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违抗母命?」
「明的不好违抗,只能想办法暗中动手脚了。」
「这不是你最在行的事吗?每每不是把人家闺女整得七荤八素,就是故意摆威势吓姑娘家。」
「这次不一样,比较棘手一点。」
「为什么?」
「她很特别,我不希望把她吓跑。」杜剑轩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挣扎与矛盾。
「哦?她是怎么个特别法?」
「她……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虽然委身当丫鬟,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觉得矮人一等,她甚至敢为了一张画出手跟我抢。」说着说着,杜剑轩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笑意。
「还有呢?」
「她一眼就看穿我的伪装,好象我脑子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这话说得实在夸张了点,如果她真的能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恶整。
「听起来,她倒是很适合做你的妻子。」
「别开玩笑了,师父!」
「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是不像,不过我实在没兴趣跟个女人绑在一起一辈子。」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不、不,我还是向往师父这样单身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女人在旁边啰里巴唆的,多好啊!」
「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冷鹰的口气突然变得恶劣。
「莫非师父曾经娶过亲?」
他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她人呢?」杜剑轩不怕死的继续追问。
冷鹰沉默不语,黑暗中只听闻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似乎在压抑熊熊的怒气。
「跟人跑了?」杜剑轩话语刚落,空气中立刻弥漫紧张气氛,不多时就响起了交手过招的声音。
显然,杜剑轩刚刚那两个字已经惹火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啊,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更不想娶老婆啦!」
这个杜剑轩,跟人过招竟然还可以说出这种话,也不怕火上加油,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师父取了那条小命。
在暗处偷听的雪鹦不苟同的摇摇头。
不过,既然他有这么坚定的信念不想娶她,那么她也用不着这么急着离开,只消在一旁看他们母子斗法,而她伺机想办法拿回玉佩就行了。
哈哈,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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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一早起床,杜剑轩就被家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布置给吓了一跳。
「轩儿啊!我已经请算命师看过,后天是个好日子……」
「娘,这未免也太快了吧?」他拧眉打断母亲的话。
「怎么会?我还嫌慢了呢!我本来是计画今天就把小鹦娶进门,可惜今天日子不好……」
「娘……」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说了就算,你等着当新郎倌吧!」杜母专制的说完,又忙着去张罗喜事。
杜剑轩见没有自己反对插嘴的余地,眉头顿时纠结成死结。在苦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之下,他采用了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逃!
他借口杜家在外地设置的商行出了状况,也不当面跟母亲说一声,就跳上马车离开,只差遣一个下人回府禀告。
这下子可差点把杜母给气炸了。
只见她捂着心口,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嘴里频频喊着,「不孝子……」
接着,杜母一连好几天躺卧在床,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听闻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传出老夫人病危,即将远离人世的消息,让杜城频频派人快马加鞭去催杜剑轩回来。
在等待的期间,杜母曾经不只一次把雪鹦叫进房里,一脸幽凄的对着她说:「是咱们杜家福薄,没能将妳这么好的媳妇儿娶过门。」
见她这样,雪鹦简直是哭笑不得。
如果老夫人知道她其实是女儿国的人,将来很有可能会带着她千盼、万盼的孙子跑掉,相信她就不会再说什么她好的话了。
现在她只希望那只狐狸不会突然变笨,被这种蹩脚的谎言给骗回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眼前的老夫人。
所幸,杜剑轩没有变笨,也从不认为向来身体康健的母亲会突然病危,唯一的可能就只是想要逼他回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随时派人注意着家里的状况,以免是自己判断错误。
只是,一个月过去了,他在外地急速扩展了商行的规模,并增添了新商行生意,每天从早忙到晚的结果,不但让他暂时忘了婚事的困扰,还让杜家的产业足足增加了一倍有余。
可是,他也快累瘫了。
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再说,他实在很怀念在家逗弄小鹦时的乐趣,于是他决定回家,一方面再跟母亲好好恳谈一番,另一方面则是看看那只「傻子鹦鹉」现在过得如何了。
第五章
「看招!」
「可恶,看我的!」
「哈哈哈,没打到。」
「我偏不信邪。」
「哈哈哈,你好笨喔!这么近还丢不准。」
刚回到家中的杜剑轩忽地张大一双冷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他在外面累得像条狗差点趴在地上喘气,而那只「傻子鹦鹉」竟然跟家里的仆佣们玩成一团,还打起雪仗。
这什么跟什么?!敢情当下人的比当主子的还好过?
杜剑轩本来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更是见不得人家过得比他好,尤其是那只傻子鹦鹉更加不行。
也不想想看,他是为了谁才变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以过得这么开心?
尤其是她脸上的灿烂笑颜,着实刺眼得叫人抓狂,他甚至从不曾见她如此笑过,可是她竟然对着那些下人笑。
一股怒气登时满溢他的胸口,只见他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拎起玩得正开心的雪鹦,转身走向书房。
欢乐的气氛因为他的突然介入而冻结,所有人都以同情的眼光看着像只布娃娃被拎着的雪鹦,知道她大事不妙了。
大伙都看出杜剑轩脸上满布阴霾,只有雪鹦不知道。
一路上,她虽然沉默的任他拎着自己走,私底下却在盘算着等会儿到了书房该怎么跟他斗。
真是的,他在外地待得好好的,没事干么回来呢?而且一回来就把她当成东西拎着走,真是个坏习惯。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改掉这个坏习惯,她又不是东西……
呃……她怎么又骂到自己了,真是笨!
「看来妳最近过得挺好的。」一进书房,他就把她丢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睇着她。
「我过得好不行吗?」她起身回嘴,「是碍着你的眼还是伤了你的心?」
就是碍着他的眼!他在心里嘟嚷。
不知怎地,知道没有他在身边,她还能够如鱼得水般的快乐,他就满心不是滋味。
见他闷不吭声,她接着又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既然不想成亲逃家在外,为什么又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老夫人还没打消念头吗?」
「知道。」
「知道你还回来?难不成你改变主意啦!」说完后面一句,她懊恼的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会吧!那天晚上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想跟女人绑在一起一辈子吗?他应该不会因为她刚刚那句话的刺激,就改变初衷吧?!
「妳说呢?」他沉郁的看着她。
「你不是讨厌女人?」话刚出口,她懊恼的神色又添加不少。
该死,她怎么又说错话!
「妳怎么知道?」除了师父之外,他从没有跟别人提过。
「呃……我猜的啊!」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连忙替自己圆谎,「我是看你老是板着脸孔吓人,有时还会故意整女人,所以才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