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希一路冲出了玫瑰别墅,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而半空中悬着的一轮圆月是她惟一的指引;不知是不是眼泪朦胧了双眼的关系,那月色在她眼底竟摇晃起来。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他的无情拒绝让她痛不欲生?一向坚强的她为何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得如此脆弱,更何况,他还是个恨她的男人。
噢,她知道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心了,因为她已经爱上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他。
其实她早该发现的,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他在她心中的不同,因为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让她光是看着就心悸、迷惘;她没忘记当他吻她时,她心湖里激起的涟漪大到足以淹没她。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痛的事,尤其是爱上一个恨透了你的人之时,那种痛更是锥心刺骨。
她不断地向前奔跑着,顾不得衣衫不整,顾不得裸足狂奔已经弄伤了她的脚丫子。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她……
“你想死啊!”一声愤怒而粗嘎的男性嗓音传来。
她抬起头,但那亮晃晃的车灯却刺得叫她睁不开眼来。
车里探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头,而他正打量着衣襟半敞、容貌绝美的佑希;一个衣衫不整、打着赤脚的美丽女人独自在这人烟稀少的路上乱窜,确实是很不寻常。
见她长得漂亮,而且又一个人在这儿出现,男人不禁起了坏念头。“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他试图搭讪着。
佑希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地就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去哪里都行。”她幽幽地。
“真的?”男人暗自高兴着捞到好处,“你真特别。”说着,他伸手摸摸她的肩膀以试探是不是真有便宜占。
佑希无动于衷地呆坐着,“开车吧!”她说。
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赤川隆景,至于去哪里,会有什么结果,她一点都不在意。
男人一踩油门,直驶而去。
这时开着车追出来找寻佑希的隆景也正巧抵达,看见佑希上了陌生人的车,他毫不迟疑地就要下车阻止,末料他还没下车,那陌生人就开着车急驶离去。
直觉告诉他,佑希一定会出事。
不,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佑希,能伤她爱她的人只有他一个!
想着,他迅速地跳上了车,并紧追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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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公路附近发现一处林子,便转动方向盘往路边靠去;停妥了车,他一脸邪淫地睨着乘客座上的佑希。
“想不想玩玩?”他笑问着神情呆滞的她,并伸手轻抚她美丽且细致的脸颊。
她沉默地望着他,像是默许他的提议似的。
她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现在的她就算被一百个不认识的男人碰了,她都无所谓。
男人看着她胸章里那呼之欲出的浑圆,唇边勾起了一抹狎淫的笑意;伸出手,他剥下了她的外衣……
他一心想在佑希身上占便宜,却忽略了后面一辆突然刹车停下的车子。
倏地,驾驶座的车窗玻璃啪地一声应声而碎,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沾血的手,吓坏了那年轻男人。
“别碰她。”隆景低沉而愤怒的声音由窗外传来,吓着了男人,也惊醒了佑希。
年轻男人高举双手,害怕地,“没……没有,我没……没碰她……”
“开车门。”他命令地。
“是。”男人连忙开了中控锁,一脸惊魂。
隆景绕到乘客座,迅速地打开车门,并将呆坐在位置上的佑希给拉了下来。
他重重地掼上车门,沉喝一声,“滚!”
年轻男人如获大赦似的,“是……是……”开着车,他快速地驶离了现场。
隆景拉着佑希,一大步一大步地朝他的座车走去。在靠近他的车子时,佑希突然拽开了他的手。
他眉心紧拧地瞪着她,“跟我回去!”他说。
“我不要你管。”她冷冷地回望着他。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儿就被他占了便宜?”他气恼地诘责着。
她哼地一笑,“I don\'care,你在乎吗?”说着,她自顾自地凄笑起来。
瞥见她脚上尽是被草丛割出的伤痕,他心疼地,“跟我回去,你的脚受伤了。”
“我伤的不是脚。”她凝望着他,眼泪再度盈眶,“我伤的是心,是心!”
“佑……”他几乎要叫出她的名字,但他没有。
他连叫她的名字都不愿意,让佑希更觉心痛、更觉绝望。终于,她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溃堤而出。
“你既然恨我,就不要再管我!”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爱跟几个男人发生关系,那是我的事,我就是这样的烂女人,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别胡闹了。”他耐着性子,“跟我回玫瑰别墅去。”说着,他又拖住了她的手。
“不!”她慢慢地甩开了他,疯了似的大吼大叫,“不要管我,不要管我!看见这样狼狈的我,你应该开心了吧?”
隆景神情沉重而痛苦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如果是在未接近她之前,他应该会很高兴看见如此狼狈的甲斐佑希,但是现在在他眼前的却是他深爱更甚往昔的甲斐佑希。
他不能看到她如此纵容自己,不能看到她这样糟蹋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他沉痛地问。
她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你在可怜同情我?”
“我……”
“不会吧?”她盯视着他,笑得有几分凄凉地,“这世界上最乐于见到我这般狼狈的不就是你吗?”
他知道现在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跟我回去。”他索性强拉她上车。
她又叫又跳地不肯就范,“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不去!”
怕她在挣扎中又伤了自己,隆景也不敢太使劲.“别闹了。”
“你才别闹了!”她臂膀一振,猛地抽回了手。
她瞪着双眼盯着他,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暗忖着什么。须臾,她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回去。”说着,她不知是哭是笑地低哼起来。
“你知道什么?”他不觉开始有点愠恼。
“你不让我陪范恩先生睡觉,也不准刚才那男人碰我,其实……其实是因为你才是最想碰我的人,对不对?”
他眉心一皱,“你说什么?”
“每个男人见了我就只想剥光我的衣服,你也一样,对吧?”她突然解开自己的胸罩,对他裸程着胸前春光,“来呀,你不是也想这么做吗?”
“混账!”他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你的大腿这么容易就为男人而开吗?”
佑希怔然地望着他,所有的疯狂及恍惚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醒了。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眼泪也无声地滑落;这热辣辣的一巴掌让她感受到的不是仇恨、不是愤怒,而是爱,深浓的爱。
“你……你是这么看我的,不是吗?”说着,她掩脸而泣。
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捏住了似的近乎停摆,他是真的一直这么看她的吗?不,不是的,当他知道她已经变成一个人人口中放浪行骸的女人时,他心里有的并不是轻视,而是惋惜、不舍、心疼,因为他昔日所呵护着的小女孩居然变成这样。
他之所以不断地以言辞讥讽她、羞辱她,那是因为他害怕她会发现他还喜欢她,甚至是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