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哥,你跟小喜是怎么啦?”东方煦蹲于地上,托腮
盯着梅迎喜呆若木鸡地伫立于不远处的沙滩上,那模样说有多困扰就有多扰。“小喜好像有满腹心事耶……”饶富兴味的眸斜盯着怏怏不乐的东方爆。
“要你多事!”东方爆撇嘴蹙眉,留恋的目光仍旧摆荡于前方那抹娇小身影,她捉摸不定的心绪使他越感烦躁。
“是不是你跟她告白啦?”意兴阑珊的随口问问,他懒洋洋地抬首一瞧,就见东方爆呆愕的模样,便明白自己的话已正中下怀,他捧颊惊呼:“不会吧?真的给我猜中了?”
他可是鼓足了勇气才告白的耶!妈的!谁知道他一番真心诚意的告白会把小喜吓得魂飞魄散?那日与她拥吻完毕,就见她俏脸煞时满布红霞,捂着脸,连忙推离他后便旋身逃离。
接着她整整不接他电话三天,在公司也是能避就躲,像是活见鬼了。
“既然这样,就表示小喜拒绝你喽?”
“东方煦,你不想活啦!”他气怒,扭曲着脸扑向脚边的小弟,龇牙咧嘴的两人缠打在沙滩上,难分难舍。“你说那什么屁话?!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向小喜告白?是不是偷听我跟她的对话?”
东方煦笑得灿烂,“二哥,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呵呵呵!三两下就被他激出真话。上方挥拳如雨,东方煦好气又好笑地避开,“你是在把我当出气包还是怎样?讨厌与小喜这么尴尬就去对她说你不急,你会慢慢等她啊……”
“你以为这样说就有用哦?”挥拳的举动暂缓,东方爆低吼的口吻不再蕴含暴躁,甚至陷人深思。
东方煦不疾不徐地道:“你去说说看,不就知道有用不有用了?”趁东方爆恍神停手之际,他趁势朝他的颊旁击去一拳,以报平时老被欺压之仇。“快去啊。”
“该死!”起身前踹了他一脚,东方爆没好气的斥骂:“小人!”
东方煦咧嘴笑开,趴躺于沙滩上,托腮,“加油吧,祝你幸福。”顺势抛了记飞吻。
“三八!”东方爆睨了他一眼,便旋身,缓缓迈向不远处的那力,随着每一个步伐的接近,愈趋僵硬的四肢烧窜着难解的火热,直直蔓延至俊脸,他绷着脸,眯眼凝视五步之距的小人儿。
本是坐于沙滩上的梅迎喜见他朝自己走来,忙不迭起身便要逃离,无奈晚了一步,硬是让他揪住衣摆,动弹不得。
头皮瞬间发麻,她咬着香馥下唇,回首干笑:“爆先生?”
“小喜。”他慎重其事地将双掌搭上她的肩。
“什么事?”她耸起双肩,因他正经八百的模样而神经紧绷。
“你是不是觉得很尴尬?”话一出口,他真想咬舌自尽,冷汗直流地盯着她错愕的模样,他恨不得能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算了!
一直很厌恶自己心直口快的性格,可惜就是怎么改也改不了。
搁置于她双肩的掌,像是极烫,倏然无措地收摆于身后,并偷觑着她的反应与神情;跃动剧烈的心哽于灼炽的喉间,难受得令他快窒息。
见他胀红俊脸的窘态,她忍俊不住的噗哧笑出。“爆先生以为我在尴尬什么?”多用份心去瞧他,其实不难发觉他对她的呵护,那种小心翼翼的对待,包含了多少疼惜在其中。
她该好好正视,而不是一迳的逃避与轻忽才是。
因她的问话而呆住,他搔搔鼻,“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尴尬什么!”粗声低吼,掩去嗓音内略带的颤意。“我只是觉得你、你老是在回避我嘛,对啦、对啦,是死阿煦跟我说你很尴尬的……嘿嘿嘿……”
将所有烂摊子全抛给小弟承担去,他咧嘴绽露傻笑,心满意足。
一个人的心境转变竟能如此地快!梅迎喜诧异于自己平稳的心绪,抬眉凝视着他大男孩似的阳光灿笑,僵硬的唇亦勾勒出一抹弯弧。“是吗?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啊?”
其实,在他面前,一直不须刻意隐藏自我及矫饰,他虽霸气,性子却急躁又单纯,但她发觉,他的这一面只有在面对他周遭亲近的人时才会显现。
她该庆幸吧,因为他将她列为亲近名单之内。
首度仔细凝视着他好看的五官,也才惊觉她竟与他差了一颗半头的身高,错愕之余,目光仍是胶着于他飞跃的浓眉、澄澈的霸眸、直挺的鼻及……丰泽的唇!
目光像着火,急忙收回,与他亲吻的画面不意外地掠过脑海,热辣辣的触觉仿佛仍残留于唇瓣难以抹灭。
以往总将他当成一个可亲可敬的大哥哥,从未去在意两人不知不觉偎近的亲昵距离,直到那日他的告白,惊醒了她沉迷已久的梦。
梦碎得很快,全来自于她的自卑与骇怕,他曾经戏言与她之间仅是兄妹之情,所以她骇怕这份难得的情谊来得快去得快;他如同飓风,以着疾速侵略之姿,占据了她生活一角,在她措手不及之际,他已进驻于心坎。
只是她自欺欺人,兀自埋葬那悄悄滋生的情愫。
他真的喜欢她吗?会不会在她伸手欲捧住他急切献上的热情后,却又摔得粉身碎骨?这句话她在心里问过不下千百回。
身处五光十色的演艺圈,他能接触的出众女子太多。
她没有自信能够在他身旁扮演好任何一个属于自我的角色。
但,她还是陷下去了。
只因眼前的他是那么得令人心动……那份火焰般的热情,直接又单纯,于是芳心荡漾、荡漾,终究是触动了心弦。
“小喜,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见她出神的眸光,他气闷的嚷道。
“嗯?”拉回远飘思绪,盯着他焦燥的模样,她唇畔笑意更深。“我没听到耶,可以再说一次吗?”好想拥有他!也好喜欢待在他怀里的那份安全感,她能放手吗?这么没自信的她,能够贪婪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烫手情感吗?
“我说,我已经跟我的女友分手了。”
“嗯,煦先生老早就对我说过了。”
“还有、还有就是……”该死!死阿煦说那什么鬼话……他怎么说得出口!边嘀咕着,他仍是硬着头皮说:“我不急,我会慢慢等你。”
什么不急!他都快急死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怕她被别的男人抢走、怕她心有所属……更怕她对他只存有兄妹情感。
可……他不忍逼她。唉。垂头丧气地垮下双肩,他就是没办法对她使出任何强硬的姿态,那日在海边将她重要的眼镜扔弃后,他便发誓从今以后不再对她如此强势,只因他讨厌看到她的眼泪。
那日失控的她,吓坏了他,有一度他以为自己的心脏要衰
竭了。
“呃?”她错愕。
“我说我不急,会慢慢等你的回覆,反正我喜欢你就是了,你要好好记住。”他一气呵成地说完后,俊脸再度涨成猪肝红,难为情地以掌抹脸,恨不得抹去褪不去的腼腆。
“嗯。”
嗯?!就这样?他瞪大双眸睐着她怡然自得的神色。
原来死阿煦说的话这么有用……他苦恼了半天,还不及死阿煦对他说的那一句话来得受用?
啧!下回把那死小子捞来做军师。
“为什么要剃光头?”她踮脚,顽皮地抬手搓抚他光秃的头顶。
一直很想问,只是碍于两人之间突生的尴尬气氛而说不出口,她偏头凝视着他顶着光头的模样,还真性格!真多亏老天让他生了一副百看不厌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