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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拓!

  唉!赤兀扬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傻了,因为,眼前的鲁含菁正一如以往,恬静、安于现况,她的生活根本就不受旁人所扰。

  鲁含菁虽然仍处在睡梦中,但她却很敏感地察觉不对劲,像是……有人在窥视她——

  她霍然张开双眼。



  她的美眸霎时与赤兀扬的审视对上。

  赤兀扬难得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够让他叹为观止的了,毕竟,他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事可以惊扰她的,不是吗?

  赤兀扬不禁扬唇而笑。

  鲁含菁轻蹙眉峰,她不懂他为什么笑,更不懂他为什么要来——他有了新欢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她不喜欢他如此专横地介入她的生活,更不喜欢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甚至——甚至想来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闯进她的生活,让她来不及伪装。

  “我喜欢这样的你。”赤兀扬突然开口说:“一个有表情、有情绪的你。”他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



  知道她也是可以有情绪、有感情的时候,赤兀扬突然想毁掉她的冷静、她的满不在乎,他希望他的女人各个都能为他痴狂。鲁含菁一向冰冷的容颜霎时变了,粉红染上了她的双颊,她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

  似前她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赤兀扬总是在有欲望、想要她的时候才来找她,等到他的欲望找到出口,得到宣泄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对她呵!

  “为什么?”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制住他的动作,眸中净是不解的神色。“为什么要改变?”

  “因为我想看看不同的你。”他邪魅地笑开了。

  举凡是他的女人,在他身下没有一个不是娇喘不已,就连出身名门闺秀的寒睫儿都一样,却独独只有她,每一次他要她,她总像是躺在砧板上的一条死鱼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曾去讨好女人过,就连在床上都不例外,可是,她却让他破了例。

  “我想看你为我喘气。”他要毁去她所有的冷静。

  赤兀扬朝着鲁含菁的耳窝吹气。

  一阵热风吹进鲁含菁的耳内,紧随而来的是他湿热的唇舌舔吻着她耳后敏感的地带,一种不熟悉的慌乱感觉窜进鲁含菁的心口,那全然陌生的战栗感攫住她所有的神经。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一下子失去冷静,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赤兀扬看着鲁含菁,心忖,她应该不知道她生气时的模样究竟有多迷人;她一定不懂她长发凌乱地散在床榻上,而被欲望与愤怒氤红的双颊正以极为媚人的姿态撩拨着他。

  她竟是如此的不懂得男人的兽性!

  “你枉为我的女人了。”

  他要她知道当他决心想要一个女人时,他强势的不许任何人拒绝。他要她从身体到心里,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女人。

  赤兀扬以更邪恶的手段向鲁含菁索取爱。

  他的邪恶彻底毁去了鲁含菁的冷静;那羞耻的感觉伴随着受到刺激的兴奋感正一波波地涌上她的心头,而那兴奋之情有多深,羞耻之心便有多重。她不许自己叫出欢愉的声音,不许自己沉陷在这种邪佞的耍爱手段之中。

  一场欢爱用尽了鲁含菁所有的气力去抵抗。

  她不习惯他占有她的方式,他是如此的放浪、如此的张狂,就像是要激发出她全然的热情,

  他是吗?!

  他是希望她回应,所以才用那么狂肆放浪的手段来要她吗?

  鲁含菁侧过头,看着枕边的他——她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审视着她生命中惟一的男人。

  赤兀扬有一对极为霸道的眉毛,以不驯之姿挂在虎目之上,她看过他生气的样子,他一生气,那对霸道的双眉即倒竖成两把剑,不怒而威的气势曾教人脚软。

  他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两潭温泉水——而那是他身上最不协调的一部分,他明明是那么冷绝无情的人,却偏偏长了一对多情的双眼,鲁含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唉!不该想的,她之于他仅是一名姬妾,他是什么样的人,与她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不愿投太多的情感与注意力在赤兀扬身上,那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的。

  鲁含菁起身穿回肚兜、单衣、亵裤,她想站起身,但双足才落地,身子便往前扑倒,他奋力向她索取欢爱后,带给她的竟是全身酸痛到四肢无力的地步。

  看来,她的身体果真不适应他索爱的方式。

  鲁含菁攀住床柱,撑起身子,再扶着墙壁一步步地走出房门。

  她细声地唤来在偏房守着的银儿。

  银儿连忙赶来。

  “鲁姑娘。”

  “帮我放洗澡水。”她要洗净她身上属于他的味道,“还有,把我备着的药熬好。”她要他的骨血尚未着床之际,便扼杀他生存的机会。“鲁姑娘!”银儿迟疑了,毕竟,鲁含菁若怀了堡主的子嗣,那么再次得宠的机会便大大地提高。

  这么好的机会,鲁姑娘为什么要放弃?银儿不解地思忖。

  “快去。”她没力气跟银儿解释那么多。

  “是的,鲁姑娘。”银儿闭上双唇,不再多问。反正这一年来,鲁含菁的行为处世没一件她看得懂的,既然她交代下来,那她照做就是了。

  银儿扶着鲁含菁先去别的房间歇着,那是她的习惯,她严守她身为姬妾的本分,从不逾矩地留在赤兀扬的身边过夜。

  鲁含菁前脚才离开,她一直以为已经睡着的赤兀扬,却缓缓地张开眼。

  他一直没睡,一直都是清醒着,从她看他到她与银儿的对话,他全都知晓。

  她的举动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恐慌。

  挫败的是,她对他的无动于衷;恐慌的是,他竟那么在乎一个女人的感觉,在乎她——不爱他!

  在乎别人的感受向来不是他的专长,于是,他开始认真地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究竟有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投注那么多的注意力——而且,还是一个不在乎他的女人!

  他不否认他有强烈的征服欲,但那只针对于江山、只针对于权力;而女人他认为他向来唾手可得,不用费吹灰之力,若他把他的征服欲用在鲁含菁身上,那便是高估了鲁含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且亵渎了他对江山与权力的重视。

  仅是一瞬间的迟疑,随即赤兀扬便有了决定。

  他要再一次地遗弃鲁含菁,不论她有多么的难驯与骄傲,他都是个做大事的人,不该被一个女人给牵绊往前走的脚步。

  鲁含菁若是继续选择淡泊的性子,那她将永远被打人冷宫之中,不被恩宠。

  赤兀扬起身,穿戴好衣物。

  他打定主意,这座含风馆,他是不会再来的。

  “含菁姐姐,你看。”

  寒睫儿跑到一个卖面具的小贩面前,要了一个鬼奴面具戴上,张牙舞爪地想吓鲁含菁。

  “吓不吓人?”寒睫儿问。

  鲁含菁回以淡淡的笑意当回答。

  寒睫儿也不在意鲁含菁的冷淡,放下鬼奴面具之后,又拉着她的侍女去逛别的摊子。

  鲁含菁的目光则追随着寒睫儿的身影转。

  寒睫儿是赤兀扬目前最得宠的姬妾,而她只是属于昨日黄花,已被打人冷宫,不再被恩宠的下堂妇——

  她俩怎么会在一起呢?

  鲁含菁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一天寒睫儿拿着一只纸鸢跑到她的含风馆来,说她的侍女替她做了一个漂亮的花蝴蝶,她想邀她一起到后山去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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