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刻意地回避她的问题。
「我没有观察你,我只是感觉如此。」
他显现出一副要专心思索的样子,明月在半天等不到答案之下,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
这人实在很奇怪,一下子敏锐的跟什么似的,一下子却又冰冷的像个机械人,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他这副德行,她可能早就精神衰弱了。
不过……
她突然有些羞赧地偷偷打量着他,心头陡然乱糟糟起来。
他们两个人现在有「革命情绪」,算是「生死伙伴」了,这也就表示她和他将要朝夕相处,无时无刻都在一块儿了。
天,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这么亲近过,她该怎么做?
保持伙伴关系,或者要情同兄妹?还是……
她忍不住重重敲了自己一记,低低道:「我在想什么呀!」
她的联想力未免也太强了,听见雷声就说下雨的,明明就没有这么复杂!
他们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中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建立在危机之中的一种危险关系,所以他们就是--
明月突然觉得头越想越痛,好像脑袋瓜胀成两倍大了。
「妳在做什么?」迈可察觉她的异状,忍不住关切问道。
「没有。」她快速地回答,脸颊却红了。
「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想到她之前所受的伤,不由得伸手抚摸着她瘀紫的脸颊,「还是脸上的伤--」
「不不,跟我的伤没关系。」她颊上的臊红和脑袋里的晕眩感来得很古怪。
「妳确定吗?」他深邃的蓝眸专注地瞅着她,浓眉轻拧。
明月看得一阵心悸,她连忙转过头去,试着避开那种蛊惑诱人的吸引力。
「确定,对了,到美国以后,我要住在哪儿?」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我那里;」他匆匆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至少我住的地方有很好的保全人员和警卫,妳能够安心的待在那里直到我查清楚一切为止。」
「可是这样太打扰你了。」她迟疑地道。
「千万别这么说,毕竟我还得感谢妳,」他微笑,「如果不是妳,我如何得知有人泄漏国家机密?」
「说的也是,不过事情真的好复杂,追杀我的人又是为了什么?他们也是要追查泄漏机密的人吗?所以才会查到我这里来?」
「甚至不惜试图杀人?据我所知,就连CIA都不可能如此胡来,更别提FBI的探员了,」他肯定地道:「他们不是美国官方的人,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是黑社会老大要我的命吗?也不可能呀!」她越想头越痛。
「等到我查出泄密者的身分后,大概就可以从他的口中得知是谁对这份资料也有兴趣了,他们的兴趣大到甚至不惜千里迢迢地要找到这份数据,并且还差点杀了妳。」他眸色猝深,深沉的怒气勃发,「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的。」
「谢谢你。」他的保证令她倍感温暖和放心。
他愣了愣,不明所以地道:「谢我?」
「除了我爸妈以外,很少有人会想要保护我,这种被保护的滋味真的很棒。」她真诚地温言道:「谢谢你给了我这种宝贵的感觉。」
他被她的话撼动了!
被保护的滋味?那是什么的滋味?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想起了他那两个一生总是在忙着怪罪彼此的父母,他们两个都声称彼此的结合是一大错误;但是讽刺的是,两个痛恨对方的人却是死在同一部车子……而且他们还是在前往离婚事务所的途中出事的。
他的父母是个可悲的结合,而他正是这个结合之下的可悲产物。
迈可闭了闭眼睛,拒绝再让自己陷入自怜的回忆中。
该死,自从来到了台湾见到了她之后,他就变得容易脆弱了。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危险。
「不要谢我,我只是公事公办。」他粗着声音,突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明月再度被他的态度给弄胡涂了。
「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她低咒一声,「噢,我好讨厌我讲这句话!」
「先生,小姐,请问要咖啡还是茶?」空中小姐亲切地笑问,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怪异气氛。
待得手捧热茶后,明月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下来,「好,我晓得你是一片地雷区,如果我一说错话就有可能被炸上天;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她的话教他良心不安起来。
「抱歉!」他由衷地道。吁了口气,疲倦地揉了揉脸庞,「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 一回事,为什么反应会变得这么奇怪,不过我为我的坏脾气向妳道歉。」
「那倒也不必。」她有些羞涩地道:「嗯……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关系现在就搞砸了;毕竟我们连对头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就窝里反,那不是太丢脸了吗?」
「我同意,是我太没有风度了。」他伸出大手,表示友善,一和解?」
「和解。」她笑了。
迈可望着她灿烂温暖的笑容,霎时有些茫然愣怔了;尴尬的气氛就在这两人的眼神相交时悄悄地转变,取而代之的是合谐舒适的感觉。
他们避开了目前情况的局势不谈,而是谈论起了西雅图的风俗民情和景致。
西雅图的多雾,西雅图的雨,还有他那栋位在西雅图近郊的大厦……
第四章
纽约
美国参议员葛格雷背着手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已过中年的身材和容貌依旧英俊如往昔,在权势的滋润下,他看来气派称头架势十足。
梳理得油亮整齐的银发在灯光下熠熠闪耀,但是在灯光的照映中,却也显露了他眉宇间的焦躁和急切。
「参议员先生,您不用担心,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他的助理兼保镳里欧面无表情地道。
「不用担心?那些人都是饭桶!如果让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更有甚者,还因此破坏了我们的大计,那么就算把他们剥上一千次皮也无法弥补得回来!」他回到自己的核桃木座位上,紧紧捏着烟斗怒吼道。
「我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她逃不掉的。」里欧冷冷道。
「可是假如守在她身边的是柯迈可的话,那……」
里欧眼眸闪过戏谑的光彩,不屑道:「那正好一网打尽,这样他就不会来坏我们的事了。」
「里欧,你真的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葛格雷停住动作,抬头望着他。
「议员先生,您请放心,」里欧似笑非笑地道:「您可以专心和中东方面会谈接洽,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
「里欧呀里欧,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呢?」葛格雷松了口气,露出他那口雪白整齐的牙齿,「你帮了我太多的忙,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议员先生,别客气。」里欧唇角微微扯动,「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葛格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抓起了桌上的电话微笑道:「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谈谈关于那笔交易的事了。」
里欧不发一言,依旧谨慎地站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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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好久的飞机,明月跟着柯迈可回到位于西雅图的住处时,整个人早已经快累垮了。
「老天,这种滋味只比连续赶稿三天还好过一点点而已。」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跟熊猫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