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都是我没注意,才让你受伤。”
“这跟你没关系,都是花枝……我是说,是总经理不好。”
“医生检查过了,你除了鼻粱有裂痕之外,还有轻微脑震荡。恐怕得留院观察一阵子。”
什么?!言初初衷叫。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一定是今年没安太岁,好不容易来了个令人心动的同事,她竟然在当天就挂彩?!
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想到自己当时鼻血长流、砰然倒地的蠢样,全被海尼看进眼里,她就想一头撞死。
看出她脸上的挫败与哀怨,海尼安慰她说:“由于你是因公受伤,所以全部的医疗费用,都由公司负担,还有,这期间你的薪水,公司会照常支付,你放心养伤好了。”
唉!她才不是在为这件事难过呢!不过公司既然那么大方,她也只好勉强地接受了。
“我这辈子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因公受伤’,这件事真是太诡异了。”她摇摇头。“没想到公司的福利倒也不错嘛!”
她唉声叹气地说,全然没发觉海尼老练的口吻与自在的神情。
“你的嘴唇很干,要不要喝点水?”
“噢!谢谢。”
聊天聊了这么久,加上骂总经理时,她因惊吓过度飙出一些冷汗,所以也有点口干了。
她挣扎地想起身,却被海尼制止了。
“别动,我来就好。”他先走到床尾去将床调高,接着走回床头,轻柔地托起她的脊背。
“小心点,水有些烫口。”他将纸杯小心贴近她的嘴,喂她缓缓喝下。
感受到他强壮的手臂肌肉,与身上暖热的气息,言初初害羞得两颊发烧,就算海尼喂她馒水,她想自己也会甘之如饴的。
她张开嘴,缓缓咽下口中清凉的液体,心情乐飞飞的。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察觉到她的异样,海尼那要命的手掌,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
言初初差点没为他的举动一口呛死,她缩缩小脸,傻笑。“呵呵呵呵,是有点热热的。”
瓷器般白莹的肌肤,渗出点点粉嫩的玫瑰红,上头还带着晶亮的细汗,海尼有点迷惑了。
他忍不住伸出长指,轻抚她柔滑的脸蛋。
细嫩、光滑,和那些长期被化妆品摧残的皮肤比起来,她的肌肤滑腻到令他不想放手的地步。
望着她素净的脸蛋,与迷茫朦胧的双眸,海尼眼底问起难解的火焰。
他的手指好热、好烫,被轻抚过的地方,仿佛会自动开口,流出炽烫的熔岩,感觉既舒服,又带着不可思议的快感。
啊啊,真是舒服,如果海尼能这么摸她一辈子就好了。
如此地温柔、细心与体贴,是最佳情人与老公的综合体,不过依她过往的经验。
海尼会是正常男人吗?
想到这里,心中的小警铃,敏感地铃铃作响起来。
第三章
医院走廊上——
望着明媚的台北市景,黑晔难得地扬起一道眉,好心情地俯视窗外的景色。
非常有趣的女人!虽然一张嘴挺讨人厌,不过她的模样——
想起她含悲带衰的脸,就让他的心情十分舒畅。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黑哗凝神细想,似乎自他懂事以来,就不曾有放松心情的日子。
黑氏家族如其名,是一个以残酷黑暗闻名的家族,物竞天择是他们筛选继承人的方法无能者,只有死。
目前掌握黑氏有三个人,黑哗排行第二。
他们表面上虽名为兄弟,其实彼此的血缘关系都很淡薄,反正黑氏需要的是强者,是否为嫡亲,他们并不在乎。
从小就为生存而挣扎,看遍世态炎凉,对于人生,他并不执着、也不在乎,没什么事能令他勃然大怒;当然,也没什么事能教他开心大笑。
可是她,那个叫言初初的女人……
黑晔以指摩挲着下巴,眸中掠过戏谑的光芒。
她可真是毫不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情绪啊!光看她一个动作,黑晔就知道她浑身已充满着动情激素。
是可以跟她玩玩的。
黑晔无聊地弹弹手中的名片:行销副理 海尼
这倒是个不错的掩饰身份,若直接以真实的他跟她见面,那小妮子又会“同性恋、同性恋”地叫个不停,多煞风景?
“暗星科技是黑氏集团旗下,颇为赚钱的一间子公司,由大哥黑曜挂名当负责人,因此他要潜入倒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惜他这张脸毕竟太著名,还是让喑星的总经理给认出来。
这位总经理素来风评不佳,底下的人对他也不是很服气,这样倒好,他也可以乘机视察、视察公司的营运状况了。
边想边走进病房里,门才一打开,哄然而出的笑闹让他震惊地停了下来。
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病房内充满了人们与鲜花,天花板上还飘着几颗唐老鸭的汽球。
他定眼一瞧,来探病的人清一色都是男人。
“初初,你这个样子简直好笑毙了啦!”乔治亚肆无忌惮地大笑。“好像白鼻心噢!”
“ 什么是白鼻心?!”言初初呆呆地问。
“白鼻心呢,就是一种很可爱的小狸,跟你现在好像噢!”迈可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石膏鼻,嘻笑地说。
黑晔——也就是海尼,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他们轻佻的举动。
里头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仍然快乐地继续聊天。
“你没来公司,我们都好寂寞嗅!”乔治亚叹息,神情落寞。
“寂寞?”盲初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最近不是来了一个好海尼,你们怎么可能寂寞?”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海副理似乎不是同道中人。”乔冶亚相当惋惜。
“是吗?你怎么知道,你暗示过他?”言初初可有兴趣了。
“可不是吗?”迈可尖着嗓子嚷。“他老是一副木然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可惜,这么帅的男人却这么呆。”
“那才好,我可不喜欢太过伶俐的男人。”言初初欢喜的拍拍手掌。
基本上呢,无论男女,只要有点姿色,自视全都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不用说谁,就拿那个可怕的杜澜学长来讲,即使经过那么多年,可言初初只要想到他八岁时,那篇可怕的“水果糖”小诗,满脑子幻想就飞得无影无踪。
更别说,他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家伙了!
“乔冶亚,加点劲,说不定海副理只是害羞而已。”迈可在一旁敲边鼓。
“喂喂喂,你少给他馊主意!”言初初摸着鼻子嚷。“那个男人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
“好可怕,女王发威啰!”大伙儿笑闹成一团。
海尼愈听愈困惑,他们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所谓的同道中人是什么意思?那群男人笑得这么暧昧……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不悦也在此刻涌上心头。
这群家伙,竟然在背后拿他来当玩笑说,还真是挺大胆的。
尤其是那个小妮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他是她的?!
这倒有趣了!
他不动声色走进去,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伙儿听到刻意加重的步伐声,全都僵住了,一瞬间病房内无声无息,安静到连血液冲上脑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午安!”他若无事然地与众男子打招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顿时奇异起来。
“呃……海副理这么有心,来看我们初初吗?”乔治亚勉强露出微笑。
惨了,刚刚那些露骨的话,他究竟听到多少?这下子还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