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大哥喜欢你……」说到後来根本是用吼出来的了。
「啊?!」锺凝惊喜地笑了,又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中。
老天!大哥喜欢她呢!
她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似的!按住胸口的怦然……心跳得好急……
那她呢?喜欢大哥吗?
喜欢……是啊!为什么不呢!
几天不见大哥就万般想念……
徐诗织黏著大哥就让她心口闷疼……
总想著为大哥做些什么……
她真蠢……这不是喜欢还有什么呢?
她可从来不曾对别人这样过的呀!
而且大哥是这么地正直善良,对她是这么地温柔纵容,有著顶天立地之势,那双肩总扛了好多好多的责任……
让她为他感到骄傲,也为他感到心疼……
这样的奇伟男子,教人如何不倾心呢?
她真钝……原来这就是喜欢呀!
「凝儿?」埋得这么紧,不会呼吸困难吗?
「大哥……」闷闷地传来一声轻唤。
「嗯?」听她喊他总像天籁一样。
「凝儿……我……也喜欢大哥。」
声如蚊蚋,但夏侯泱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狂喜的夏侯泱将锺凝紧紧抱住,像是要将两个人融在一块儿似的。
他以为这句话他还有得等……
他以为自己原本没有这么急著想听到……
老天!这句话抵过了他二十七年来的所有欢喜……
「凝儿……凝儿……」反覆喃喃她的名,虔诚得像在祝祷,语调温柔得像涓致的小溪,浓烈得像上好的美酒。
让两人沉醉在彼此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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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地来到议事厅外,锺凝微微探头看到夏侯泱跟段易欢在里头,她才想著等会儿再过来,夏侯泱却已经先一步发现她。
「凝儿?」夏侯泱轻道,向来严正的面容最近多了许多笑容。
「你们在忙,我原本想说晚点儿再过来的。」
段易欢笑道:「不碍事的,我们在商酌要怎么对付大都附近的鞑子军,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什么定论。」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他跟夏侯泱相识九年,从没看过他这么温柔的样子,更别说笑容,这三日怕要是过去九年的总合了。
锺凝走近夏侯泱身旁,和他一起看著桌上的兵布图。「这是河北兵布图嘛!」她上回画的就是这一张,不过後来给徐诗织毁了。
「嗯!这是鞑子在大都附近安插的重兵的位置。」夏侯泱道,看向她认真凝视的表情。
「你们打算要直捣黄龙了!」虽是询问,锺凝用的是肯定句。
鞑子进中原以来,一直有大大小小的起义事件,但都被鞑子军给弭平。近些年来皇帝一个比一个昏庸,一个比一个无能,尤其是以当今皇帝为最,亲小人远贤臣,荒淫无度……使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反元义军近些年来能够集结成军,声势日大也获得民众的爱戴。因为兵力仍有些悬殊,所以义军起义的地点总是避开鞑子的京城——大都,而现在要计画攻大都,是打算一举将鞑子逐出中原了!
「嗯!」夏侯泱笑应。他知道锺凝年纪虽小,但尽得乃父真传,活像个百宝箱似的!每每给他无限的惊喜惊艳,举凡天文、历算、命理、医术、象纬、武功都是他见识过的,现在,又要给他兵法的惊喜了吗?
锺凝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兵布图上:「我上回画这图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上都』的布兵!」
「为什么?」夏侯泱和段易欢相视一眼,两人均在对方眼中看到期待。
「这上都,是大都附近最是重要的布兵点,也是一个重要的都城。」锺凝轻道,习惯性地踏起方步。「它背後有崇山为倚,算是一个良好的守备地点,易守难攻,而且居高临下,敌人将无所遁形!」
「是的,这就是我们一再商讨,却苦无方策的原因。上都的军队是鞑子的精锐,本就十分强悍,再佐以地形的优势,我们就难以取胜。」段易欢叹道:「下攻下上都守军,攻大都是难如登天。」而且就算他们把其它地方打下来,没打下大都,鞑子就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锺凝沉吟了会儿,轻道:「嗯……不尽然……」
「咦?!」两个男人均是一讶。
夏侯泱问道:「凝儿,莫非你有解套的方法?」
锺凝拉过夏侯泱,纤指搭上兵布图说道:「泱哥,你看,虽然上都的地势对他们有利,但後头这个——」锺凝指著上都右後方的一个葫芦型的斜谷。「这里的地形对我们有利啊!」
「你是说……」她的话让两个男人灵光一闪。
「《孙子兵法》中提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原本有十倍於敌人的兵力才用围兵之法,但如果我们擅用地形的特点,以少围多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倘若我们用骄兵之计,佯装连连败退,把鞑子的大军引入斜谷之中,再来个瓮中捉鳖,任他鞑子军有多精锐也是白搭!」
段易欢抚掌大笑了出来:「哎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凝儿,你的话可是让我茅塞顿开啊!」夸张地一揖到底,行个十足十的大礼。
锺凝看向夏侯泱,他正会意地笑著,显然明白她的计策该怎么施行,也深深以她为荣。
「过谦了段参军,我只是班门弄斧而已,让你们见笑了!」锺凝不好意思地红了双颊。
夏侯泱宠溺地柔了她的发顶,疼惜之情溢於言表。
「不不不……是真佩服!你生作女儿身可惜了!」段易欢叹道,锺凝若是男子,义军有此军师岂不是如虎添翼!
「若要她生做男子,我还不允呢!」夏侯泱轻笑道,他可不觉得女孩子才高八斗有什么不好,他们以後的孩子,不论男女也要博学多才才行。
不允?段易欢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看见锺凝小脸通红才明白,大笑道:「是小弟失言,凝儿这般男才女身最好不过了!」
「段大哥这么爱取笑人,等哪天遇著了未来的嫂子,就该小妹取笑你了。」锺凝美眸眨呀眨的,狡舍得像只小狐狸。
「风水轮流转,段,就等著你动心的那天,咱们再来算总帐了!」
夏侯泱坏坏地笑了,让段易欢寒毛直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夏侯跟凝儿这鬼灵精在一起久了,也变得口舌犀利起来。
段易欢笑道:「还有的等呢!咱们八月十五起义之後,还不知道要忙到何时才得清闲,你们哪慢慢等吧!」
「八月十五……不就下个月就是了?」锺凝讶道。剩下一个月半的时间而已……突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离了。
段易欢看出两个人还有好些话要说,就推说堂口有事要忙,留下两个人独处。唉……离别……
夏侯泱将锺凝拥进怀中,轻道:「今天接到北方的飞鸽传书,说是八月十五要全国一同起义,将鞑子赶出中原去。我是义军的主要将领之一,势必是要到大都去的,上头要我负责拿下上都,最晚八月初就得动身离开这里。」才两情相悦就要分离,他也不愿意……但,逐鞑子出中原是大事,他不希望汉人子民世世代代得活在鞑子的阴影之下。
为此……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锺凝乖巧地任他搂在怀中:「嗯……我明白的,你有你的理想,也有你的难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