有这栋房子,否则今夜他可没落脚处了。
他左手提着旅行包,腾出另一手来开门,关门。
当门一关上,沈昊整个背脊突然僵直,完全是动物的反射性本能。
屋里有人,他肯定躲在眼前的黑暗中,有另一个细微的喘气声。这种动物性的直觉,是他自幼训练出来的,这项敏锐感觉在这些年的黑街穿梭中,曾让他多次早一步察觉到敌人,迅速反应,顺利地化险为夷。
他放下手中的袋子,往前跨步,行动自然。
小偷?还是想要他命的“好朋友”?他冷冷地勾起唇。不管他属于哪一种,遇上他今夜疲累又烦躁,都算他的不幸,因为他连身上所剩不多的幽默感都挤不出来了,这表示他出手绝不会留情的。
一、二、三!攻击--净依默数。
沈昊隐约感觉到左侧黑影开动,他立即动作,右手精确地捉住来袭的手腕,左手扣喉,身体顺势贴近压制对方的攻击。
净依脑中瞬间呈现真空,剩下惟一的知觉--痛。
手腕宛如被铁钳锁住般痛彻心扉,喉头是强猛的紧滞,结实的重量冲撞让她的背骨感到撞贴上墙壁的刺痛。
“不……不要--”她所能发出的声音,真是小得可怜。
她会被活活掐死,脖子上的束缚,清晰地传来这样的讯息。可怜地才踏上这块土地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要死于非命了。
“你是谁?”暗夜里传来冷冰冰、没点人气的嗓音。
“放……放开我!”净依使劲地扭动脖子,希望能多呼几口空气,空出的右手不停地往四周摸索着,希望能让她找到任何反抗的武器。
女人?手掌下传来的细腻质感,那是女人才有的特殊肤触,沈昊以身体密密贴近的压制动作,让两具身躯完全贴合,紧密得似乎连点空隙都没有了。
慌乱挣扎中,净依发现她的手抓到了实体,她听从下意识地挥出。
沈昊机警地闪躲、退开,放开手的钳制。
身上的压制一消退,净依马上动作快速地想跑开,不过她还来不及跨步,小腿热麻的刺痛,让她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碰!她清楚地听见额头撞击到重物的响声,然后一阵昏眩袭来,她失去了知觉。
那是沈昊利落的扫堂腿,准确地拦下她的脚步。他当然也听见那阵声响,再看她倒下不动,猜测她大概撞到东西晕倒了。虽然如此,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地移近,先小心地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其它的武器。
他翻过她的身体,沿着身体曲线往下摸索,腋下、纤细的腰身、光滑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