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亭芳依然沉默。
“亭芳?”唤了第二声。
她仍偏头冥想,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充耳不闻。
“亭芳?”等不到回应,他干脆跛着脚来到她身旁。
“你怎么自己下来!”她撑住高大身躯,暂代他的左腿,将他送回床上躺平。
“我刚才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没听到。”许亭芳歉然。她仔细查看伤处,见绷带仍是雪白才松口气。
“你在想什么?”蓝的臂膀一提,将她也拉上床。“是关于密雅?”他观察许亭芳的神色,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许亭芳低头踌躇。
“她真的很爱你。”这是在她被当人质胁持时,近看密雅的狂怒悲吼和哀戚泪水后,内心深刻的感觉。
许亭芳忽然伸手打他一巴掌,力道不重,却教蓝愣上半天。
“这是帮密雅出气。”她深深吸气,整顿思绪。
同为女人,对于密雅的苦,她虽不是全部,倒也能体会七、八分。
蓝没想过会因这理由挨打,一时脑筋转不过来。
“接下来,密雅说的事……”
“我在认识你之后就没再碰她!”不待她发问,他就急着辩白。
“她说的是真的?你还骗我说她是保镖!”许亭芳忿忿槌打着蓝。
“我没骗你!”“还狡辩!那你说,保镖的工作包括陪你上床吗?”
“没错。”他答得正经,她却气得头顶都快冒烟。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以为她好哄骗?
“别气,先听我说。”他爱怜的抚着她细滑的脸颊,思索着该如何说明才能让单纯的她理解。
“这是德尔森家族的传统,当家掌权者会为下一代培育保镖,我家老头也不例外。他从国内找来孤苦女童,针对我们四兄弟不同个性分别培养训练。密雅是我的保镖,她自小就被依照我的喜好调教。她的任务是保护我,照料我的起居和陪寝。她专为我存在,熟悉我的脾性和优、缺点,也因为如此,一旦我不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知道得太多,留着会是祸害。
许亭芳无法消化接收到的汛息。
怪了,他明明是说国语,每个字她都懂,可凑在一块的含意她却无法了解。
他所表达的观念远超过她的认知,是他太先进,还是她太落后?
蓝暗咳一声,尴尬地舔唇。“我这样说或许很过分,但我对她从来没有感情,从以前到现在我只对一个女人付出过,那人就是你。”
“噢,蓝……”许亭芳眼眶湿热,晶莹水珠在眼里越滚越大。“我越听越觉得密雅好可怜……”怎么办?她又想帮密雅打他了。
他差点气绝,想掐死这个同情心旺盛的女人。
她有没有听清楚最后那句话?害他以为她是被他的真情告白感动到哭泣……
第十章
许亭芳轻手轻脚起身,生怕吵醒床的另一侧沉睡的人。
“你去哪?”半梦半醒间,蓝抓着她的手腕,含糊咕哝。
“我去上班。”仍将他吵起,许亭芳有些懊恼。
“等等,我陪你去。”他的眼睛都未睁开,就摸着到浴室梳洗,再摸回房中更衣。
“蓝,不用啦,你继续睡。”他昨日出任务,直到早上六点才回来,休息不到三小时。
“不行!你去哪都要有我陪!”在蓝的坚持下,她只得退步。
也因此造就眼前景况——
“这会不会太离谱?”静凌挑高左眉,不知该做何评断。许亭芳坐在沙发上苦笑回应,蓝则紧握着她的手,睡死在一旁的长沙发。
“他最近都这样,好怪。”不管她到哪,他都硬要跟。哪怕是在一旁发呆、无聊或睡觉,他也甘愿。
“蓝是怕你又出事。”傅青汉趁他熟睡,故意说出他的想法。
“拜托,这什么地方?!”静凌拧眉怪叫。
戒备森严,警卫二十四小时巡逻,高科技仪器滴水不漏的监控。在这里能出什么事?!
“啧啧,这你们女人就不懂啦。”傅青汉轻晃食指,表情高深莫侧。“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求我啊。”
“我才不想懂。”静凌转头离开。想吊她胃口?门郡没有。
“唉,这丫头。”他脚下一蹬,跟着追上。
许亭芳静静回想傅青汉说的话。
蓝是在担心地,所以才会这样紧迫盯人? 她侧坐在地,将头枕在他胸前。
诚如静凌所言,在这里她十分安全,蓝的担心有些无谓,但他的心意还是让她好感动。
“辛苦你了。”她在他额上轻印一吻。
“我要亲嘴。”
本该熟睡的蓝忽然开口,吓得她猛然后退,背部差点撞上桌子。“小心。”出手相助的王子仍是睡眼惺忪。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醒了也不说一声,还好刚才没说他坏话。
“很早。”从那两个大嗓门进来后。
搂着她,蓝的目光顿在她如今只及肩下寸许的发。
两个礼拜过去,他的伤也已痊愈,可是心里浓重的不安仍挥之不去。
“蓝?”他不会睁着眼睡着吧?
“你不怪我?”她只替密雅打他两掌便落幕,却不曾提及自己的感受。
许亭芳心疼地梭巡他疲惫的俊容,“我怎么会怪你。”
这件绑架案在大家预料之外,无法防范。蓝为了她吃了颗子弹,至今还为了让她受惊而自责,她怎能责备他!
她亲亲蓝的脸,想给他鼓励,但从他隆起的亢奋可以想见,他收到的是诱惑。
蓝让她面对自己跨坐,覆上浓烈重吻,一手探进裙里,急切的扯着底裤。
手机在此时杀风景的响起。
“该死!”他挫败地低咒,手伸进裤袋摸索着烦人的东西,一边不舍的轻啄她红艳的双唇。
“干嘛?”睡眠不足,再加上好事被中断,他的火气一发不可收拾,差点对着打电话来的人骂三字经。
听没几秒,他咒骂着把手机摔得老远,吓着许亭芳。
“怎麽了?”好久没看他忽然发飙。
蓝原本火气直升,忽然转而瞪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她很可怕,她应该没做错事吧?
他没有回答,只抓着她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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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适合冷战。
许亭芳面无表情,静坐不语。
打从蓝接了那通电话后,就拖着她跷班。若有重大事件则另当别论,可他一个下午的时间,只带她到沙龙洗发做造型,跟着化妆挑礼服,再来选珠宝首饰,最后来到这间装潢豪华的餐厅。
这段期间不管问什么他都不答腔,气得她不再跟他说话。几小时下来,她觉得脸快抽筋。
“不开心?”
许亭芳故意不理会,还模仿他生气时肃杀的模样,只可惜一点也不像。
“你在于嘛?”他几乎笑到开不了口。
“你还笑!我在生气耶!”她被逼得破功。
在她“有魄力”的瞪视下,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相信他,这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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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得这么美,生气会不好看。”
“还说,你干嘛把我打扮成这副怪样?”华丽得要命,像花枝招展的蝴蝶。
“这样很漂亮,哪里怪?”今晚的她真是美呆了,略长过肩的秀发盘在脑后,留下些许发丝垂落;不对称款式的蕾丝礼服衬出她完美的身材。
是男人都会惊艳,是女人都会嫉妒。
被他一夸,面皮薄的她架子端不住,顿时变回娇滴滴的女人。
“我们在等人?”她注意到桌上共有五付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