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翟霖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个野丫头也会有脸红的时候?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那个田志中了,但是那他呢?
目不转睛的盯著眼前这张他看了六年多的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白里透红的肤色,以及像是永远也梳不整齐的自然松发。她是他的,他一直都这样以为。因为她丝毫不在意他的行动不便和反常的穿著打扮,而且一直很喜欢黏著他。
曾经他问她喜不喜欢他,她亳不犹豫的点头了,但在问她喜不喜欢她爸妈时,她却犹豫了好一会才回答,所以从那一刻起,他便自认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人,并且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不喜欢他,甚至于喜欢别人胜过于他,而今……
“翮翮,”他一向这么叫她,“你比较喜欢我,还是喜欢田志中?”
“嘎?”叶雨翮忽然呆住,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比较喜欢哪一个?”翟霖坚持的盯着她问。
“你们俩是不同的,我不知道怎么比较。”她无所适从的说。
他感到稍微欣慰一点点,至少她没有立刻说是田志中。
“哪里不同?”他又问。
[你是翟林,他是田志中。”
他忍不住皱眉。“你在说废话吗?”
“才不是。”她立刻朝他瞪眼道。
“那你说说看,我们哪里不同。”他想知道为什么她没暗恋他,却去暗恋那个田志中,他真的比不上他吗?
他特别从椅子上站起来让她看得更仔细些。
这些年的时间虽没能让他的双脚恢复得与正常人一般,但是短时间的站立和近距离的走动对他而言已不是难事,不过改变最大的还是他的身高,十四岁的他已有一七十公分的身高,虽然瘦了些又苍白了些,但是整体看来仍是个帅哥。
还有,十岁以后由于他的坚持,爸妈已不强迫他一定得穿著女装,不过在留长发和戴耳环这两项上,他们的态度倒是很坚持。
其实他并不排斥留长发和耳环,因为在接触到国外资讯,看惯了那些外国男明星留长发穿耳洞的模样后,他觉得自己挺有style的,感觉还不错。
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的叶雨翾抬头看他,认真的想比较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其实从外表看来很容易察觉出他们之间的差异,因为翟霖比田志中高,皮肤较白,长发也比他长许多,可是她想说的是感觉,他们给她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根本就无从比较。
“怎么样?”翟霖急切的问。
“我说不出来。”叶雨翾颓然的说。
“为什么会说不出来,他比我更高吗?”
她摇头。
“那他长得比我好看?”
她又摇头。
“你觉得他能考第一,就一定比我聪明?”
她顿了一下,再度摇头。虽说翟霖从没到学校去读过书,但是不管她问他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回答不出来的,比学校的老师还厉害,所以她不觉得田志中会比他聪明,即使他常常考第一。
“既然如此,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翟霖忍不住去接的问。比他矮、比他丑、且比他笨?他实在搞不懂她的眼光。
“他在阳光下跑步的样子,他笑起来皮肤黑黑、牙齿白白的样子,还有——他头发短短的,流汗后跑到水龙头下洗脸,把头发弄湿甩头时的样子,好帅!”她想了一下咧嘴答道。
瞪著她花痴般的笑脸,翟霖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在阳光下跑步的样子?晒黑的样子?流汗的样子?
原来她喜欢阳光型的男生,与他这种贵公子——或者该说病猫子型的男生完全相反,难怪她不会暗恋他。
“翟霖?”他的沉默让叶雨翾稍有不安。
“你喜欢短头发的男生吗?”翟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拼命的做复健,才不管那些庸医说什么要慢慢来的鬼话,他都已经慢慢来了九年,他受够了!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双腿恢复正常,能够健步如飞。
他要在太阳底下感受流汗的感觉。
如果她真的喜欢阳光型的男生,他会让自己变成那类型的。
至于他的长发,虽然他还满喜欢的,但是如果她喜欢短发的男生,他会为她剪掉。
看著愣头愣脑盯著他看,却又无比可爱的她,他决定了,为了能将她永远的留在身边,他会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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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扫过突厅边缘,直朝二楼方向奔去,只听闻一句——
“翟妈妈好,我到楼上找翟霖。”
“等一下,翾翾。”陈美芳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唤住双脚已踏上通往二楼阶梯的女孩。
叶雨翾倏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她。
“翾翾,你到这里来一下好吗?翟妈妈有话跟你说。”站在客厅中的陈美芳朝她招手。
虽觉得奇怪翟妈妈怎么会突然有话想跟她说,叶雨翾仍乖乖地走到她面前。
“来,坐下。”陈美芳牵著她的手,与她一起坐进沙发。
叶雨翾好奇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翾翾,记不记得翟妈妈曾经跟你说过,翟霖他为什么要留长头发?”她盯箸她柔声问道。
“记得,”叶雨盐翾点头,“翟妈妈说因为翟霖身体不好,所以才要留长头发,这样神明才认得他,才会保护他健康长大。”她从末对这说法质疑过。
“对,你记得很清楚。”陈美芳嘉许的说,“那么翟妈妈再问你,你喜不喜欢翟霖,希不希望他能健康长大?”
叶雨翾毫不犹豫的点头。
“希望,也喜欢他对不对?”
她再次用力的点头。
“那么你帮须妈妈个忙,叫翟霖不要剪头发,只要再多留一年就够了,好不好?”
“翟妈妈?”叶雨翾不解的看着她。
陈美芳伸手将不小心滑落眼眶的泪水擦掉,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我没事。”
说是这么说,事实上,自从早上霖儿突然跟她说要剪掉长发时,她的心情就一直被恐惧与害怕折磨著,一刻也没停过。
九年的时间,他们照著王爷庙师父的指示做,好不容易才让儿子平安的度过了九个年头,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他就能像一般男孩一样的生活了,偏偏他挑这个时候跟她闹别扭说要剪头发,她真的被吓坏了。
不能眼睁睁的让这一切功亏一篑,所以她尽己所能的安抚、游说霖儿,偏偏他这回就像吃了秤佗铁了心一样,不仅讲不听,就连她向来无往不利的眼泪攻势都没有用,最糟糕的还是,老公一早就到南部出差去了,一时之间又联络不到人。
她心慌意乱,害怕得整个人都要发抖了。
她根本就无法想像,如果霖儿不听劝告,硬是要将头发剪掉的话,在未来的一年内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后果又会如何?
不行,她说什么也不准他剪掉那一头长发!但是她该怎么做?一天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在他身边吗?
就在她心慌意乱的胡思乱想之际,霖儿突然告诉她,其实他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的一头长发,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也满习惯的。之所以要剪,完全是因为翾翾喜欢短发,而翾翮又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希望被她讨厌。
翾翾?如果问题是出在她身上,那就简单了。
当下,她立刻和霖儿约法三章,如果翾翾说她并不会因为他留长发而讨厌他的话,那他以后就绝对不准再提要剪头发的事。所以她才会守在这里等翾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