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皱紧的柳眉,他心疼地问:“很痛吗?”
“嗯!我的……我的脚……”她的背直接撞上矮几,当然很痛,可最痛的是她的双脚,想必脚底的许多水泡都破了,否则怎会痛得钻心刺骨呢?
邪莫尔试着脱下她的皮靴,可她的皮肉似乎已与皮靴黏在一起,他一扯动靴子,她就痛得倒抽一口气,心疼之余,他抽出匕首从外面割开皮靴。
脱下她沾满血渍的布袜,他才发现她的脚上已满是磨破与未磨破的水泡。“怎么回事?”浓眉蹙紧,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穿过一样痛彻心嚅。
“我的马跑……跑了,我……我走了很多路。”灵眸嗫嚅。
她竟独自走回单于陵!以她这瘦弱的身子,若遇上什么……
“该死!”想到她可能遭遇到不测,邪莫尔忍不不住咆哮,可是他那包裹她双脚的大手却十分轻柔。
他这浓眉纠结的样子好可怕喔!灵眸瑟缩地向后退。
“不许怕我!”他霸道地搂她入怀,声音粗嗄地要求。
“放……放开我!”她结结巴巴的说,那惊悸的模样就像是落入罗网的小鸟。
老天!她好小,她的手掌还填不满他的掌心呢!至于她裹在袍子里的腰身,恐怕他双手合握还有剩吧!
“你是我的!”邪莫尔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强势地宣告对她的占有。
“我不……”抗议的话还没完,她已像一袋豆子般被邪莫尔扛在肩头,“救——”她正想开口呼救,却教人硬生生给打断了。
“住口!”
令灵眸感到意外的是,喝斥她的竟是兰婆婆。“为什么……”她张大眼睛,不明所以。
“你‘只是’一名‘普通’的灵族人!千万记住,单于才是你的主人。”兰婆婆特别强调“只是”、“普通”这两个词。“所以,为了你的族人,你可要好好服侍单于,知道吗?”她厉声交代。
难道……祖母是要她隐瞒她灵女的身份吗?可……为什么要这样呢?灵眸一头雾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虽然兰婆婆看出了她的迷惘,却无意替她解惑。因为在她的眼中,灵眸只是那个没用的异族女人所产下的女儿,即使她身为灵族长的继承人,也不能改变她体内流着一半低劣血统的事实。
就算她先前曾对她的孙女有几分期盼,也在看到那副娇小的身子骨与怯弱的性格时彻底幻灭了。
“灵族归葬的事,不知单于考虑得如何?”兰婆婆回给灵眸一记冷冽的眼神,然后望向邪莫尔试探道。
“好好守着活死人的规矩,除了归葬之外,谁也不许擅离单于陵,否则还是杀无赦!”他冷声道。
“一切谨遵单于指示。”兰婆婆拱手装出恭顺的样子。
迈着健步离开,邪莫尔无意深究她这份顺从是否出自真心,他只知道,这名叫灵眸的小女人是他的了,而他绝不会再放手!
望着他的背影,兰婆婆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此番得回归葬权,对灵族可谓意义重大。至于少一个灵眸,她根本不痛不痒,毕竟她从未承认这个混血的女灵是她真正的继承人。
第四章
邪莫尔一行人回到血族营地已是半夜的事了。
灵眸早在半路就昏昏入睡,甚至被邪莫尔打横抱进穹庐,安置在属于他榻上,她也只是呢喃了几个单音,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大病初愈,再加上长途跋涉,邪莫尔也觉得累了,于是跟着躺上了榻。也许是有她在身边吧!这一夜他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那纯净得近乎无邪的睡颜。
哦!她是多么天真可人啊!他的唇瓣不自觉扯出笑纹。在征战岁月中,他早已忘却何谓欢愉的微笑,直到遇上了她……
对他而言,女人只该是一种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婚姻则是获取政治利益的工具,可这小女人竟颠覆了他的观念,让他想将她捧在手心上细细呵护。
天啊!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诱人!邪莫尔忍不住俯身将火烫的唇印上她的,温柔而辗转地吸吮着。
“嗯……”她的口中发出低吟,却仍沉睡在梦中。
她的滋味如此香甜,而她娇憨的模样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邀请,他迫不及待地想品尝那裹在袍子里的娇躯,他终于禁不住诱惑扯开了她的衣袍。
温润柔腻的女性肌肤激发了他掠夺的蛮性,他的唇就徜徉在柔美的丰韵里,在她可比江南风景的水嫩柔肤上留下属于草原男儿的烙印……
呼衍黑幕站在穹庐外,惴惴不安地想着,他一大清早就来打扰单于的美梦,铁定会死得很惨!唉——
悄悄推开毡门,他探头进去,“单于,您醒了吗?”走近一看,他立刻捂住胸口倒抽了一口气——
老天!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暴烈的单于怎会如此温情脉脉地吻一名看起来似乎在熟睡的女人?!这是那个“草原第一英雄”吗?呼衍黑幕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
“看够了没?”意识到有闲杂人等,邪莫尔不悦地抬起头。他细心地拉过被子掩住灵眸外露的春光,然后才起身。
“单……单于……我什么……什么都没看到呀!”他连忙转过头去,不停地在胸前挥动双手。
“一大早来扰我的兴致,该不是为了好奇吧?”邪莫尔看似轻柔的语气里实则掩藏着危险。
“这个……单于英明。”呼衍黑幕恭敬地拱手,定了定神报告道:“呼征王集合了十四部,号称有十万大军,正全速来袭。”
“哦!这倒省了我一番功夫。”邪莫尔挑起浓眉冷嗤。呼征王的军力分散四处,他正愁无法一举歼灭,他倒自个儿送上门来。
“可我军主力已回单于庭,现下驻扎于此的不到三千人,在人数上,敌我悬殊呀!”呼衍黑幕一脸的苦相。
“所谓十万大军不过是夸大之辞,依我估计,他们至多三万罢了。”邪莫尔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再说,我们血族的战士能以一挡百,何惧这区区三万之数。”
他血液中原始的野性及渴战的情绪正骚动着,而这一切只有战争才可能平息。
正当他心中部署着作战计划时,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
“麻礼……麻礼……别离开我……”灵眸喃喃发出梦呓。
麻礼?!这似乎是个男人的名字!邪莫尔顿时面色铁青。她是他的,他绝允许她的心中牵挂着其他男人。
“不许背叛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他对睡梦中的她威胁地低语,五指滑至她的颈项,却感觉它纤细得似乎稍微一用力就会被折断,愤怒与理智不断在他的脑中交战。
也许是他掌心的高热烧灼了她,她的唇畔逸出了呢喃,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似乎就要睁开双眸,不料,邪莫尔竟一掌劈在她的颈后,“唔——”她嘤咛一声便又失去了知觉。
“老天!您想杀死她吗?”呼衍黑幕瞪大眼睛叫惊出声。他知道单于对这个小女人有特殊的情感,可现在怎么把她给打昏了?!
“我只是让她暂时睡着。”邪莫尔轻轻抚摸她的粉颊,眼底净是不舍。
他渴望她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但战争一触即发,他不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中,更何况,细致的她必定无法在血腥的战役中生存,所以他必须安排她离开。
“您的意思是……”呼衍黑幕摇了摇头,仍然无法理解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