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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把她当外人?这不是很奇怪吗?他跟她并没有熟到不把她当成外人的程度吧!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了吗?”季琳越说越激动,掀开背子,摇摇晃晃的从床上走下来。

  “喂,你下床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患了重感冒吗?”严冰河从震愕中惊醒,急忙站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你放开我!我要走!”季琳像个哭闹的孩子,不安分的挣扎。“你的眼睛全被那个死去的纯给蒙蔽了,还看得到其他人吗?”



  他一点都不在乎她,还留她干什么呢?

  “我想念纯是应该的吧,毕竟我们曾经深深的相爱过。”严冰河把她按回床上,但她还是挣扎的想起来,他不得不出力紧紧按住她的肩膀。“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忘不了纯?”

  季琳几番使力坐不起来.被流感病毒侵袭的身体虚弱得无法挣扎,她放弃了,乖乖的躺在床上。

  “因为我不是你的梦中人。”季琳哭着说。“三年多前确确实实有那一夜,你救了我,我为了追寻你身上的酒味,于是去学调酒……我是为了你才去学调酒的!”

  严冰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哑然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身上的味道,原来那个酒名叫一半及一半,我好高兴却也好伤心,因为我不晓得你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喝我调的一半及一半……”黄河的水天上而来,泪水大概也是,不然怎都源源不绝的奔流,季琳脸上泪水恣肆的流。



  严冰河感到手掌底下的肩膀颤抖得厉害,她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时他拿刀挟持着童翔飞,纯跪在他面前哀哀哭求,纯哭得肝肠寸断,他看着最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苦苦哀求,听了也是肝肠寸断。

  但是,眼前这女孩不同,她不是为别人而哭,她是为他而哭!他的心脏像被电击似的弹跳了一下。

  “一等就让我等了三年多,我不懂,我是个很实务的人,为什么会做这种荒谬、离经叛道、不合常理的事呢?”季琳睁着泪眼,直直地盯着他。“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爱你吧!”

  严冰河在刹那之间放开了她的肩头,直起身,倒退了好几步。

  自纯离开后,有许许多多积极的女人向他示爱,他一概拒绝,这次,他是不是也会拒绝?

  他离得她好远,忽然之间,季琳觉得自己连暗恋的权利都失去了!

  第五章

  这场重感冒拖了两个礼拜才结束,心情不好再加上身体病痛的双重打击,季琳真有点死了算了的感觉。

  告自那天,天才蒙蒙亮,严冰河便开车送她回家。

  从此以后,她没有再看过他。

  他甚至连一通电话的问候也没有。

  这阵子来她家最勤的不是严冰河,而是吴振华,他几乎是照三餐来打扰她,有时他忙着“乔”事件或是去讨债分身乏术的时候,他就会派小弟来问候她。

  可她在乎的哪里是吴振华!

  风呼呼的吹,她诀别了背后的冷风,一步步的踏下阶梯来到酒吧。

  她看到吧台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心抖了一下,举着轻飘虚浮的步伐,但是才走没几步,便停住脚。

  她看到站在吧台里的妮娜又是说又是笑,而妮娜面前只有一个人,就是她心里那个人。

  小米偷溜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说:“这几晚大帅哥都会来酒吧坐个大概十分钟,妮娜那种人看到帅哥就像苍蝇沾到糖,整个人都巴了过去。””

  这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严冰河有权不回应她的感情,为了维持最起码的自尊,她不该再去缠着他。

  她想,他也很希望她能跟他划清界限吧!否则,他怎么会再喝妮娜调的一半及一半呢?

  她记得他明明说过他再也不想喝妮娜那六比四比例的一半及一半呐!

  “小米,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你不用特别跟我提起那男人。”季琳握着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可是那晚是他背着你离开酒吧的耶,要是没有特别关系的话,怎么会……”

  季琳没听小米把话说完,便重新迈开步履。

  妮娜早在季琳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了,于是本来跟严冰河没什么对谈的她,倒故意装出兴高采烈、夸张娇笑的模样。

  眼看季琳的脸从绽放明亮到黯然失色,妮娜心里就有威风的快感。

  “小琳!”妮娜主动跟她打招呼。

  严冰河既没有回过头来也没有任何悸颤,季琳端详着他的背影,心上的阴霾蒙得更深更重了。

  “你感冒好一点了吗?”先来句客套的问候,再来就是重头戏。“你没来的这几天,严先生每晚都来喝我调的一半及一半,”妮娜趴在吧台上,丰满的胸脯都快贴在吧台上。“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呢?”

  季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妮娜黑衬衫的V字开口里头,故意挤出来的乳沟。

  她,默默的走进吧台,脱下厚重的皮衣,身上穿的黑衬衫连领口的扣子都扣上。

  严冰河也无声,妮娜投怀送抱的意图很明显,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琳一来,立刻忙碌个不停,客人见到久病初愈的她,纷纷指名要她调酒。

  同样在吧台里面工作的妮娜像只蚊子,冷不防的、三不五时的就要来叮她一下。

  季琳依旧跟从前一样,淡漠的没有任何回应,久而久之,妮娜自讨没趣,也没再来烦她。

  严冰河一直看着吧台内的季琳,但是她从没正眼瞧过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即使不时有女人来搭讪,即使妮娜那只乌鸦还绕在他身边打转,严冰河依旧觉得倍受冷落。

  他趁季琳生病的这两个礼拜走遍台北所有的夜店,喝着许多位不同调酒师调的一半及一半,但是最终,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再走回乐园,即使明知季琳并不在。

  有许多调酒师还是坚持调六比四的一半及一半来毒害他,例如眼前这个他一直希望她能闭嘴的妮娜,他们注定不能成为解他体内酒窖的钥匙。

  有些调酒师也是能调出五比五的一半及一半,他们无法让他侃侃而谈,没有那种气氛、没有那种默契、没有那种冲动。

  任何事情的产生一定有个起因,就如彩虹出现之前会先有雨;梅花开放之前会先历经严冬;山洪爆发之前是先有滥垦伐;恋情破裂之前是先有不了解、争吵与背叛。

  他怀着比较的心去试探每个调酒师就不对,因为他心里已经先植人一个季琳了,不是那些调酒师不好,是他不好,也或许这其中根本没有好不好的问题。

  他觉得跟季琳在一起,他最舒服、最开心,他可以跟她倾吐一切,他可以让自己变得毫无负担。

  但是在他释放的同时,法码就一个个被拎到季琳那边的天平放,严冰河忽然觉得这对她很残忍……

  他想起自己曾对纯做过的残忍事……严冰河的眼珠子越变越黯、越变越深沉,即使在纯与童翔飞双双车祸身亡,对他们两个,他心里还是存有强烈的恨意!

  爱得越深,恨得越深,受伤得也超深……他不再想那么多,就算纯还在他心里,他的伤口也需要一个女人来抚慰。

  季琳啊,别再刻意的漠视他了,他需要她,需要她那份执着的爱来填补旧情人割出的伤。

  严冰河瞳孔的焦距随着她游移,她的一举一动全被他收纳在眼底,但是她怎能把他等同于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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