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可以拒绝我,但我有追求妳的权利,不是吗?」他抿唇一笑。
即使是在暗巷中,她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笑脸真诚、坦率、明朗的笑脸。
只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走,我们回家吧!」他说。
「谁要跟你回家?」
「我是说我回我十楼的家,妳回妳九楼的家。」他咧嘴笑着,有点顽皮。
「哼。」她轻哼一声,扭头就朝巷外走。
「我的西装外套呢?」走在后面的他忽然问道。
真木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只抓着皮包,而他的西装外套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她一脸尴尬。
「丢了?」他挑挑眉,两手环抱胸前,「妳还真有『责任感』!」
听出他在挖苦她,她立刻板起了脸。「少挖苦我,大不了我还你一件就是了。」
「噢?」他好整以暇地盼着她。
「什么牌子?」
「不告诉妳。」他下巴一扬,径自向前走去。
「喂,你……」她追上去,「我从来不欠人家的,你快说,是什么牌子?」
「与其赔件西装,不知请我吃顿饭吧!」他说。
「你想得美。」不知怎地,她耳根一热。「快告诉我是什么牌子?」
她小跑步地追上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忽地,她感觉到自己好象摸到了什么黏黏稠稠的东西,定睛一看,她发出了尖叫——
「啊!」
第五章
「妳叫什么?」她石破天惊的一叫,吓到了他。
真木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的手,「你……你的手……」
见她脸色发青,他这才瞄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原来是他的衬衫破了,而且伤口渗出血来。
「你流血?」
「刚才有人拿刀子,不小心被划伤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有没有神经啊?」
看她一脸担忧的表惰,他不觉笑了。
被划一刀算什么?早知道她会这么担心,他应该更「肉脚」一点,来个苦肉计以博得佳人芳心。
见他还面带微笑,真木更是无法理解。
「你笑什么?」她抓起他的手,又急又气「我怀疑你连脑袋也受伤了!」
「我脑袋好好的,这点伤也死不了人。」他说。
「你……」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她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
「妳是在担心我吗?」他笑盼着她。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回道,「你受伤了耶!」
话一脱口,她又觉得不妥。她是担心他,可是她回答得那么绝对,会不会让他发现她其实还挺在乎他的?
「……」她决定补救自己刚才的「失言」,「你是为了我而受伤,在道义上,我担心是应该的……」
「道义?」他皱皱眉头,「真教人伤心……」
「难道你以为还有别的?」她瞪了他一记,却掩不住羞色。
觑见她眼底的羞色,他感觉得到她其实是蛮在意他的。
唉,要不是之前他酒醉误闯香闺,他们现在或许已经有了美好的开始。
不过没关系,亡羊补牢的动作只要做好,还是有救的。
「痛不痛?」她检视着他的伤口,「先去医院吧!」
「拜托,这么一点伤就去医院?」他失笑。
她抬起眼,气恼地瞪他一眼,「别逞强,要是伤口感染的话……」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在刀口上涂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一脸认真。
觑见她那严肃正经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妳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她恺恼。
看她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他哈哈大笑起来。「小姐,妳是不是武侠片看太多了?」
「你……」可恶,她在担心他的伤口会受感染,他居然还笑她小题大作、少见多怪!?
「走吧!」他反手拉着她,「我送妳回家。」
她被他拉着不得不往前走,「要是你手烂了,或是感染什么怪病住院,可别赖我。」
「放心,要是我真的瘫在床,也不会叫妳照顾我一辈子的。」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笑,但是听见这些话,她还是红了脸。
要是他真的有什么意外,也不需要她照顾吧?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绿子吗?
想着,她居然莫名的心痛起来……
「喂,妳真的那么担心?」他望着她。
她猛地回神,「啥?没有啊。」
「没有?」他微楚着眉心,深深地凝望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眼睛深处,捕捉她深藏的情绪般。
「当然没有」她强调着。
他沉默了几秒钟,忽地伸出手,以指腹轻抹她微湿的眼尾。
当他的手突地触碰到她,她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
「妳掉泪了。」他望着她,眼神是温柔的。
她陡地一愣。掉眼泪?她?
「妳是太害怕了?还是担心我?」他唇角轻扬着迷人又温暖的笑。
她掉泪?天啊,在掉泪前,她想的是什么事啊?
倏地,一条警觉的神经扯回了她——
在掉眼泪前,她想起了他身边已经有了绿子的事实,而那样的事实让她的心一阵抽痛……
她是因为那样而掉眼泪的吗?
不!不会!她心里有个声音激动吶喊着。相原真木,妳开什么玩笑?他是他是个或许没有婚姻关系,却需要负家庭责任的男人啊!
是的,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个考验及诱惑,但她绝不能真的动情。即使动了心,也不能付诸行动。
「妳又想什么?」发现她在发愣,他推了推她。
她目光一凝,「没什么,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想该怎么做,才不会欠你一份人情。」她言不由衷。真悟一听,立即露出了怅然、失望的表情。
见到他眼底的怅然,她陡地一震。那一瞬间,她觉得他好象被她的话给伤了。
可能吗?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
「我可不是要妳欠我什么人情。」他直视着她,淡淡地说着,「不要有太多压力」
他那怅然若失的神情让真木觉得内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那种感觉,不过她隐约感觉得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他是真的介意了。
她不是存心对他冷淡,她只是怕。她不想给自己接受他的借口,也不想给他任何机会,因为她不想受伤。
「我的车停在饭店,我们坐出租车过去吧。」语罢,他转身就走。
真木怔了一下,闷闷地尾随在后。
*************************
自从那天「相亲」后,已经连续三天,她没再遇见到他。
基于做人的道理,她是应该登门道谢并探望他的伤势的,但是她心里觉得别扭,始终没能按下电梯里的「10」键。
就因为这样,不知怎地,她心里有点小小的落寞。
其实不碰面不是更好,没有接触就没有麻烦,她所担心的那些事也都不会发生。
只是明明这么想着的她,为什么总感到怅然?
站在电梯前,她偷偷打了个呵欠。
电梯门一闭,只见电梯里站了个小孩。
「咦?裕太?」看他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电梯里,真木有点讶异,「你妈妈呢?」
「妈妈去买东西,叫我先上去。」裕太说。
真木进入电梯,「你一个人在家不怕吗?」
「不怕,我是男生,要保护妈妈。」
她一笑,「妈妈有爸爸保护,不是吗?」
裕太稚气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可是妈妈说不能叫爸爸……」
「咦?」她一怔。
裕太皱着眉头,有点郁郁寡欢地说:「妈妈说不能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