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身上佩刀?孟千竹好奇起来。 “这么短的刀有用吗?\\\"
“有用,你别看刀不大,在大辽那可是身分的象征。身分越高贵的小姐带的刀就越漂亮,尤其是那些贵族小姐,腰上别的可都是黄金镶鞘的刀。而且她们还喜欢在秋季打猎时威风凛凛的找人试刀,比谁的刀砍人快、割下的人肉多!对割下最多人肉的贵族小姐,少主每次都会重重有赏呢!\\\"
从没听说过这种事的孟千竹刚开始还觉得很新鲜,可当她听说那些贵族小姐找人试刀、割人肉的时候,脸色不禁微变。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贵族小姐要找人试刀,割人肉?\\\"她实在无法想像,有女孩子会做这种事。
“当然是真的!\\\"绣姿忍不住叫起来。 “那可是我们叠剌族在每年秋季狩猎前举行的一个重要仪式,很多人参加的!\\\"
重要仪式引怪不得人人都说契丹人野蛮,果然不错!
孟千竹的脸色愈加难看。“这么血淋淋的从死人身上试刀、割肉,那些贵族小姐受得了?\\\"
“死人?\\\"绣姿一呆,旋即咯咯笑了起来。“是活人!死人不会哭又不会叫,试起刀来多没劲,当然要活人才好!至于那些贵族小姐么……怎么会受不了,那可是试练勇气的比赛,获胜的人将会授予无上荣誉,只有那些最有勇气的契丹女子,才有资格得到少主的赏赐。”
如此草菅人命,耶律肆还重重有赏?
孟千竹听得脸都绿了,浑身汗毛一根根竖起,忍不住追问:“那些被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还是无法想像世上有如此残酷的事!
“什么人?\\\"绣姿大概不是很清楚,想了好半天才说。 “都是些要被处死的囚犯吧,听说主要是汉人派来的奸细,好像还有……”
奸细!孟千竹一听,猛地窒住。
耶律肆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奸细么,难道……
她忽然明白耶律肆为什么会那么好心的将她养在府里——原来他想在今年的秋季狩猎会上,拿她给那些贵族小姐们试刀!
对,肯定就是这样!
他大概觉得她是个女奸细很特别,所以将她养在府里,像养小兔子似的将她养得白白胖胖,再由那些贵族小姐一刀一刀将她杀掉!
不要!她不要死得那么惨!
想到这,孟千竹再也忍受不住,她蓦地站起,扶住身边一棵槐树,弯著腰使劲干呕起来。
对于她突兀的反应,绣姿吓了一跳,忙问:“孟姑娘,你怎么了?\\\"
孟千竹过了好一阵才停止干呕,捂住嘴,勉强笑了笑。 “大概天气太热,中午吃坏肚子了。”
“那我扶你回屋休息好了。”绣姿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热情招呼著。
孟千竹并没有推却,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残酷命运,她几乎腿软得迈不开步伐。
早就听说契丹人残暴,尤其是当今大辽皇帝耶律景,不但嗜杀成性,还听信女巫妖言,活取人胆炼制长生仙药。
对于这种说法她一直将信将疑,总觉得堂堂一个大辽皇帝干这种事未免过于血腥,有辱帝王尊严。可今天看来,这一切想必都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耶律肆竟也如此暴虐残酷!
唉,有什么奇怪,耶律肆也是大辽皇室的一员,他体内流的也是契丹人的血,再说,他不也当著她的面杀过人吗?她凭什么认为他和其他契丹人不一样?
由于太过专注思考,孟千竹已经忘了那天是怎么回到厢房的,她只知道自己魂不守舍在床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心乱如麻。若不是送饭的小丫头叫她吃饭,她不知还要发呆到何时。
晚餐跟平常一样,是典型的辽国菜,大块大块的烤羊肉已被均匀的切成薄片,上面涂著红红绿绿的调味佐料,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但是……孟千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心不在焉挑起一片羊肉放进面前的盘子里,怎么也无法入口。
到时候,她会下会也像这只可怜的羊儿一样,被人任意宰割呢?想著想著,她几乎掉出泪来。
“怎么,羊肉下合口味?”
低沉的嗓音在她身边近距离响起,令她浑身一颤。孟千竹拾起头,发现耶律肆不知何时进了屋子,正站在她对面,用探询的目光看著她。
几日不见,他穿著一身沉重的盔甲,风尘仆仆的脸上写满倦意,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黑瘦了些,但那双邃亮如星的眼眸依旧专注,令孟千竹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她究竟怎么了,面对这个杀人如麻,近似刽子手的人,她的心跳竟为他失速!孟千竹羞愧于自己的反应,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耶律肆却误会她的反应,以为她在害羞,伸手托起她的脸蛋。温暖的气息自他的指尖传人她体内,令孟千竹的心绪更加紊乱。
“是不是想吃汉人的饭菜?\\\"耶律肆放缓语气问了一声,随即退开一步,扭头向外叫道:“叫厨房上汉人的饭菜,我今天在孟姑娘这里用饭。”
吩咐完毕,耶律肆冲著孟千竹爽朗一笑。 “看,我回来的匆忙,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的笑像夏日灿烂的阳光,轻松穿透孟千竹心中的层层乌云。就在耶律肆即将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失神的叫住他。
“我帮你换!\\\"
耶律肆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来,眼中似有一丝情绪闪过,快得让她来不及分辨。“你帮我换?\\\"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
刚刚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孟千竹旋即意识到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她窘迫地咬住下唇,脸红得似火烧般滚烫。
“好!就由你来帮我换。”
按照平常的习惯,他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下盔甲,可几天没见到孟千竹,他心中挂念得厉害,竟直接跑来找她。
在他的吩咐下,等候在外的仆人迅速送来他平时在家穿的便装——一件蓝色的缎面软袍。
手里拿著这份自己找来的尴尬,孟千竹面红耳赤,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自小娇生惯养,有丫鬟仆人侍候在一旁,从没做过什么服侍人的事,连端茶送水都不会,更何况是帮一个大男人换盔甲!
她可不可以反悔,可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来吧。”
耶律肆身体放松坐在椅子上,紧紧盯住面前这个小小人儿,那因羞涩而绋红的面容不禁令人心神一荡。
孟千竹硬著头皮走到他身前,颤巍巍伸出手,眼睛却紧紧盯住地面。
“我的盔甲好像没穿在地上。”
调侃的声音传来,带著浓浓的笑意,令孟千竹的脸蛋涨红到极点。
“对、对不起。”
她支支吾吾说著,偷偷瞟了耶律肆一眼,见他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吓得连忙栘开视线,试图摸索著将盔甲从耶律肆身上卸下。
靠近的柔软身躯散发出少女特有的清香,纤细的腰身,浑圆的胸部,无不让耶律肆感受到一股火样的情欲在体内来回窜动。
见孟千竹笨拙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拖拖拉拉,被她“折磨”多时的耶律肆,忽然突兀地用手圈住她的腰身,往前一拉。这个动作让孟千竹猝不及防,重心一个不稳,踉舱跌入他怀里。
“你!\\\"孟千竹惊叫一声,连退好几步,瞪大眼睛望著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更不知他突来的亲昵举动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