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纵横草原一辈子的阿爸也在宿命面前低头,将本该属于他的单于之位留给了冒突,可他绝不允许宿命左右自己的命运!
在豪雨里伸出了双手,他发誓,无论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权力,他都会抓得牢牢的。
回到属于他的穹庐已是后半夜了,而呼衍黑幕仍尽职地守在门外。“下去休息吧!”斥退呼衍黑幕,他又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穹庐里有朦胧的烛火照映,他牵挂的人儿蜷缩在榻上睡着了。她的小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柔美无比,那份细致打动了他的铁石心肠。
“你会属于我的。”邪莫尔深邃的眼神凝望着她,轻声道。
拨旺火盆里将熄的余火,火光映红了她的双颊。他脱去沉重的外袍,在她身边躺下。
也许是在作噩梦,她秀气的柳眉拧了起来,看得他的心莫名地生痛,且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你是我的,”揽她入怀,他伸手欲抚平她深锁的眉头,“不论你是灵眸也罢,是灵巫也罢,都不许从我身边逃开!”
他低下头,以吻缄誓。
◎ ◎ ◎ ◎
草原的黎明即将来临,灵眸悠悠醒来,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回忆刚才的梦境,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中原的家,家虽小,却显得温馨,透过雕花的窗棂还能望见夜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饿了吗?”
耳边蓦然响起邪莫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那炽热的体温提醒她,她仍在这个血族单于的怀里。此刻,他的声音已没了怒气,仿佛他昨夜的盛怒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我……”才刚开口,她的肚子就已“咕噜”作响。好丢人喔!她的脸霎时染上红晕。
听见她肚子的“打鼓”声,他扬起唇角,“我也好饿,饿得能把你一口吞下去。”他调侃道,吃定了她的生嫩。
“这怎么可能!”单纯的她脱口而出。她又不是食物,他怎能将她吞下肚去?
“不相信?”他戏谑,“不如让我来示范一下啰!”
瞧他一脸邪气的样子,她直觉将会有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于是期期艾艾的说:“不……我……我当然相信。”
邪莫尔故作惋惜。“真可惜!那我只能另想办法了。”说完,他掀开狼皮褥子起身着衣。
啊~~他……竟浑身光溜溜的!
灵眸看得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等惊觉到非礼勿视早就为时已晚了,她竟再次将他看光!
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已捧着满天的“云霞”来到她面前。
“这是……”她被它灿烂的光华催眠了。
“你的羽衣。”他柔声道。
“我的……羽衣?”她惊讶地看向他。
他点点头,“每个灵巫都有属于自己的羽衣,我也要你拥有属于你的。”
思绪回到了他九岁的那年——灵族的废墟上硝烟未散、血气仍腥,这件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焰的半毁羽衣迷住了他。
虽然阿爸不许他靠近这曾属于灵族灵巫的羽衣,可就在那天夜里,他仍不顾阿爸的禁令偷偷捡回这件羽衣,并在日后找到能工巧匠补缀了它。
也许早在那时就已注定,他终会被灵族的女巫所迷惑啊!
“灵巫厂!”这一切对她来说,是多么陌生呀!
“我已为你保存很久了。”他替她披上羽衣。
“很久?!”她纤细的手指抚过羽衣,每摸一寸,就有一丝感动与惊艳在内心绽放。举起衣角在她的粉颊磨蹭,她的眼眶渐渐发热。
她的表情真是惹人怜爱,令他恨不得立刻要了她!不过,现在她最需要的不是他火热的拥抱、激情的缠绵,而是一碗新鲜的牛乳。
“来,一起去牛棚吧!那里有新鲜的牛乳可以填饱你的肚子。”他微笑地朝她伸出手。
放下衣角,她将小手放在他黝黑的大掌里,此刻的她对他已是全然的信任。“可是我不会挤牛奶耶!”一想到上回儿挤羊奶的结果是弄得两人都狼狈不堪,她不禁尴尬的咬了咬下唇。
“无妨,我会。”他将她的柔荑整个包裹在掌心中。
血族单于要亲自为她挤牛奶,就像普通的牧民那样!这意外的回答让她瞠目结舌,等她回过神来,人已被他拉到穹庐之外。
羽衣挡不住黎明前的寒冷,她冷得直打哆嗦,下一刻,便被细心的他拥入怀中。
“还冷吗?”他的嗓音在她的头顶温柔地响起。
仰起头望向他,那双棕色的眼眸倒映着星光。她被蛊惑了!
“不……”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她彻底的迷失了。
他突然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嘘!仔细听。”他将她搂得更紧,“草原的夏天快到了。”
足下是春虫呢喃,晓白的月光如水一般铺泻在草叶花眉,如果用心去感觉,还能听见花在盛开、草在低吟……
“很久以前,我喜欢躺在月下静静地聆听草原的呼吸。”他已许久不曾回忆这些往事,直到此刻……
毕竟啊,纵横草原的邪莫尔该是集残暴、狞恶于一身,且绝对的冷血无情,就像那些恐怖的传说所描绘的。
“灵眸……”忽然间,他想有个家,一个只属于他的穹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女人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嗯?”她慵懒的反应像是一只小猫在呢喃。
她泛起珊瑚色的纤耳是如此的可爱!他控制不住体内男性的冲动,将它含在嘴里,感觉到她的轻颤。
天!他好想要了她!他的舔噬变得煽情而热烈,她情不自禁地将双手在他的颈后交握。
就在他试图剥下她的羽衣时,却隐隐听见了其他男人的低喘声。
他不悦的抬起头,这才发现牛棚里灯火通明,有十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瞧。“该死!没见过女人吗?”他低吼。
“见……见过。”
族人们心虚地转头避开他的怒视。
理智迅速回到他的脑中,他敏锐地察觉出有事情发生。“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一边整理灵眸的衣裳,一边探问。
“是牝牛。”呼衍黑幕越众而出。他看起来既狼狈且肮脏,衣襟被撕破不说,脸上还有一大片擦伤。
“见鬼!牝牛怎么了?”邪莫尔咆哮。
“牝牛早产,情况很糟。”呼衍黑幕忧虑地道:“这是牛只今年第一次生产。”
和所有的游牧民族一样,匈奴人相信,每年牲畜的第一次生产将预示着未来一整年的繁衍情况。
“巫医怎么说?”邪莫尔抚着下巴问道。
“巫医去别的部落了,我们只找到了巫医的五稀(匈奴语,女儿),”呼衍黑幕报告。
有经验的巫医懂得如何替难产的牝牛接生,而巫医的五稀一定也深谙此道吧!邪莫尔松了一口气,”那现在情形如何?”
“她被吓呆了。”呼衍黑幕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牝牛?”邪莫尔挑起剑眉。
呼衍黑幕无奈的摇摇头,“不,是巫医的五稀。”她不但没帮到什么忙,反倒让他为了救她而弄伤腿。
“该死!”邪莫尔诅咒了一声,这才发现呼衍黑幕竟跛着腿“你的腿怎么了?”
“被牝牛撞的。”现在回想起来,他仍心有余悸。“它好像发疯似的,完全不受控制。”
“它还在里面吗?”邪莫尔卷起袍袖。
察觉他的意图,呼衍黑幕惊慌的阻止,“您不能——”
“它非得产下牛犊不可!”邪莫尔打断他的话,坚决的说。
“您还是放弃吧!”
“这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