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情,于薄海这番话又令她的泪水几乎决堤。
她很明白这话是表示他一刻也不想多留在台湾。
“薄海,我去拒绝大姐好了,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没去考虑你的心情。”她的了解会不会太晚?
“既然我们已经弄到这步田地,没理由不继续下去,否则不就浪费昨晚的沟通?”
“你不要这样。”
看不见,却听得见妃舫在哭,这是否意味她也开始懂得在乎自己?
“我这里木已成舟,”不能心软,他不停提醒自己,“你那边做不做,随你。”
“薄海,看我一眼好不好?”她哭着央求。长那么大,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哭出来,她的心也很痛。
无论她的语调再如何软、如何哀伤,于薄海握紧拳头,就是不让自己转头看她一眼。
正如他所说,有些话、有些事一旦说了、做了,是无法回头抹消一切的。
这只能说自己已让妃舫伤透。
齐妃舫默默地、目光慢慢地由他的身上收回,一并止住泪水。
此时,再说什么都已晚.于薄海释出的意思便是如此。
空洞无神的眼轻轻合上,齐妃舫抬起沉重的脚步欲回房,关门前,她久久才吐出最后一句话,“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的。”
是了,木已成舟,再多的解释也挽回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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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音乐回荡在整个餐厅内,在正中央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脸色不佳的男人,他频频望着手表,似在等人。
没几分钟,由门外走进一位绝色美人,美人环顾四周,眼波流转间,已迷倒一堆男客人。
男人看见她,一阵犹豫,连忙起身,朝她招手,美人见状,笑着走上前。
“严小姐,你好。”于薄海绅士地为严似絮拉开椅子。
严似絮浅浅淡笑,“我还没认出你的衣服,你倒先认出我来。”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毕竟妃舫给我看的相片与你现在的模样有些出入,本来我还在想要是认错,恐怕会被误会成登徒子。”
“于先生客气了,叫我似絮就好,毕竟我们是“恋人”啊!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方便就好。”
严似絮抿着唇,在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可是既敏锐又善解人意。
光凭一眼,她立即看出于薄海根本无意来帮自己,怕是碍于妹妹的情面不得不来,注意到他一副急于离开这里的样子,原来自己也不是人人皆爱哪!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既然要假扮她男朋友,万一不专业,那演出来的戏恐怕连及格也会有问题。
“这样好了,私底下我喊你于先生,其它场合要亲密一点,我就叫你海,算是你吃点亏让我占便宜了。”她淡淡含笑。
即便心中千百个不愿,于薄海还是得体地响应,“你这样真是给足了我面子。”
不愧是个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严似絮是很美,但就算美若天仙,也不是他爱的那一个。
“既然有缘相识,就已是朋友,你帮我,我自然也会帮你的——”眼神一动,严似絮语带暗示。
于薄海恍然大悟、眼前美丽聪慧的女子或许已看出什么来了。
“你真能帮我?”
“我毕竟认识“她”比你还久。我们合作吧!”严似絮举起水杯,嘴角的笑容似乎已经预告着两人的成功。
于薄海也举高杯子与她相碰,“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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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开门声,齐妃舫立刻冲出房门。
“你回来啦?跟大姐……谈得怎样?”打从于薄海出门,她便自私地祈祷他们两人的计划不顺利。
于薄海冷着脸,看也不看她,“很愉快,你大姐的确很美,又挺聪明的,我相信这个忙我会帮得很顺手,你别担心。”
她才不是担心那个!
“大姐很满意你?”为何听见他谈论大姐的优点时,一股清晰的嫉妒就充塞胸口,明她是大姐,根本不该嫉妒,却偏偏管不住自己。 —
抬起脸,于薄海释出一个很浅、很自然的笑容,齐妃舫看得忽然手心一阵冷。
“我想是吧!”
“你在做什么?”一路跟着他进房,齐妃舫这才看见他正在收拾衣物。
“似絮希望我彻底扮演她男朋友的角色,我说我住在你这里,他要我搬去旅馆避嫌,我想……也好。”于薄海有意无意地多看她一眼,接着把行李的拉炼拉上。
“搬出去?”她诧异,难以接受。
提起行李,于薄海冷然说道:“借过。”
冰冷的口气令齐妃舫让出路,于薄海经过她面前,直接走向大门口。
“你……你真的要走?”好不容易她才挤出这句话。
于薄海脚步一顿,停了数秒后回答:“这里也没有让我待下的理由了,再见。”
轻得不能再轻的再见,搭配着门关上的声音,结束了两人的关系。
至少再看看他的背影也好,齐妃舫踏上阳台,在看见那一小点的人影后,积累已久的泪水一颗一颗地落在脸上,滑过紧握着栏杆的手背。
于薄海始终没正眼看着自己。
直到出租车载走了他,齐妃舫才慢慢蹲下,最后趴在地上。
无法阻止的感情早已冲破枷锁,她的理智崩毁了。
为何所有人都在做愚蠢的循环,非要等到失去后才得知拥有的可贵?
为什么呢?
“薄海……”喊着他的名,想他给予的温柔,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齐妃舫很明白,也正因为明白,她才哭得无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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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
两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音,终于唤回齐妃舫的神智。
“你已经看着盘子看了足足五分钟,这不是你最爱吃的,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萧宇言趁着开始忙杂志前,特地抽了空来和学妹叙旧。
约在她平日最爱敲诈自己的高级餐厅;没想到得到的响应却是一脸憔悴。
“没事……只是在想稿子的事情而已。”她扯谎。
“你想我会相信吗?”
“是真的。”她吞了口鸡肉,不敢正视学长的目光。
“跟于薄海还好吗?”
听见熟悉的名字,齐妃舫霍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她记得不曾跟萧宇言提过薄海的名字。
“是表姐打电话来问你的电话,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儿子为了你,连工作也放在一边呢!”
“原来是你啊……”
“怎么了?跟他吵嘴,”
能吵嘴就好了,现在的自己连他的住处都不晓得。
“我——”视线内忽然走人四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还是现在让她食不知味的男人。
察觉学妹的表情有异,萧宇言便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看去,看见严似絮与一个男人刚好坐下。
“那不是你大姐吗?她交男朋友了?”萧宇言回了头询问。
不巧与大姐的目光对上,齐妃舫赶紧收紧下颚。
“妃舫?”
老天保佑,刚刚最好是她看错,大姐根本没看见自己。
悄悄又抬头,发觉大姐已经不看她这边,齐妃舫才吁了口气。
“你是不是做贼心虚?”
“哪有?”
“那为何要低头?难不成那个男人也是你的手下败将之一?”萧宇言笑问。非常清楚想追学妹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但每一个都是灰头上脸地黯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