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筑月冷冷一笑,不屑的应:“你不用管我是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她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回屋子,霁柏一时情急,顾不得无礼的伸手拉她。
“就算不说你是谁,至少可以告诉我名字吧。”
筑月低头看他的手,竟然感觉有股热力穿过衣服传到身体里。
她甩开他的手说:“辜筑月。”
“你好,我是冷霁柏。”他也礼貌的自我介绍。
筑月没再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屋。
一直站在屋子外冷眼旁观的风生,也只是瞥了他一眼,跟着进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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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筑月已经回到厨房继续煮晚餐。风生站回原位,幽幽地问:
“怎么不请你朋友进来坐?”
“他不是我朋友。”筑月没回头,直接应:“他是问路的。”
风生愣了一下,语带妒意的说:“问路的你还跟他说那么久?”
“他是财团委托的律师,来说服村长卖地的。”
“喔,这么说……你们是敌人喽。”他这才放下心中的疑虑。
“是不是敌人还不知道,看村长能不能回绝他吧。”其实筑月心里正暗暗祈祷,最好不要跟他对簿公堂。
“筑月,要是王村长决定卖地,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王伯伯答应过我,而且他比我还在乎。”筑月信心满满地说。
“我的意思是……万一真有变数,你下一步要怎么走?”
“我没想过。”她有点生气地瞪他一眼。“怎么,你又想劝我放弃?”
“我没这个意思。”风生看着她,眼里充满心疼。“我只怕你受到伤害。”
筑月一察觉,立刻机警的避开那道目光。
“你想太多了,我才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呢。”她转过身来,露出一贯开朗甜美的笑脸说:“别担心,你看我不是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吗?”
在筑月美丽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的是无法撼动的倔强与执着。
用贺云分手后,她更用冷酷的姿态来保护自己,为的只是不让柔弱的心再次沦陷在情感的漩涡中。
她相信即使一个人,也能过着快乐的日子。
这坚定的誓词言犹在耳,她的心,却不知怎么地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不敢再那么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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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才刚亮,一夜浅眠的筑月就急忙驾车来到村长家,想探探昨天那个不速之客的消息。
才下车.她就看见村长坐在家门前整理打猎的工具。老人家一看见筑月,开心地招着手要她坐下。
“今天这么早,吃过了吗?”村长用浓浓山地腔的国语热情寒暄。
“我吃过了。”筑月蹲在他身边,看他检查着打猎的工具。“要上山去?”
“嗯,有客人来,我去打一只山猪回来加菜。”
“客人?是谁啊?”筑月眨着大眼睛,一时没会意过来。
村长看她,笑弯了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说:“你不就是来打听他的消息?”
筑月立刻胀红了脸,张着嘴想解释,但村长却突然起身,负手往屋里走。
“来来……进来坐吧。”
年届七十岁的村长驼着背蹒跚地走进屋里。虽然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城市里有了不错的工作,也不只一次要他下山享享清福,但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他,还是选择留在山中守着祖先留下来的土地。
这与世无争的小村庄,经由研究才渐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筑月不但保留山林的美,还教导村民保护和爱惜自己的土地。村长感激这个女孩为他们族人所做的,因此拒绝了财团的利诱,死都不肯签字卖地。
村长一坐下就冲着筑月笑说:“你们俩真有趣,他昨天一来,第一句话也是问你的事。”
“向我什么?”刚刚那抹红潮还留在脸颊上。
“他好奇这么个漂亮的女孩怎么会住在山上呢?”村长边笑边塞一个槟榔到口里,喀兹喀兹的嚼了起来。
“你都告诉他啦?”筑月紧张的追问。
“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村长忙撇清。
“我跟他不一样,他想探人隐私,而我只是想知道他来的目的。”
“他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开发案啊。”
“我知道。”筑月难掩忧色的问:“可是我看他一副积极自信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有了什么新的计划?”
“这我是不知道,不过……他看起来跟以前那些人不一样,不但有礼貌,人又长得帅,难怪年纪轻轻就是有名的大律师了。”
筑月一听村长的称赞,立刻板起脸来提醒说:
“王伯伯,你可不要被这种人唬了。别忘了他是那些财团派来的走狗。”
“呵呵……”村长听了哈哈大笑。
“您别笑,他们常常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种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村长见她说的这么义愤填膺,忍不住说:
“不是所有律师都是惟利是图的人。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这小伙子不是坏人。”
“他要是不是坏人,现在就不会做这些缺德事了。”筑月像个握有证据的法官,非得将人定罪不可的说:“这样吧,下次他来的时候我来跟他说,我倒要看看他多厉害。”
“不用下次,你现在就可以跟他说。”村长笑呵呵的指了指外头。
一回头,就看见那个英挺的身影从容地穿过大门前屋子走来。
“他……他怎么还没走?”筑月不知该怎么掩饰自己的慌张,竟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
村长还没回答,霁柏已经跨进门来,直挺挺的站在门口。
“你还没走啊?”筑月问。
“说是来度假,当然得好好玩几天再说。”霁柏看着她,像是想瞧出什么秘密似的问:“你呢,一向都这么早?”
“我的作息你管不着。你来,我们很欢迎,但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
“难道来这的人还得经过你的审核?”
“那倒不用,但是心怀不轨的人,我是会毫不客气的把他赶下山的。”她语带暗示的说。
霁柏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走近一步说:“从昨天见面起你就不断恐吓我,现在又提……这不禁让我怀疑是不是你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你说清楚喔。”筑月兴师问罪的上前一步。
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看得村长赶紧起身劝和:“筑月、筑月……来来,你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王伯伯,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筑月推开村长的手,又转向霁柏:“我明白的告诉你,免得你心怀希望。你老板中意的那块地我们绝对不会卖。”
“据我所知,这块地的所有人是王村长,卖不卖跟你无关吧。”
“你……”被他堵回来,筑月一时竟愣在那。
“我说的没错吧,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代表的财团牟取暴利,我倒想反问——你的立场够中立吗?你的研究难道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留利吗?”
“当然没有!”筑月双手握拳,狠狠的瞪着他。
“你说那些财团是奸商,如果你也是以自己的利益为考量,跟那些财团又有什么分别呢?”霁柏的指责字字犀利,句句尖锐伤人,跟在法庭上辩论时毫不逊色。
见筑月被自己说的无法反驳,他倒真有点得意起来,最后还说:
“要真比起来,我倒觉得这些财团比你光明正大多了。”
“啪!”
一个火辣的巴掌如闪电般迅速拂过他的脸颊。
霁柏退了几步,对这出乎意料之外的演变想到惊讶。他摸着脸,一脸错愕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