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也有旁人对妳那本小说的情报来源有兴趣。」他眸光一闪,眼神锋锐,「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看来妳手上的那份档案很热门。」
「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哪!我是无辜的。」她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希冀地道:「你不是美国国防情报组的吗?那么你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的,请你把这份档案带走,顺道把那些追杀者给踢出我的生活……」
「妳认为他们会留活口吗?」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认为妳知道,所以妳的处境堪忧。」
「才堪忧而已?我现在简直是在鬼门关前散步,随时有可能被抓进去。」她烦扰地揪着长发,蜷曲在沙发上懊恼,「我该怎么办?」
「找出答案。」他果决道。
「找出答案?怎么找?」她的脑筋现在一片空白,光是想到有人拿把枪要追杀她,她就已经浑身冒冷汗了。
「抓着线头,循线揪出来。」
她指着自己的鼻头,愕然道:「你,你要我跟着你一起找出答案?」
「我不喜欢把他人牵扯进危机中,但是我不放心妳,这次的狙击者不是泛泛之辈,为了确保妳的安全,妳必须跟着我。」他站起身,替她把湿答答的毛巾拿入浴室中。跟着他?
明月的心脏顿时没力起来,她慢吞吞地离开沙发,跟在他后头嚷道:「什么叫跟着你?」
「至少我可以保护妳,」他将毛巾里残存的冰块丢进洗手槽,扭开水笼头,一直到事件结束。」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呢?」她望着镜子里的他,苦涩地道:「我猜我从现在开始要进入一种草木皆兵的日子里了。」
「我很抱歉。」他真诚道。
「不关你的事,是麻烦自己找上我的,」她情不自禁地拍拍他,「倒是你,原本拿到磁盘片就可以离开了,但是现在却被迫拖着我这个累赘。」
他心下一动,转过身子望着她,「妳总是这么天真吗?」
她眉毛瞬间打结,「你是在赞美我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骂我笨似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迈可陡然感到一阵好笑,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没有任何恶意。」他边笑边声明。
她瞅着他,怀疑地道:「哦?」
「不要把我当成假想敌。」
「一开始你还不是对我很凶悍?」她嘀咕。
「我说过了我很抱歉,」他伸出手,微挑一眉道:「合解吗?」
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大方地握住他的手,「合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合作伙伴了。」
他的脸庞倏地浮现一抹复杂莫辨的色彩,手掌微微一缩。
「怎么?你后悔了?」
「我们不是伙伴。」他冷漠地走出浴室。
明月被他给弄胡涂了,她瞪着他的背影,「我说错什么了?」
他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呀?
「妳暂时不能够回家,所以必须要添购一些衣物,等会儿我送妳到医院看完诊后,会带妳去买些换洗衣物。」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坏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如果他们派一个人在妳家守株待兔呢?」他提醒她这点。
「那我现在怎么办?」她喘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带出来……」
古大汪吠了两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好狗狗,我没有忘记你,」她忍不住环抱住牠柔软毛绒的颈子,低低叹道:「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妳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他低声道。
「怎么能不担心?我吃什么穿什么呀?」她兀自趴在狗儿身上,伤透脑筋。
「那是我的责任了。」
「就算我吃你的穿你的好了,我要逃亡耶,可是我连证件什么都没带,假如要潜逃到外国去,我也没有办法离境呀!」她忧心地道。
「希望妳别介意。」他突然从身上掏出了她的小包包来,明月倏地从狗儿身上抬头呆望着他。
「你什么时候帮我拿出来的?」她眼睛一亮,欢呼着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在听到妳和他们的对话时,」他淡然道:「我想一定用得着,所以就自作主张帮妳拿了,还请别见怪。」
「你救了我一命,谢谢。」她迫不及待打开包包,松了口气,「我所有的证件和卡都在这里……就连护照也是,幸好你没有拿错。」
「感谢老天。」
「你真的好厉害,」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边好奇道:「是职业本能吗?」
「可以算是吧!」他打开衣橱,取过衣服塞入行李袋中,「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找到了。」
「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厉害,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不可能会被找到的。」
「他们找到妳了,不是吗?」他耸起一道眉毛。
明月一窒,「可是,可是……」
「听我说,我们现在是终极标靶,已经成了某人的猎物;我们不能够在原地停留,也不能被他们找到,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
「对了,你有国防部情报组做靠山,我们可以躲到美国去呀!」她突发奇想。
「我们是要到美国,但不是躲,」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掏出塞在衣服里的打印纸张和磁盘片,「而是找出真相。」
「从哪里开始找?」她随手搔着古大汪的脑袋瓜,蹙眉问道。
他装好了衣物,拉好袋子的拉炼,「走。」
「到哪里去?」
「看医生,买衣服,到机场。」他简短地回答,大手不由分说就揽着她往门外走。
古大汪兴高采烈地跟着。
「可是--」
「妳的家人都住在哪儿?他们住的地方隐密吗?」他突然停下脚步,微皱眉头问道。
「我爸妈今年初环游世界去了,就连我也联络不到他们,更别说坏人了,」她甜甜一笑,「他们说过,这一去是要弥补当年结婚没有度蜜月的缺憾,所以他们决定环游个三年五载,没有那么快回台湾的。」
他的眼神瞬间流露着忧伤与欣羡的色彩,「妳的父母真相爱。」
「我老是说他们俩肉麻,不过他们开心就好。」她反问,「那你呢?你的家人会不会也陷入危险中?要不要警告他们?」
「我父母在两年前车祸去世,」他眸光淡然却冷漠的吓人,「我没有任何亲情的牵绊;再说,那些人未必查得出我的身分,所以妳还是多担心自己。」
「你一定很孤独。」她对于他的警告置若罔闻,而是同情地道。
他浑身肌肉霎时绷紧,从嘴唇蹦出的句子恁是冷漠,「我不需要心理医生,谢谢妳的过度热心。」
「凶什么凶,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嘛!」她投以白眼。
他竖起习惯性的防备和盔甲,将她远远抵挡在外。
「走吧!」他的大手不带任何一丝柔情地紧揽着她,几乎是架着她离开的。
明月除了气呼呼地腹诽他一阵之外,心头却也不免嘀咕着。
这个男人看来虽然脾气硬如钢铁,态度寒若霜雪,但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好像是藉由这样的外表在掩饰着什么……
尽管身处险难中,但是对于他这个人,她实在忍不住满腔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窥他的内心世界。
她想知道在他深沉的蓝色眼眸里,藏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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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处彷佛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一件事了,明月都快忘了她压根认识他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