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发现她跑人後的怒气,到此刻,听她说著肚子里可能有小贝比,法西不自觉漾著微笑。
「打不得、骂不得,果真是让人头痛呀!」他深感认同。
当事者难道都没发现,这些形容完全像她的写照,戴著天使面具的小恶魔,捧在掌心不是,让著呵护也不是,不正是他对她的样子吗?
「重要的是,为著这一半的可能,你最好不要再威胁我,孕妇禁不起的,尤其不要再拿小爸、罗叔们的性命来威胁我,否则我受不得刺激,让肚子有什么状况,啧啧,不需要我细述那个万一吧!」
法西挑眉,的确不需要,因为她打什么主意,他内心已清楚了。
「别怪我狠心,这种事都能拿来威胁,我早说过,不要以为你赢了,我会让你尝到威胁我的代价是什么,你能逞大男人欲望,我就能将计就计!」她一副如何呀的把一张小脸凑近镜头前,仿佛透过镜头迎视他。
「谁教你看中我,明知从小我躲你躲得要死,居然在我旁徨无助时玩阴的,诱我入局,误导我用婚姻和感情来当契约代价,哼!本人高见和栽,什么天分都有,就是没有认命的天分,你能玩我也能!」
接著她开始将一头长发俐落盘起,还一边闲聊似的对著镜头道:「唉!本人青春、美丽、活泼可人,会招蜂引蝶我不意外,什么蝴蝶蜜蜂我都能理解,但是遇上采花人就很讨厌了,他们不比蝴蝶蜜蜂,总是硬要将花摘下放到视线内独自欣赏,多霸道呀!」
别上最後一根夹子。「只可惜他们没搞清楚,不是每一种花都能采的,因为带刺;一时没被刺螫到,不代表你再碰这朵花不会被螫到,知道吗?小西西~~」呵呵!
盘好头发後,拿了小镜子照一下,确定外表没问题了,满意的又在镜头前将下巴放在交握的十指上,盘高的发型再加上穿著梅小姐身上剥下的套装,让她看来多了几分成熟干练。
「其实我只想告诉你,自傲多情不是罪,偏偏你做就是罪;情不自禁也不是罪,但是你做就一定是罪,为什么呢?」笑颜更加甜美、更加灿烂。「因为你毁了一个少女纯洁的情怀就是一个滔天大罪,敢把这种罪犯到我身上就更该死了,幸好本小姐天生开朗、性格灿烂、心胸宽阔,只爱与阳光为伍,讨厌充满黑色思想,那种哭天抢地,再哀句什么;你得到我的人不能得到我的心,这种过时废话!嗟,一点志气都没有,不适合我!」她嗤著声。
「本人倾向自立自强,一报还一报,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给他,你喜欢威胁人是吧?还说我从头到脚都是属於你的,谁敢伤它一分一毫,你都会要对方好看,包括我自己,这些话我没记错才是。」
她起身,扳了扳十指,像在做热身运动。
「别人当这种话是热情宣言,我怎么听来就是一种威胁,我的身体自主权还要被人威胁,哼!」她对著镜头伸出了五根手指。「50%的机率我极可能带有身孕,现在我就——敲敲敲——打打打——」小栽呕气似的双掌在小腹上拍打。
房内众人一震愕喘,法西双眉要蹙下蹙,额际似有一抹欲跳的青筋,却都在他深呼吸的搓抚著下颚时又敛於无形。
「我就把肚子当鼓敲,你能怎么样?我不止威胁你,还威胁你极有可能的下一代,来给我好看呀!来呀——」她挥舞双拳。「喔!你当然没办法,因为我讲这句话时,你老兄远在千里之外,只能是我给你好看罗!」
面对镜头上的小佳人再次展露的洁白美齿,法西不再沉醉佳人狡兔般的俏皮,而是面色沉下握紧椅把,太阳穴旁原是若隐若现的青筋早已尽浮。
「哇!不能再玩了,再玩就过头了!」像知道能撩他到几分,小栽一副适可而止的看看手腕上的表,轻快挥挥手。「小西西,Bye-Bye!」
像只逃离牢笼将要展翅高飞的鸟儿,哼著歌曲,跳舞转个圈,拿起一副厚框眼镜戴上,配上套装,乍看,确有几分像老气的梅小姐,难怪能瞒过在摄影机前,早就放松戒心的酒店员工们。
「记得哪!别追我太紧,惊吓、不安是孕妇最忌讳的事,为著我这50%机率的肚子,你认输吧,捧著这段影像当纪念就好!」
离开前小栽不忘再对著镜头抛个飞吻,随即拿起遥控器一按,萤幕马上一片黑暗,代表这段自导自演的逃脱过程播毕!
室内也跟著一片沉默,众人心中共有的念头是——这个东方小姑娘完蛋了!
没人敢开口,只是一同将视线看向大椅上的法西,淡银发色下的面庞,冰厉到令人发毛的凛冽,法西微闭著眸,以轻握成拳的右手食指关节压揉著眉心。
「小栽……小栽……你可真是不停的挑战我的耐性。」睁开的眼锐光四射。「纪念是代表过去的东西,我永远都不会再被你当成过去的东西和记忆,既然你不想认真,就别怪我出重手,文明对你不行,我就真的当只野兽又何妨!」
「法西先生。」
只见查士扶著腰身从後方沙发缓步走来。
「你好多了?」
「躺一会儿,已经没问题了,谢谢先生。」大家因为不懂针灸,不敢将针乱拔出来,幸好老板早了一天回来,将针退出。
「明天,你才会真正摆脱这种不适。」
「有负先生托付了!」查士愧疚自己的失职。
「不怪你,小栽学过推拿,对人体的穴道也有基本的了解,又会一点针炙,如何在你们身上下针整人,她很懂。」
原来如此。「如果我再提高警觉就好了,不该被小姐一副说不会的生手样子唬住!」
「这招没唬住你,她还会有别招,别怀疑她那颗永远用不完诡计的小脑袋。」
在场诸人各个用力点头!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才几天,酒店的服务人员倒了快三分之一,试尝神奇饮料而泻到脱水、被针扎到痛嚎、拔罐拔到周身瘀血;还不说抽背那变化无穷的润喉茶过程,是一种多么精神虐待的苦刑,苦撑活熬,终於达成任务等到老板回来可以交差,结果人跑了!
「说你的看法?」对周遭人法西向来简言。
「小姐相当机伶聪明,一旦有想法,那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目的,伪装成梅小姐只能让她出了十楼监视器之外,不可能走得出酒店,所以她应该还扮了别种身分出酒店。」这段时间伺候在小栽身边的查士道。
整座酒店为了让高见和栽有自由走动的空间,监视系统非但严密周全,连全部的员工都特训过,将和栽外貌、身高、体型都详记清楚,尤其出入大门口的侍者,更是到了一眼将人认出的程度,以防她混充客人偷跑出,没想到还是敌不过这狡猾的小姐。
「大门口侍者有交代过,出入的客人每一个都得了解一下面孔,他们对辨别都是熟悉的内行人,除非小姐真有变脸术,否则就算她化妆变发型、发色也没用!」吉尔对自己管理的员工有信心。
「酒店是服务业,再怎么严防也只能从旁小心,不方便影响客人,有的客人穿著不容易见著脸。」查士不以为然。「如果是戴著宽边帽进出的常客,因熟悉而不加以辨认,再加上大波浪假发配上太阳眼镜,甚至抱上宠物遮脸,以上这些要点要混出监看严密的酒店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