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凡快速的抓住他的手将他甩了出去。
\"你不要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季语凡。\"季语凡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仿佛在遥远的地方响起,听起来那么模糊而不真实。
\"你的男人知道你的过去吗?\"男人忍痛咬著牙低吼著,在看见他更加苍白的脸后狰狞的说:\"想必他不知道你的过去多么精采对吧?\"
季语凡微晃一下,他会去跟阙说吗?万一阙知道了……
那又如何呢?他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他僵硬的硬扯出一抹苦笑,无话可说。
\"你要说就尽量去说吧!\"季语凡转过身,挺直背脊离开阳台,伸手排开门口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后,维持著沉稳的步伐快步离开大厅。
***
寄语凡无视人们错愕的表情,一路疾奔向厕所,打开水龙头拼命的漱口,想洗掉唇上挥之不去的思心触感,
但无论他怎么洗,却依旧摆脱不掉那思心的感觉。就奸像曾在他身上的污秽,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一样。
胃部一阵翻搅,季语凡不由自王的趴在洗手台上大吐特吐;直到喉中一阵苦涩,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却依旧止不住想吐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为么他的脸这么苍白?为什么他手指不停的颤抖?为什么他不断冒著冷汗?为什么他的双脚,有如无法站在地面上般飘浮?
就像是一场恶梦……他不停的逃跑,醒来却发现依旧还在梦中。
不要!为什么要让他想起?为什么不放过他?
季语凡双手扶著洗手台虚软的跪下,不停喘息著。原来,他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
谁来……谁能来把我从这里救出去!他在心中嘶喊著,眼前渐渐地被黑暗侵袭,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
\"语凡!\"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季语凡拾起头,在迷蒙中看见阎天阙朝他跑来。
\"阙……\"他喃喃地抓住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紧抓住浮板一样。
\"阙,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眼前一黑,他扑倒在他的怀里。
***
不管是谁伤了他,他都绝不放过!阎天阙小心翼翼地捧著恋人的手,怒火中烧地想著。
当他发现季语凡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大吐一场,奸像已经将胃中所有的东西一吐而空。匆匆将他送往医院后,他只能在等待急诊的时候打电话交代楚瀚宇将发生的事情查清楚。
在他虚弱的攀住自己时,阎天阙心中涌起的是不舍、心疼与自责。为什么他没有一直待在他身边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向来自傲的他,脆弱得向他求援?
门轻轻的被推开,小东西轻巧的跑进来跳上床,伸伸懒腰蜷缩著睡了起来。而阎天阙依旧看著季语凡苍白的脸。
他看起来好脆弱。他拧干毛巾,再次放上他的额际后轻柔的抚著他的脸颊。
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呢?语凡,你的身边有我在啊,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他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应该直接拨开他过去的伤口,而不是等待他对自己完全的放开心与信任呢?
放在口袋中的行动电话震动起来,阎天阙轻放下情人的手,拍了拍小东西,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楚瀚宇的声音,(你要我查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说。\"阎天阙深吸口气。
(根据在场的人指称,那个人叫关致飞,是‘卓越’的老板的内侄,现年二十七岁。)楚瀚宇公式化地念著得来的消息。
\"还有呢?\"他要知道的是那个人跟语凡有何牵扯。
一直以来他不愿意去调查语凡的过去,那是对他的尊重。但现在不同了,阎天阙顿悟到这样下去他将永远无法治奸他,更无法让他快乐。
(他跟季先生就读同一所高中。)楚瀚宇的语气顿了顿,有些异样,(在高三时因为伤害罪被起诉,后来庭外和解收场。)
他本来十分不愿意去调查这等隐私,但是听到阎天阙当时打电话给他的情况,他也不得不赞同他的作法。
一定就是这件事!阎天阙握著电话的手紧了一下,感到自己的怒气逐渐上扬。
\"是怎样的伤害事件?\"他虽然心中有匠,却咬著牙问。
(是集体施暴。)楚瀚宇顿了一下,轻声地道。
\"该死的家伙!\"阎天阙禁不住的怒吼。
他一直都有这样的忖测却始终不愿去开口问,是因为潜意识中不愿意这样的事情是真的。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这就是造成语凡对人群排拒,对接触排拒的原因。而他能接受他的追求,还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他的详情我把资料传给你。)楚瀚宇依然冷静的说:(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季先生吧!)
\"我知道。\"阎天阙也知道自己的失控与迁怒,有些抱歉的说:\"我应该感激你的办事效率。\"
(记得给我加薪就好。)说完,他挂了电话。
这个永不满足的钱鬼!年薪直达百万,没事就跟他坑钱,还不满足?
房里传来的声响惊醒了阎天阙,他连忙奔向房间,床上已不见爱人身影。转念一想,他跑向浴室,果然看见季语凡在那儿。
***
莲蓬头的水被转到最大,而季语凡就站在莲蓬头下淋水,连衣服部没脱。
\"语凡!\"阎天阙又惊又气又急的把水关掉,抓过毛巾试图擦干他,\"你在做什么?\"
他正在发烧,怎么能这样淋水?
\"我想洗澡。\"季语凡怔愣地看著他,茫然地任由阎天阙用毛巾裹住他。
\"你现在得休息,走,先去把衣服换下。\"阎天阙拥著他诱哄著。现在的他看来就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茫然失措,令他心疼不已。
\"不,你不明白。\"季语凡执拗地站在原地硬是不肯动,打开双臂对他说:\"你看,我身上这么脏,我一定要洗澡。\"
\"你不脏。\"阎天阙心中一紧,心疼的拥住他。
他怎么会脏,他是他见过最纯净、最令人怜惜的人儿呀!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季语凡推开他有些激动的喊。
\"你没看到吗?我身上好脏、好脏。我洗了八年都洗不掉!\"他说著,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不要抱我,我会连你都弄脏了。\"
\"住口!\"阎天阙心痛地吼他,心痛的捧住他的脸,\"我说了,你不脏。一点都不脏。\"
\"你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阎天阙打断他的话,今天非把事情解决不可。
\"是那个男人吧!那个关致飞!\"
不再让你逃避了,语凡。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季语凡像是触电般地惊跳起来,却被他紧紧拥住。
\"八年前的事。\"阎天阙沉稳的定住他,\"对不起,我做了调查。\"
\"你知道了……\"季语凡虚软的跪坐在地上,眼中有令人心痛的绝望。他终于知道了,知道他是多么的污秽,一点儿都不是他说的那么美好。
\"语凡……\"
阎天阙见状,伸出手想环住他,他却往后缩,在角落无神的望著他。
\"我想逃,但是他们人好多……\"季语凡喃喃地开口,宛如失神的娃娃般苍白脆弱。\"我一直求他们放过我,哭著不断求……身体好痛好痛,但是他们一直笑、一直笑。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