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风铃惊诧地叫道,疑惑地问:“君大哥怎么可能是奎叔的儿子?”
她睁大眼,呆了半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耿乐平知道她心思单纯,必定想不透其中的曲折。
他猜想那位将军夫人在嫁人之前已非完壁之身,应该是经过一番巧妙的掩饰才没被发现,而她的情人大概就是奎叔吧!
“详细情形我来不及细问。”耿乐平打断她的沉思,“我原本打算和奎叔一起去取‘玲珑玉珠’,却在动身时接获你失踪的消息,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至于‘玲珑玉珠’,就只好请奎叔自己去取了。”
“那得赶快叫奎叔去向君大哥解释清楚呀!”她惊骇的神情全写在脸上,“君大哥已经失去所有了,如果再让他亲手弑父,那可就糟了!”
耿乐平只是凝视着她不说话。
“平哥,你会帮忙的对不对?”风铃期盼地看着他。
她的善良和热情吸引着他,望着她毫无防备的信任眼神,耿乐平轻柔地哄道:“奎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有难,我自然会全力帮助他,只不过,我希望你能远离这场是非,专心接受医治,如何?”
风铃忍不住抱怨,“平哥,我每天都很听话地把汤药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真的没事!”
“但这些药却无法救你的性命。”耿乐平的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所以你要相信我的师兄们,只要有了续命果,我就有救了。”风钤要他放宽心。
记得当时平哥中毒,她也是以续命果救回他的。
“不,我想,我们明天就起程去找你的两位师兄。”耿乐平突然做出决定。
“可是,小伍师兄要我在这儿等他的消息。”她不懂他为何那么心急?
耿乐平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他无法忍受一直待在这里等待消息。
“那君大哥和奎叔的事呢?”风铃问道。
“我请筝妹在这儿等奎叔。”望着她犹豫的表情,耿乐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会打理好一切的。”
他以风铃的性命为重,至于欧阳奎父子之事,他也只能加派人手去寻找君寒达,并保护奎叔的安全,而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也只有让当事人自己去面对面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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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拂,宽敞的石子路上有辆马车缓缓地行驶着。
颠簸中,车里的人掀开帘子探出头,对着驾车的人说:“平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里头坐的人正是风铃。
他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了,耿乐平刻意驾马车赶路,让风铃坐得舒适一些,同时也带齐了药材让她按时服药。
只是,一路上她老是掀开帘子和他说话,要不就是跑出来和他挤在一起,说要欣赏沿途风光。他虽然懊恼她的不听话,但这一路有她相伴,却也让他暂时忘却凡尘俗事,心情变得开朗。
“我才驾车一会儿而已,怎么会累呢?”耿乐平出声提醒,刚才他们才停下车喂她吃药而巳。
“是吗?我怎么觉得有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
“你不多睡一会儿吗?”耿乐平轻挥马鞭。
她摇摇头。
“大约再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到你师兄那儿了。”才说完,耿乐平便蹙起眉,低喊道:“快进去,有人来了。”
他侧耳细听,有人正骑马朝这个方向奔来。
耿乐平跳下马车,表情冷冽地迎接来者。是敌?是友?
马蹄声渐近,两匹骏马由远丽近地奔来,他定睛一看——
“是奎叔与筝妹!”
闻言,风铃连忙掀开帘子要下马车。
耿乐平扶她下来,心中一阵疑惑。为何奎叔与筝妹会策马前来,莫非出事了?
终于,两人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跃下马。
“乐平!”欧阳奎气喘吁吁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耿乐平见他们一脸的疲惫,看来是赶了不少路。
欧阳筝顺了顺气,才道:“昨天我在客栈里等爹时,小二哥交给我一封信,那封信是我哥留的,信上写着要我和爹一块儿上山,所以,等爹一到客栈,我便一路赶来。”
欧阳筝的话让耿乐平心中的不安扩大。
“这么说,君大哥也会来罗!”风钤开心地笑着,“那奎叔就可以把误会解释清楚了。”
耿乐平像是警觉到了什么,不发一语地为马套上马鞍,并解下马车的束缚。
“平哥?”风铃不明白他的举动。
“上马!”耿乐平双手环住她的纤腰抱她上马,而后也跳上马背,向欧阳奎与欧阳筝使个眼神要他们也上马后,他一扯马缰,往前奔去。
“怎么回事?”风钤因为他突来的举止而感到心慌。
耿乐平只是拼命地挥着马鞭,冲得极快。
这条路直直通往树林,马儿跑了好一段路后,远远地,他们看见远处浓烟冲天,耿乐平更是快马加鞭,想赶上前一看究竟。
在那儿等着他们的是一片火红,悬崖边的一小片树林着了火,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奇怪的是,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只在那数十株树木间窜烧。
而站在那里等候多时的正是君寒达。
“你们来啦!”他出声打招呼,“筝妹,咱们又见面了,还有你——”他杀气腾腾地瞪向欧阳奎。
“君大哥,奎叔是你的亲爹,你对他有些误解——”风铃急急地帮欧阳奎解释。
君寒达怒瞪狂吼地截断她的话,“什么亲爹?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君寒达睨她一眼,“我已经一把火烧了你的救命树,你还是想想怎么救自己的命,别管别人的闲事了。”
“你……”众人惊讶失声。
耿乐平则是呆视着燃烧的火焰,刹那间只觉得胸前空荡无物,全身发颤,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悲愤,他以微颤的双手抱着风铃下马,眼中充满哀恸,神情恍惚。
“你这孽子!”欧阳奎也下马上前,通红的脸显现出他的激动,“你要报仇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人在这儿,你一刀砍了我啊!为何连一个小姑娘也不放过?”
“你放心,你的命是我的,时间一到,我自然会要你命的。”君寒达信誓且且地说。
“平哥,不要!’风铃惊叫。
只见耿乐平手中持剑,凌厉地攻向君寒达,劲力之大,招招足以致命。
君寒达凝神回击,两剑交鸣之声在山谷间回荡。
过招片刻,君寒达节节败退,只能勉强抵挡。突地,他脚步一晃,一个不稳,耿乐平的长剑往前一送,剑尖就耍刺入他的喉头——
倏地,欧阳奎的大刀一挡,隔开了耿乐平的剑。
“乐平,请看在奎叔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欧阳奎老泪纵横地恳求。
耿乐平的剑仍点在君寒达胸前,不肯撤离。
“平哥,杀了他又有何用?”风铃走上前,伸手握住耿乐平持剑的手,声音哽咽。
紧绷的气氛在空气中凝结。
“哐当!”一声,耿乐平手中的长剑落地,他的身体微颤,将风铃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别难过,平哥。”风铃的心中万般翻腾。
续命果树被燃烧殆尽的确给她带来了震撼,可是,当她看见平哥绝望恐惧的眼中竟泛着泪光时,她心头更是猛然一震。
原来她不想离开,一点也不想和平哥分离!
一直以来,她总是顺其自然地生活,总觉得现在开心最重要,就连身中剧毒她也以平常心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