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还说什么心上人,幸好她没真信了他。
「倘若真是无心,他又何苦要替你挡这一掌?」
「这……」一句话又堵得淳于后无言以对。
天晓得,这是不是他的诡计?
裘姨说过要他当垫背的,可今日这个状况,他不是成功地当了她的垫背吗?」如裘姨所愿,裘姨该是要开心的,为什么却反过头为他说起好话了?
再说……裘姨是什么时候和他这般熟稔,非但知道他的过去,甚至还直唤他的名讳?
不管怎样,她就是信不了他,就连裘姨都教她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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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逢一,你醒了?」一听见声响,原丝裘随即凑了过去。
「我……我是怎么了?」君逢一低哑的问道,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原裘丝再推回炕床上。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一掌吗?怎么这一掌却打得他起不了身?不二那家伙该不会是失了准头,抑或是蓄意报复?
「你伤得极重,大夫要你多歇着几天。」
「是吗?」君逢一重咳了几声,感觉嘴里吐出几抹咸腥的血水。
「哎呀!」原丝裘见状,忙起身往外跑。「后儿,你先喂药,我再去找大夫问问。」
「裘姨?」见她一走,淳于后不禁有点扭捏地走到他身旁,拿起手绢轻拭去他唇角的血水。「身子很难受吗?」
他似乎真的是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呢。
这该不会是在演戏吧?如果只是做样子,是不需要真的伤成这样的,难不成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总得要有防人之心才成,要不然御绣庄前前后后全都是娘子军,倘若他真的心怀不轨,赔了她不打紧,若是连里头的姑娘全都赔进去了,要她怎么担得起这个罪过?
「还好……」尽管唇角淌着血水,君逢一依旧执意勾出淡淡的笑意。
好狠的心哪!不过是要他做做表面功夫罢了,想不到不二一出掌居然是这般凌厉,感觉上像是要置他于死地,是他这个当大哥的亏待他了不成?
该死的不二,待他伤好,非得好好回敬他不可。
「你真的不打紧?」淳于后微蹙起柳眉。
虽说他瞧起来是文弱了些,然而他的气色向来不差,可今儿个瞧起来,真的与往常不同多了。
「不打紧……」他低嗄道。
只要这计谋能成功,自然是不打紧,如果这计谋失败了,他非得找不二,将这一掌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不可。
「先喝药汁吧。」淳于后端来药碗,在他身旁落座。
「我坐不起身子……」他嗄道。
该死,居然让他坐不起身子!
淳于后敛眼瞅着他,低叹一声,拉来凳子,将药碗搁在上头,一手捧起他的后脑勺,一手舀起药汁。
「你就这么将就着吧。」她舀着药汁凑近他的唇边。
「嗯。」他无力地应了声,吞入一口药汁,随即皱深了眉。
好苦啊!他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再喝过药汁了。
「很苦?」
「不苦。」
「可你把脸拉得都变形了。」她不由得放声轻笑,拿着汤匙的手赶紧放下,省得溅得他一身药汁。
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却像个娃儿一般,亏他还有一张卓尔斯文的脸,内敛深沉的举止,唇边老挑勾着欺负人的笑意,如今落进了她的手里,这种感觉……挺有趣的。
「妳在笑我!」他有点难堪地低问。
可恶,全都怪不二,害他落得这般困窘的境地。看来,只还一掌是消不了他心头的难堪。
「没的事。」她摇着手,却笑得浑身发颤,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地逸出。
君逢一抬眼睇着她遏抑不了笑意的粉颜,感觉到她粉嫩的掌心依旧在他的头下,突然发觉她和自己凑得极近;可惜的是,现下的他,伤得连什么坏心眼的事都做不出来,真是可惜。
不过,混进御绣庄近一年,这似乎是他头一回见她笑得开怀哩。
她笑起来的模样,倒是比她板着脸的模样好多了。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笑声戛止,她敛笑地瞪着他。
他都已经伤重地躺在炕床上,不会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吧?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一直盯着她瞧的?
「妳很美。」他勾笑道。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她羞恼地站起身子。
「唉……」
听他低声呻吟,她才猛然想起方才她还捧起他的头,现下一起身,岂不是将他的头给跌撞在炕床上了?
「你不打紧吧?」她忙再捧起他的头,有点赧然。
哎呀!这也怪不得她的,不是吗?如果不是他老爱调戏她,她也不会一时忘了他是个伤者。
「不打紧……」他仿若正压抑着痛楚般地拢紧眉头。
该死,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真的不打紧?」不知怎地,见他疼得龇牙咧嘴,她居然忍不住想要笑。
「很要紧。」听见她蕴涵在话语中的笑意,他不禁没好气地道,黑眸直瞪着她快要抽搐的唇角。
「真的吗?」她不禁敛笑,俯身凑近他。
「嗯。」他抬眼睇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头,在她的唇上偷啄了一下,随即又乏力地趺撞在床上。
淳于后傻楞地眨了眨眼,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如跳虾般地往旁跳上一大步,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你……你……」她惊诧地捂住唇。
他亲她?!他真的亲她,他居然如此唐突地轻薄她……
「好疼啊。」他咧嘴低吟着。
「我不理你了!」她跺了下脚,随即夺门而出。
「我还没喝完药汁啊……」君逢一乏力地低吟着,只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外狂奔,状似遇鬼……啧!不过是偷香一个,犯得着这般大惊小怪?
不过,这唇的滋味,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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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昨儿个他亲你?」原丝裘瞪大眼。
哇!一大早便听到这么香艳刺激的,可真教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总算是明白了后儿为何打死都不愿意去照顾他。唉!怪谁呢?她已经想尽办法要撮合他们,他却那般猴急来着?
一旦惹恼了后儿,教她防心更甚,她也没法子的。
「可不是。」坐在大厅里,淳于后气恼得踢着桌角。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他怎能如此无礼?就在她对他最没防范的时候,他真的轻薄她了。她会对他没有防备是因为他受伤,她哪里会想到一个受伤的人居然还会这般无耻地轻薄人?
「这……」原丝裘缓缓地转着眼,轻声道:「依了他,不就得了?」
「嗄?」淳于后不敢置信地瞪着向来最疼爱她的裘姨。
「他不就是为了提亲而来?都已经耗在这儿一年了,你答不答应,好歹也要同他说一声吧。」原丝裘有点心虚地道。
「裘姨……」淳于后不禁瞇起水眸。「看来不是我多疑,而是你真的打算要撮合我和他,是不是?」
老早便觉得裘姨古怪,可不管她怎么问,裘姨总是有她的说辞;然而,眼前这情况瞧在她眼里,可是再也假不了了,非要裘姨说个清楚不可。
「我……这儿女的婚姻大事,靠的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我是你的亲姨,只要他差人上门说媒,我没道理不答应的,是不?」说得好似她有什么诡计来着,说穿了,她也是在为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