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期还有月馀,她一点也不像其他新嫁娘一样勤跑美容院、婚纱店。别人在忙,沈青穗倒像个无事的人儿似的,一样上班下班,跑新闻。
反正新郎也没分发工作给她,她倒高兴地落个轻松。
现在正值中午,股市已经收盘。
沈青穗到楼下餐厅用餐时,听见隔桌的人在交谈,他们提及今天的股市收黑,投资人的心情是一片哀戚。
股市这么惨,那她的七千元会不会跟著赔光了?
沈青穗心里揣测著,越来越食不下咽。
从把钱交给卓扬代为投资到现在,她都没过问,算算时间都三个多月了,她应该可以去向他探听一下结果吧!
念头一定,她便等不及地冲回办公室,抓起电话就拨了卓扬的手机。
他现在人在新加坡分公司,再过两天就可以回台北来了。
“哈罗!”电话一拨通,彼端却传来温柔的女人嗓音。
奇怪……怎会是个女人?!沈青穗愣了一下。“对不起,我可能拨错电话了。”迭声向对方道歉,匆忙把电话挂上。
她重新拨号,动作放缓地确定自己完全拨对号码,然後接通。
嘟一声後,电话被接起。
“哈罗!”又是女人的声音。
她拨的电话号码正确,那代表是接电话的那个人……不对。
“你好,我找卓扬。”沈青穗稍後开口,心里对这女人的身分相当存疑。
“卓扬……你指的是艾力克吗?”那女人顿了顿,然後回应道。
“没错,我正是想找艾力克。请问他在吗?”他的身边有女人,而且他还容许她代为接听他的私人手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在上班时间偷腥?!
一思及这个可能性,沈青穗心里忿怒得想尖叫。
“你是谁?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码?”那女人没有正面答覆她,反倒查起沈青穗的身分来。
“麻烦请你叫他来接电话,我有急事找他。”沈青穗有点火了,那女人凭什么查她的身分。
“很抱歉,他现在正在睡觉,恐怕没办法接听你的电话。”对方又说。
“他在睡觉?”沈青穗从椅子上跳起来,妍丽的脸蛋刷过怒意,一颗心不由得紧窒难受起来。
“嗯,他方才忙坏了,现在正累得倒在床上睡觉,如果你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请别打扰我们休息。”
说完,那拥有悦耳温柔嗓音的女人就把电话给挂了。
对著话筒传来嘟嘟作响的声音,沈青穗一颗心好沉重……
她的脑海里止不住狂想地浮现他赤身露体和那女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的画面。想必他和那女人忙了一上午,现在正累得睡起大头觉来。
“该死的臭男人,敢背著我偷人……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吗?哼,咱们走著瞧,我沈青穗如果笨的真嫁给了你,我就是个世界第一超级大蠢蛋。”
心一酸,她红著眼眶,闷著声对著电话大叫,而後把电话重重摔回去。
刚吃完午饭进到公司的同事,没发现沈青穗情绪正低落,手上拿著一份专门挖名人八卦,早已过期许久的杂志,兴冲冲地跑到沈青穗身边,打开内页递给她看。
“沈青穗你看、你看。你上次采访的那位大人物艾力克先生,被拍到和一个女人状似亲密地出入他位於淡水的公寓耶!哇!他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争相挤著上他的床,哪怕只是能得到几次温存、几句甜言蜜语而已……”
这些人,最爱聊这些八卦是非了。只要有八卦可聊,管他是第一手新闻还是旧闻。
情绪已经低落到极点的沈青穗,闻言更是火大得不得了。
“把杂志给我。”她瞄也没瞄一眼,便光火地一把抢过杂志,然後把杂志“咻”地往窗外丢去。“臭男人,滚开我的视线。”
“喂,你怎么把杂志丢了……”
丢了才对,免得看了碍眼。
不过,沈青穗如果认真看一下那张独家密闻照片的话,一定会很後悔自己的举动,因为那张照片的女主角正是她自己.在三个多月前,她被卓扬拐到淡水寓所幽会,深夜出入的那一幕,正巧被狗仔记者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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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弥漫著咖啡香。
卓扬一脸倦意地从床上起身,昨晚和新加坡分公司的几位高层主管熬夜开会,直到早上九点左右才结束。
结束会议後,他立即躺到床上补眠,近四个小时的睡眠虽然不够,但多少补回了一点体力。
为了能提早回台北见她,他可是卯足了劲熬夜处理公事和会议。
离开他的房间来到客厅,他在看见妹妹卓妮脸上那诡异的笑意时,精锐的黑瞳光芒闪了闪,他感觉到事情大大的不对劲。
因为每当她清丽的脸蛋出现那温柔迷人的笑容时,就代表有事情要发生了——八成是不大好的预兆。
“有人找过我吗?”他摆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此时很巧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有啊,是个女的。”卓妮低首啜了一口奶香味浓郁的拿铁。
是青穗找他!知道他这支私人手机号码的女人只有一个。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忽尔变得深沉。
这个妹妹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调皮个性,他的好友黎睿斯就曾经被她整惨了。
卓扬心里闪过一道担心,连忙从她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
“没呀!我只是告诉她,你昨夜忙了一个晚上,现在没空接电话,正忙著……睡觉。”
她格格娇笑著,那脸过於愉悦的表情给人发毛的感觉。
她阐述的是事实,但这些话经由她的口传到另一个单纯女人的脑中,事情铁定会变得很惨!
“该死!卓妮,你会把我害惨的。”一声暴喝吼出。
“有吗?”卓妮姿态优雅地继续喝著她的咖啡。
“你——即刻给我滚出我的房子去。”
“等我咖啡喝完,我自然会走人。”
“该死的!都是睿斯把你给宠坏了。”那暴喝声虽大,却有著无力感。
“提他干么?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看了他就讨厌,呿!”
原本带笑的美眸闪了闪,换上不悦;提到黎睿斯,她的情绪就大坏。
“我现在没空理会你和他之间的恩怨。”被她这一搅和,他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卓妮,如果你老哥这个婚结不成的话,你这辈子也休想嫁人了。”狠话先说在前,她敢玩她老哥,就得付出代价。
卓扬几乎是反射性地即刻按下按键,他得打电话回台北向沈青穗解释一切。
几声响铃之後,沈青穗的手机终於有了回应。
“亲爱的,你听我说——”个性狂狷自负的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紧张。
“亲爱的艾力克先生,我建议你把你那长篇大论的演讲稿,去说给猪听吧!”
彼端传来沈青穗咬牙切齿的愤怒声。
她话一撂下後,便很酷地关掉手机,打定主意从此和他断绝往来。
终曲
“布莱德”毛绒绒的身躯在泥地上滚啊滚,玩得全身都是脏污。
“你这么脏,休想上我的床午睡。”拎起肥猫,沈青穗冲到庭院的水龙头下,拿起水管打开水就往“布莱德”身上撒下水花。
用力揉呀揉、搓呀搓。恨不得把它身上那层厚厚的长毛给洗掉。
“它不乖,惹你生气了?”
就在沈青穗专心替“布莱德”沐浴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她顶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