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放了你很简单,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了吗?”
她本能地退后了几步。他、他……说话就说话,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
他凑近的俊容,在她惊恐的眸中放大,语带不层的口中,徐徐送来一股炽热的气息。
痒痒的……又有点热,忽袭而至的异样气息,令凝岫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时候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所处的情势极为危险;孤男寡女的,这万一有了个什么闪失,她……
再度打量他高大威武的身形,要是真的不小心把他的“兽性”给唤醒,那么自己恐怕是真的无法逃离他的“魔掌”。
于是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破口大骂的她,圆滚滚的亮眸溜了一圈,立即“变脸”,唇角硬是扬起弧度,皮笑肉不笑地表示她愿意合作。
“行!好说!只要放我走,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就是了。”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例外!
任翱有点嫌恶地睨了“他”一眼。哼,一点骨气也没有的男人!
不过就凭那只玉镯,足见这个软骨男人必定跟宋家有关!不想再多费工夫磨蹭的任翱,直接拿出那只订婚玉镯,问道:“你从什么地方弄来这只玉镯的?”
噢,又是这玩意!她万万都想不到它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总算她没愧对自己那满腹的雄心壮志,虽然身处险境当中,但是却没有因害怕而让脑袋完全停摆。
“欸,你一直问玉镯的事,又是为什么?”她想先弄清楚这个问题再说。
而任翱的片刻微怔,反倒让自认问出名堂的她引以为傲!
这个男人很明显的是冲着玉镯而来,敢情他也认得这只玉镯?难不成他认识任家的人?
心里正在兀自揣测,想得人了神的凝岫,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粗暴的怒暍。
“你直接回话就是了,问那么多要干什么?”任翱恶狠狠的吼声,也吼掉了她还来不及回神的魂魄!
自小从不曾被人如此凶狠对待过的她,被这么一吓,倏地倒抽了口气,小手自然地压捂住心口处,瞪直了滴溜溜的瞳眸,眼眶逐渐转红……
不会吧?任翱眨眨眼,他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会哭出来?
凝岫忽然很后悔自己孟浪的行动,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她好想家……她再也无法控制即将决堤的泪水……
“不许哭!”任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况!一个大男人竟然经不得一吼,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说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他都快气疯了。
耶?凝岫眨着充满泪雾的大眼睛,心里头可真的是被他给吼得火大了。
“我想家……想哭也不行吗?”她简直是恨透了这个霸气冲天的男人!
“就是不行!动不动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难道你不能有点骨气,像点男人的样子吗?简直是……丢脸!”
此刻她所有的火气被他这番话给撩拨到极点,她毫不思索便应道:“有什么好丢脸的?怪了?是男人就不能哭吗?谁希罕当什么“臭男人”的?我--”凝岫话到唇边,才蓦然发现他像看见什么怪物似地瞪着她,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迎着他纳闷的眼光,还算有点警觉性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假扮男人,怎能骂“臭男人”?忙不迭地接口道:“我是说,如果每个男人都一定要像你这样子粗暴无礼,那么我倒还宁可当个女人。”
结果立刻“赢”得他冷冷的附和。“当个女人也许对你的确是比较合适些。”
总好过这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德行。
语毕,任翱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表情严峻地说:“总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就是了,如果你真的想早点回家去,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虽然凝岫的两手并没有被捆绑,但她也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自知完全没有
脱困的机会,干脆往地面上的稻草堆一屁股坐下,她翻了下眼皮,嘟着嘴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任翱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像是在赞许“他”总算有点豪迈的男儿样。
于是他大方地挨着她坐下,劈头就问:“你一直在说谎,这只玉镯根本就不是你母亲的什么遗物,而是你偷来的,对吧?”
他的肩头不经意地碰触到她,骇得她赶紧干咳了两声,藉以调适一下顿失节律的呼吸,接着才开口回答:“没错,这玉镯的确不是我娘的,但是我可没有偷东西; 你平白无故把我给关起来已经够可恶了,怎么可以再诬赖我其他莫须有的罪名?”说着说着,她悄然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会关你并不是要诬赖你,而是想知道这只玉镯的由来。”他忽然放缓了语气。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标致少年,虽有些赌气却又带点稚气的言词,应该具有几分可信度。
“这玉镯是……我一个朋友的--”水灵灵的眸子正随着她的思绪变化而忙碌转动。
“朋友?”难道这少年真的跟末家有关系?宋敬礼该不会是因为将信物赠给此人,才会坚持不肯退还吧?任翱皱着眉头说:“就我所知,这只玉镯可是任府的传家宝物,而你……”
“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怎么?你也认识任府的人呀?”
微怔的任翱,轻轻点头。“那当然--”
“那你也认识任翱那个混蛋了?”她连想也不想就直接问出口了。
“你--”他瞪直了眼,这家伙竟然敢说他是“混蛋”?
她兴高采烈地说:“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认识他,看你这么生气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一定是跟任翱那个坏蛋有仇吧!那么你就更不能关我了,咱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帮你把那个混球给整死!”
“你才混帐!从现在开始,你敢再骂一句,我马上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他拧紧的拳头,只差没轰出去。
嗄?凝岫不解地猛眨眼。
这男人快暴毙了吗?他好生气、好生气呢! 难道说……马上知道错误何在的她,立刻“从善如流”。
非敌即友,他是任翱“那一边”的人。
嘿声干笑之余,她硬拗过来。“我只是在试探你啦!幸好你不是任翱的敌人,那我可就放心了!因为呀,我和任翱其实是大有“关系”的呢!”本来就是。
“喔?”任翱听得一头雾水。
凝岫毫不客气地继续瞎掰。“其实这玉镯就是……任翱送给我的!”
“嗄?”他是不是听错了?垮了下巴的任翱瞪大了眼望着她。
“怎么?”嘿,被吓坏了吧?看来那个该死的任翱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嘛!
那么就再下重药把他给吓死好了!凝岫脸不红气不喘地大声说道:“你知道我跟任翱的关系是什么吗?”
“是……什么?”任翱问得一脸白痴样,他的确是不知道。
“任翱可是我的拜把兄弟,所以他才会把这只玉镯送给我当信物!”话一说完,凝岫便骄傲地昂起小小下巴。“所以我劝你还是将我给放了,否则……到时候我就要任翱好好跟你算帐!”
“喔?”眉毛挑个半天高,他真的很想弄明白到底还有多少骇人的“内幕”?
“任翱他就这么听你的话?”
“那当然!我那拜把兄弟任翱,对我的任何要求可都是言听计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