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钏玉立刻附和,心里同时觉得舒坦了一些,有个人帮忙咒骂那个姓风的,确实比她一个人生闷气好多了,只是,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钏姑娘,那地契怎么会落到钏朱紫手里的?」从钏玉将帐房和卧房合而为一的特殊行为看来,他一直以为宝山客栈的地契是由钏玉保管的。
钏玉重重叹了口气,「我猜是钏朱紫不知道编了什么借口,从我爹娘那儿拐走了地契。」
说到这儿,她一双水眸又燃起熊熊火焰。
「这个钏朱紫,就不要让我找到他,否则-哼!」她气恼的撂下狠话,一吐心头怨气。
「可是钏姑娘,不找到钏朱紫,怎么将这笔帐讨回来?」任尽乐困惑的提出心中疑问。
钏玉听了,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才道:「找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何况我根本不知道钏朱紫的下落,也不想知道他的下落,更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任尽乐一听睁大了眼,傻傻的问:「那宝山客栈怎么办?」难道要拱手让给风不定吗?
那……「他是要留下还是离开?
真是个老实的呆子。
钏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任尽乐神色一喜,忙问:「怎么帮?」只要能解救宝山客栈,赴汤蹈火,他在所不辞!
钏玉慧黠一笑,站起身来,附在他耳边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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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很静。
静得让任何在白天听起来明明是十分细微的声音,这时都像被扩音了般清晰分明。
此刻,在宝山客栈的三楼,一名蒙面黑衣人踩着极轻的步伐,蹑手蹑脚的来到风浮玉房外。
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伸手揩了揩汗,艰难的平顺自己的呼吸,勉强控制自己的心跳,努力想让自己的喘息声降到最小。
不能怪他,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紧张兮兮。
好不容易,在门边就定位,同时确定四下无人后,黑衣人松了一口气,尽可能无声无息的由怀中掏出一文竹管和一包药粉,然后极小心的将药粉掺人竹管中。
成功了。
黑衣人得意一笑,正准备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时,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手心流汗而湿滑的缘故,那竹管竟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响。
当的一声,恐怕在二楼也听得见。
黑衣人愣在当场,心跳漏了一拍,刹那间不知如何是好,他暗忖:东窗事发,完厂完了……
冷汗涔涔而下,他动也不敢动的呆立着,等着被房中的人发现,等着越描越黑的解释,然后,再被钏玉痛骂一番。
但是,他等了一会儿,四周全无任何动静,只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难道,房中之人睡死了?
他叹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极小心的捡起竹管,又极小心的在门上戳了个洞,再小心的朝房内吹了一口气。
任务完成!
黑衣人在心里高兴的喊道,眸中泛着感动的泪光。
静候片刻,他轻轻推开门,踩着极轻的脚步走进去,因为眼睛习惯了黑暗,他很快的来到床边。
「咦,人呢?」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
在他极辛苦的完成下迷药的举动后,得到的竟是如此青天霹雳的结果。
苍天不仁,苍天不仁啊!
握紧了手中的竹管,黑衣人身子微微颤抖着,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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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优雅的吟诗声,在客栈三楼走廊的另一端响起,由吟诗声的语气听来,吟诗人的心情显然不错,一点也不为失眠所苦。
吟诗人不是谁,正是风浮玉。
在这之前,他匿身暗处,好整以瑕的观看黑衣人的动,只是,真难为了他呀,想笑却不能笑,憋得十分难受。
「钏玉,我还以为你会亲自出马呢!」
风浮玉摇了摇头,低声道。
不过无所谓,只要黑衣人没得手,没迅速回去交差,「主谋」很快就会亲自赶过来了。
一想到黑衣人进了房内却不见人影的惊异表情,风浮玉便想找个地方大笑一场,只不过,好戏才刚要上场,他可不能打退堂鼓。
于是,他一边朗声吟诗,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存心让黑衣人慌得手足无措,吓得心惊胆战。
一回到房内,他便瞥见黑衣人躲在屏风后面,动也不敢动。
他坏坏的笑了笑,又自言自语道:「唉,奇怪,出去兜了一大圈回来,还是觉得精神奕奕,一点都不想睡。」话一说完,他故意看向屏风的位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
「嗯?那什么东西?」他发出疑问,笔直的朝屏风走了过去。
躲在屏风后面的黑衣人见风浮玉朝自己走来,大叹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慌乱之余,竟忍不住发起抖来。
「喔,原来是我的玉佩掉在这里。」
风浮玉睁眼说瞎话,有模有样的做了个弯腰拾物的动作,然后强忍着满腔的笑意,神态自若的到桌还坐了下来。「嗯,既然今夜了无睡意,精神好得很,干脆看书看到天亮好了。」
说完,他便要起身去拿书,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风公子?」
喔,主谋来了。
「进来。」
得到应允,钏玉风也似的立刻推门而入,绕了一圈,才回到风浮玉身上。
目光迅速在屋中
唇角微扬,她扯了抹十分友善的笑,教人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她眼尖,早发现任尽乐躲在屏风后面。
「呃,风公子,还没睡呀?」
风浮玉回敬她微微一笑,心里有数也不拆穿,虚应道:「钏姑娘不也还没睡吗?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钏玉再次堆起笑容,「呃,没事没事,只是过来关心一下而己。」有事的是任尽乐,不是她。
看来,她不将姓风的引走,任尽乐别想脱身了。
脑中灵思一转,她接着道:「风公子,其实呢……我想出去走走,但又觉得外面夜色太黑,有些吓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作陪呢?」
「孤男寡女的,好吗?」风浮玉语带调侃,却故作一脸犹豫的瞧着钏玉。她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他清楚得很,当然要蓄意刁难。
「问心无愧,还怕什么闲言闲语嘛?」
为了说服他,钏玉索性再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说白天很忙,都还没机会和风公子好好聊聊呢。」
「这倒是。」风浮玉认同的点了点头,却道:「可是我现在,又有点想睡了。」他摊了摊手,露出一脸无辜的笑容o
「是吗?」钏玉表面上仍是维持亲切的笑容,暗地里不知把任尽乐骂了多少遍,连带将不肯合作的风浮玉一并骂上了。
她捺着性子,又道:「风公子,刚刚你不是还睡不着吗?」
「是啊,可是睡意这种东西,说来就来,捉摸不定的。」说着,风浮玉还故意打了个呵欠。
「那……」
「钏姑娘,我看不如明天再聊吧。」
「那怎么行!我……」钏玉脱口道,随即察觉自己反应太过强烈,不合常理,连忙又自圆其说,「哎呀,我突然想起来,灶房里还有一碗提神醒脑扬,本来是我今晚要喝的,一时忘了,现在还搁在那儿,反正我精神正好,不需要饮用,不如就给风公子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