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挑战多的—是。」
「是很多。但毕竟不是你。你先做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广
「这点也只有问马伯奇本人了。」蓝蒂抬头看看太阳,盘算着时间问道:「你要是继续待在这儿,鼻子都要晒红,到时又要鬼叫了。凯丝待会儿就回来,我要来做些巧克力饼,要不要帮忙?」
凯丝最爱吃巧克力饼了。蓝蒂这个九岁的小女儿凯丝,是丹哪最疼爱的小家伙,她站起身笑着说;「我要先尝巧克力!」
「我们先说好,」蓝蒂宣布;「巧克力酱我们俩先尝,但烤好的饼可要留给凯丝哦。」
「一言为定!」
所谓非法侵入,意指未先得到允许,私闯他人领地或侵犯他人权益。
伯奇并不否认自己的行径是非法侵入。他迳入一座四面围墙的庭园,花草沿着堆满石块的池畔四处蔓生,戴丹娜这个藏身处偏僻、幽静,十分迷人。当初只听睿夫说到了丹娜的下落,连忙就从苏格兰赶来,脑筋其实是一片空白。如果他事先知道,她原来就是商业巨子戴亨利的大部分遗产的继承人,他大概会以为那应该是一栋警卫森严的大宅第.没想列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屋旁杂草丛生,庄园外不见有其他人家。
「伯奇,别担心,勇敢地走进去吧。」他低声咕哝着,声音里有几分的不安。现在想清醒过来也太迟了,他已经一头栽进去。就因为有个美女那样直直地盯着他看,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经验,一对幽深沉静的紫晶眸子正在向他宣战。
那对眼眸日夜萦绕着他,甚至就连回到他心爱的苏格兰家乡也丝毫减缓不了痛苦。从今天起,他要降服那股魔力。
沿着池畔的小径走过去,他来到了屋后,厨房里有个人,不过,并不是他要找的人。她分毫不差地招呼道:「马先生,怎么现在才来?」
「你知道我会来?」
「迟早的事。」她用毛巾擦擦手,一径朝他走来,伸手道;「我是陶蓝蒂,丹娜的秘书兼伙伴,也是朋友,什么都是。」
「你早就料到我会来了?」伯奇握住她的手问。
「听菲利提到你在打听丹娜的下落,我觉得有责任了解你的背景。据我所知,只要是你要的,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而现在,你要的是丹娜。」
「从你的态度我猜想,我这样闯进她的生活,你似乎并不觉有何不妥。我说对了吗?」
「我只是承认丹娜终究需要有个归宿,除了和菲利,我们母女在一起外,她还需要有个人为伴。而她需要的正是象你这样的人,一个自告奋勇而且能够打倒她心墙的人。」蓝蒂把手缩了回去,眯住眼,端祥着他说;「理想的人选也许是你,但也可能不是。你会遇到一些始料未及的困难,就看你是否有勇气坚持下去。」
勇气?伯奇不免觉得好玩,又很好奇。何以这个奇怪的女人,面对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出现在她家厨房时,不仅神态自若,还说他需要勇气?「困难?戴小姐是长了六根指头,还是缺了条腿?」
「指头倒没多生,两只脚也很正常。」
「依我看,她都很正常嘛!」
「那你就盲目得跟……」蓝蒂转开身,回到长桌前,拾起一条胡萝卜。「马先生,我们六点钟吃晚饭,方便的话就留下一道吃嘛!因为我女儿的缘故,我们都比较早吃。」她微微扬起下巴道;「往前直直走,过了池塘和小溪,你会看到丹娜和菲利就在那边的草地上。」
「就这样过去?」
「对呀!」
「不用事先通知丹娜吗?」
「不用!」
「为什么?」
「因为,就我所知,你虽然外表傲慢自负、咄咄逼人,而且又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不过,你还称得上是个正派的人。」
「是这样子吗?」伯奇挑起眉毛嘲谑地问道。
「我读了很多报导,字里行间我都仔细琢磨过了,当然,今天早餐你吃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其他要紧的事情我全知道。」
「你不该太相信那些报导。」
然而,重要的是蓝蒂想到,丹娜提及伯奇时的那种神气,「除了那些报导,还根据我的判断,判断男人,我有足够的经验。」
「你有可能判断错误,说不定我会伤了她。」
「我知道,这是孤注一掷的冒险。我不会主动把她送到你面前,但如今你自己来了,我也不会阻挡你。」就算她想的话,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如果我真的伤了她,怎么办?」
「你要是故意的,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蓝蒂举起削刀,一张脸倏然认真起来:「不要怀疑,我这双手使起刀子来要比用厨房器具利落得多。」
「我明白。」伯奇轻声应道。其实他并不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既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神秘的丹娜对他的影响力。对于眼前这位可爱的女人,一下亲切招呼,一下又恶声恫吓,他更是满头雾水。不过,尽管他不明白,他最后终于明白的。「直直走?过了池塘,沿着小溪走到一片草地?」
「没错,马先生。」
「伯奇。」
「没错,伯奇。」蓝帝咧嘴笑着重复。
他一走,蓝蒂任手上的削刀和蔬菜掉进了水糟,双手把住桌台,闭上眼睛,衷心默祷自己的决定不至于铸成终生的大错。
「丹娜,你就朝着湖跑过来,大概十二步左右,然后停下来,转身,把头发用力一甩,让发丝掠过脸庞。你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现在正值夏天,是你最喜爱的季节。」
「十八岁!」丹娜吃吃笑着,银铃声悠悠传到了伯奇藏身的树丛。
「这是一个梦幻的镜头,我们采用柔焦的拍法,之后还会有特写的镜头。整个描述的就是季节的变迁和心情的转换。夏日大地欣欣向荣,而你是夏日少女,你会随着季节而成熟。准备好了没有?」
丹娜点点头,菲利两手按在她肩上,将她转过身来朝向湖泊。他低头亲吻她脸颊时,伯奇胸口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他为了她不远千里而来,几周来,就等这天。他多么希望抚着她双肩的是自己的手,亲吻她脸颊、嘴唇的是自己的唇。
一次、两次、三次,他们不断地重复相同的动作,每一次菲利总是把手放在她身上,千方百计地找藉口这么做.伯奇满腔妒火沸腾,虽然他明知自己根本没有理由生气。他紧扯住五株树苗,感觉自己快忍受不住了。他望着丹娜又一次从后山丘跑下来,几乎快到了湖边才停下脚步,菲利一把将她往后拉,仅隔数寸便是陡峭的湖岸,湖深水蓝,阳光下的湖水象暗蓝色的宝石,灿烂夺目。
湛蓝的天空下,湖光山色相映成趣,一片绿茵春意盎然。迥异于背景的缤纷亮丽,丹娜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白色连身衣裙,迎风翩然飞舞。白色草帽周边的各色蕃红花是一身净冷仅有的色泽。
虽然心中嫉妒,伯奇还是不得不佩服菲利,他对于想要营造的情境确实有一套。他希望丹娜散发的是一种青春的息:无邪的青春,仿佛夏日初临时含苞欲吐的蓓蕾。伯奇相信任何人看了照片都会有同样的感受,而深深被迷住。他的梦幻交织着渴望,心中是一阵甜蜜的痛楚。
「今天就到此为止。」菲利突然大声喊道:「光线慢慢在孪了。如果今天拍得都顺利,下一回我们就进行另外一种心情,依旧是温柔和缓的心情,不过却开始喜欢梦想了。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开始憧憬未来。我们会逐渐拍到她成熟为止。」菲利犹豫了一下,伸手环住她的肩把话说完;「我已经对外公要征求男性模特儿,在最后一个镜头扮演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