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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全部都看呆了。刚刚那是什么光?
“你这个怪物!”齐桓突然失控扑上去。
“滚!”纳西斯大喝一声,怒瞪齐桓,双眼射出妖异的光,黑发成银,混身耀出银色的炫亮。齐桓尚未碰触到光圈,于光距之外,便被股反作力造弹撞倒地,撞翻了桌椅。
那力道显然不轻,齐桓的嘴角渗流出一条血污。他随便抹抹嘴,一双血红、充满愤怒的眼,又立刻狠狠地勾住纳西斯。
“你到底想将梦天怎么样?放开她!不准你碰她!你这个怪物!”齐桓嘶声地叫。
纪莎莉呆住了。纳西斯那一身银光,银色泽亮的头发,吸人精髓的妖异眼光,甚至那种中古世纪骑士的冷峭……到底是怎么回事?纳西斯怎么完全改变了风采?
他真的是齐桓说的妖怪吗?如果是,那他是多炫人的妖魅啊!
齐桓再度扑上去。“你这个怪……”
他的话尚未自喉咙完全吐出,纳西斯周身再度耀出那股炫亮银光,泽亮的银发柔伏着波度,银光包里下的身躯,隐换出了一身银色如骑士的劲装,通身是那样地辉煌。
纳西斯双眼闪着鬼魅妖异阴森的光芒,扫视着纪莎莉和齐桓,立刻地,他们两人手捧心脏,痛苦呻吟起来。
“啊!我的心脏……”
秋梦天听见呼声,睁开眼睛,看见纳西斯的模样,不禁尖叫出声。
“啊!是你!你……”事实离奇,真象迷离。秋梦天僵在那里。“你是那个银鬼……梦中那一个……”
纳西斯转头看着秋梦天说:
“不!那是真的,不是梦!”
“不是梦?可是我每天晚上……”
“那是我以精神波和你的交流……”
秋梦天软坐在地上,失神地看着对墙,视线接触到正在痛苦呻吟的纪莎莉和齐桓。
“让他们走吧。”她叹了一口气说。
“应该多给他们一点教训!”
“够了,纳西斯,让他们走吧。”
银光消失了,纳西斯沉默地看着秋梦天,心与交流,意在不言中。他扶拥起秋梦天,站退到一旁,冷冷地看着齐桓和纪莎莉。
齐桓垂着头,经过秋梦天时,突然抬头抓紧秋梦天的手,急切地说:
“相信我,梦天,我没有!没有……”
“再见了,齐桓。”秋梦天轻轻抽回手。
齐桓沮丧地垂下手。
“你还是不相信我,你真的决意要跟着他?你知道他……”
“我知道。”秋梦天不让齐桓继续说下去。“走吧!齐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梦天!”
“再见,齐桓。”
齐桓再看秋梦天一眼,毅然昂首离开。他终于了解,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齐容若的死,他所遇见的秋梦天,都只是一场缪思的幻剧。现在,剧终幕落了,该是他挥别这些角色的时候。
“再见了,梦天。”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第十章
纪莎莉缓缓起身,冷笑依然挂在嘴角,丝毫没有挫败的颓沉。照刚刚的情形看来,纳西斯绝对不是普通的地球人类。她要大胆做假设,也许她会押对了!她绝对要毁掉他们,让他们体无完肤!
她拍拍衣服,调整好呼吸,然后以最高贵优雅的姿态走到他们面前。
“别以为你们胜利了,事情还没结束呢!”她抬高下巴,脸露酷容。“纳西斯在这里可以生存多久?你们妄想一辈子长相厮守吗?哈哈!秋梦天,你想过异星体之间,生命彼此的差异没有?还有,我相信科学家一定对外星体的存在感到非常有兴趣。大概你也知道,某些狂热的科学份子,是怎么看待这些外星有机体的。你知道,凭世纪集团的财力,结合那些科学家的脑力,想要使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是多么简单容易的一件事,再见了!两位,愿上帝保佑你们长期厮守?哈哈哈哈哈……”
纪莎莉这番没头绪的话,让秋梦天的心猛然一跳。是这样吗?纳西斯会是……她不禁看了纳西斯一眼。
“哈哈哈!”纪莎莉又嚣笑个不停。“秋梦天,你在怀疑什么?难道纳西斯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实身分吗?刚刚你也看到了,他是多么的‘不寻常’啊,恭喜你了,秋梦天,有着这么一个外星情郎。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们的爱情结晶会长得什么样?你是会先生下一颗蛋,再孵化它呢?还是产下一条蛆虫,看它蠕动,吐丝结蛹?哈哈!很有趣是不是?还有呢!你们能长相厮守多久?一辈子吗?一辈子又是多久?二十年?!五十年?不!不会那么久,到时候你会变老变丑……嘿!纳西斯也会变得跟你一样老丑吗?如果纳西斯想家了,想念他的故乡怎么办?哦!我忘了!你可以移民星球,当个外星人……”
“你……”银光又起,纳西斯显然动了怒。
“不可以!纳西斯!”
“可恶!”
笑声扬长而去,秋梦天握住门把,“碰”一声,关上了门,两人静静凝视着。
她浮起了笑容,拉住纳西斯走向厨房,撒娇说:
“你吃过饭了吗?我刚好在准备晚餐,你就回来了!”
她浓缩了时空,抹掉刚刚发生的那一场不愉快。
纳西斯也浮上笑容,回应她的笑。他看了看流理台,卷起袖子说:
“我也来帮忙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别问我!你知道的,对这些东西我根本生疏得很。”
“哈!那当然啦,你就只会吃!”
“你怎么可以这样毁谤我?看招!”秋梦天顺手搭起一掌叶片,贴在纳西斯的后颈上。
“嘿,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为防纳西斯报复,秋梦天赶紧跳开,找些冠冕堂皇的话,堵塞纳西斯的动作。
可惜纳西斯不吃这一套,他逮住她,也贴了一叶菜片在她的后颈。
笑声氾滥纠葛。甜蜜而温馨的最后晚餐。
席罢,他们手牵手,齐上顶楼天台。夕阳正要下山,火红一轮,燃烧也似地染遍了西天山头。
“好美的世界!”秋梦天忍不住感叹起来。
“不!世界并不美,只是你的心觉得它美。”
“这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那是因为你的心在变化,而不是世界在变化;是你的心情在发酵,而不是这天地起波样。”
“‘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强词夺理!这世界本身即是变化美丽的奇景,而我们的心也因而感动,因而变化。”
“哦?是这样吗?”纳西斯突然低低吟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梦天,你就是我唯一钟爱的烟景,我全部的世界。”
听着纳西斯这样表露,秋梦天觉得幸福至极却反而低吐出一声轻叹。
“我们,离幸福很近吧?”她叹息说。
“嗯,很近。”纳西斯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她。
“那就好,这世界是那么的美丽……”
红红的太阳终于下山了。余晖却仍眷恋大地不舍,百般风情卖弄。两人倚着墙头,光自中间穿过,将他们棱角分明的轮廓偏射成一张感人心弦的印象派画作,却又泼墨出清寂、地老天荒的孤单,有种寂莫的冲动。
“你爱我吗?”纳西斯突然这样问。
“你早知道答案的。”
“不!我不知道,我要听你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