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易小奴恶声骂出。“如果不错的话,你为什么要答应人家出钱去印书?为什么还要保证之后的销路?”
他试图平心静气地同她说:“这世界除了实力之外,本来就还需要一些运气和机会,我只是希望能创造一些机会给你。”
“你听不明ffi吗?”易小奴双手握拳,激动地敲着桌子。“这不是创造机会给我,这是给我羞辱。”
“羞辱”这个强烈的字眼,让他皱紧了眉头。“你不要误会我的用意,我是你的朋友,我会想要去羞辱你吗?”
“朋友?!”她冷哼一声。“你这种行为是朋友的行为吗?是朋友的话,你就应该要鼓励我,而不是企图用钱去做什么。我还听李小姐说,你还打算帮我把以后的作品都买下来。这是什么,养我一辈子吗?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支配、操纵我一辈子。”
她的语气令他不快。“你不需要把事情都做负面的解读。”
“大少爷!”她挑眉。“不是你砸了钱,我就得欣然接受。我没有做什么负面解读,是你自己把话讲得太漂亮了。你那不是创造机会,你那是靠关系、走后门,也许你大少爷很习惯靠关系,但是我不习惯。”
“什么叫做我习惯靠关系?”任飞扬脸色一沉。这是他的地雷,他最痛恨别人这样说,好像他是个没有实力的人。
看他的表情瞬间大变,易小奴嘴一抿,赫然察觉到那话对他而言太重了。
任飞扬正色。“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可是我一点都不需要你这么做。”她仍然很坚持这一点。
他唰地站起来。“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管了。”
“最好。”她也站了起来。
两人背对着背,硝烟味在当中漫开。
— — —
连着好几天,两个人碰了面也不讲话。这一天,任飞扬、任尚志和易小奴三个人刚好同时开了房间门,三个人各自在二楼的一角,彼此互看着。
易小奴眼角转觑着。呜呜,她怎么这么没用啦,她发现自己总会想往任飞扬那边多看一眼。
她故意冷漠地瞥回眼角视线,然后背转过身子,打算回房间去。
“等等。”有人叫住了她。
易小奴的心口快了一拍,认出是任尚志的声音,不是任飞扬叫住她,是任爷爷啊!她有一瞬的小小失落。
不过只一下下,她就掩下失落,转了个灿烂的笑容,精神地说:“任爷爷,你叫我啊~~”
“你等等,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任尚志向她的房间走来。
等任尚志走过来的时候,就看任飞扬还站在门口,他皱了眉。“我是要小奴等我,不是要你等我。”
“我知道。”任飞扬按下心中的好奇,收回放在易小奴身上的视线。
“我们进去吧。”任尚志一手亲热地放在易小奴的肩上,另一手打开门。
任飞扬视线盯在易小奴的肩膀上,等任尚志和易小奴走进房间,把门关上的时候,他低哼一声。“都可以做人家爷爷了,还为老不尊,真是的。”
他砰地关门,回自己的房间。没十秒钟,他轻轻地开了门,探出头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易小奴的门外。
门里头,易小奴正招呼着任尚志。“任爷爷。”她拉了一把椅子给他坐,自己则随意地在床上坐下,与他对望。“你不会是为了任飞扬而来的吧?”她猜,他想为任飞扬说情。“我和他是吵定了,就是您,我也不卖帐的。”
任尚志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为他来呢?”
“啊?!”易小奴一怔,弄不明白了。
“上次我和飞扬吵架,你出了不少力,这一点我很感谢,可是我却不会因为这样就介入你和飞扬的事情。我和飞扬之间是亲情,你和他之间是爱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插什么嘴呢?”他微笑。人家说老眼昏花,不过他这双老眼看他们两个的事情,可还是透彻。
“你误会了。”易小奴脸上莫名地红了。
“我们不说他了。”任尚志的眼角深藏笑意。这种事情,点到即可,不用拷打追逼的。“我是要和你提我生日的事情。”
“你生日 ?!”她眼睛亮灿灿的。
“是啊。”他一笑。“怕也没几年好过了。”
她皱眉,绷起脸来。“怎么这样讲话啦?”
他不以为意,仍然带着笑。“我想在今年生日的时候,办个宴会,热闹热闹的,顺便把你介绍出去。”
“我?”她抓了抓头。“什么名义呢?”
“我想收你做我的干女儿。”他很认真地说。“以后你就叫我任伯父,不要叫我任爷爷了。”
“好怪喔~~”她心中总觉得他和爷爷同辈,就是爷爷啊。
“飞扬叫我爸爸,你叫我爷爷,这样子,你们不就差了一辈。”他有他的用心。怎能让她嫁给叔叔辈的,就算是他儿子也不行。
“这样啊?”易小奴逸出一抹笑。“我看最好也别收我做干女儿了。直接认我做干妹妹,往后就让那小子姑姑、姑姑的叫我。”她嘴角一抽。“我一定会要他叫大声一点。”
任尚志呵呵大笑起来。
门外的任飞扬听着两人传出来的笑声,薄唇紧闭着。
就算他清楚知道,里面是他爸爸和易小奴,可是他还是……嫉妒!嫉妒他们两个可以这样说笑,而他只能狼狈地偷听。
“少爷。”一个仆人看他在易小奴门前,停停走走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问道:“您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有什么事吗?”
任飞扬心一跳,没想到自己偷听的行为竟被人看见了!他沉下脸,没好气地说:“我没事,你这么闲啊,在这里看我来来回回地走着。”
“是。”仆人低下头,摸摸鼻子走了。
— — —
为了要参加任尚志举办的宴会,易小奴从好几天前,就开始护肤、置装、学习穿高跟鞋,她甚至还订了一副隐形眼镜。
任尚志生日这天,易小奴从下午就开始胃痛,她揪着胃,看着房间里那堆行头,怎么办?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弄才不会很怪异。
讨厌,她是地摊女王,又不是宴会女王,要涂涂抹抹,弄得别别扭扭的,她怎么会啦,可是不弄的话,她又怕给任尚志丢脸。
仆人带着造型师在门外等着,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动静,只好敲门。“小姐,怎么样,要不要人帮忙?”
易小奴呻吟着。“不……”
“不用!”有人在外面说话,说得很大声。
她耳朵没聋,脑子没坏,一听就知道那是任飞扬的声音。她立刻走上前,打开门,沉着一张脸。“为什么不用?”
任飞扬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张脸,要弄漂亮,太为难人了。”
易小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穿着一件剪裁合宜的铁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顺长挺拔,羊毛纺制的料子,略带休闲风的设计,使得这件衣服不会显得太过正式与笨重。袖口上K金的黄色钮扣,甚至还雕上细腻的图纹,每一个小细节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看他的打扮,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他一定是从容自得。
那张俊魅自信的脸上,勾着一抹佻达的笑,他抽了一口菸,轻轻地喷吐在她的脸上。
她皱眉咳了两声,挑眉说道:“你不知道香菸抽多了,容易导致性无能吗?虚有其表的男人。”
没想到她开口这样猛,造型师和仆人都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