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禧把她送出国时她才十三、四岁吧?那时的她就已经是众所皆知的小美人了。现在的她,等级想必又往上提升。
啊,正是含苞待放的青春艳蕊啊!
「十七。她未满十八。」
「正是美好的年纪。」好友的脸色还是冷冰冰,不过,他的眼神变得防备了哟,那感觉像是,好不容易娇养大的名花,却有人在一旁觊觎一样。哼哼……很有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没有男朋友啊?」
「不知道。」冷冷的横了他一眼,韩映禧指桑骂槐的说:「不过我知道有人觊觎她。」
呃,他用那种防害虫接近名花的眼神看着他做啥?啧啧啧!韩阎王没人能揣测心思的防护罩变薄了喔。
「没人觊觎的女人称不上有魅力,你不希望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孩儿乏人问津吧?」蓝月笑嘻嘻的说。
有趣!有趣!真有趣!平常不多话的男人,原来也有话题可以让他多说一些了。咦?这么说来,好象从以前到现在,只有那小丫头的话题能引起他热烈参与。
欸,说热烈参与是太过了啦!也不过是能让他多说几句话罢了。
「离她远一点。」
有威胁的味道喔!「美丽的事物令人着迷,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你怎能剥夺人追求美好事物的权利?」
「你和她叔叔同龄。」
「三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男人开始像个男人的时候,我不会介意她还是小女孩的。」
韩映禧冷哼了一声,又径自喝自己的酒。
蓝月继续游说,「她叔叔是青年俊彦,国际级的钻石单身汉,当然,物以类聚,龙交龙、凤交凤,他的朋友也绝对是个钻石男。」
「嗤!」
「喂,你那声『嗤』是什么意思?」
「苏联切割钻。」
说他是那种钻石中最没价值的切割钻?这人还真是不开口则矣,开口对方死!他可是公认的钻石男哎!
「说到底你就是认为我没资格追你家的公主就是了,那你觉得谁才有资格?」这个男人的想法一向保密到家,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肯松一下口风。
「我记得你和航远精品有生意往来,你对滕栉这个人印象如何?」
「滕栉?那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儿?」咦,不是在谈乐祎的事吗?怎么又给转移话题了?「怎么,你对那人有兴趣?」又想了一下,他忽然哇哇叫,「你不会认为那不男不女的……呃,长得很清秀的公子哥儿才有资格追你家公主吧?」
「乐祎……似乎和他往来挺密切的。」韩映禧默默的喝着酒,密长的睫毛半掩,似乎透露了些许的情绪。
方才好象说得太毒了,他重新消毒。「那人长得白净高瘦,除了有些……呃,娘之外,似乎就是小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不是「有些」娘,是很娘!不过既然是乐祎中意的对象,他还是别多话,反正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只希望韩映禧看到他别吐血就是。
白嫩嫩的一如大姑娘似的,乐祎喜欢那一种的?她喜欢保护人吗?
「滕老头在正室死了后,又娶了三个妻妾,生了一堆女儿,到了三姨太张夫人进门后才生了这个小儿子,他疼儿子疼得不象话,连带着母凭子贵,张夫人也被扶正为正室。」
「滕栉多大年纪?」
「大学刚毕业吧!」一想起他那竹竿似的身材和唇红齿白、巴掌大的瓜子脸,他就忍不住皱眉。「嗯,有一点经我慎重考虑后,我还是觉得该告诉你。那个……那家伙好象是『双向插头』。」
「嗯?」
他那句「嗯」是讶异还是疑惑?
厚!和这种年纪明明不大,可却和年轻、流行脱节的 LKK 人类说话真是有够累。「我不是说那家伙家是卖双向插头的,而是他……他是个双向插头啦!就是那种双性恋,男女适用的。」有些东西意会比较好,言传就尴尬了。
「我知道。」
他知道?知道哪一个?是滕栉是双向插头,还是双向插头是指双性恋?欸,不管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喂,有人觊觎你的『紫之上』耶,你的冷漠反应……太令人失望了。」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有种感觉,乐祎是韩映禧的紫之上,而他自己当然就是那个光源氏喽。
只是这部「源氏物语」算是变调版的吧?辛苦养大的女孩不是温柔温驯如绵羊,却早熟难缠的像狐狸。
就不知道韩映禧是不是在心中早把乐祎由紫之上降为童养媳,养大了满意自己用,不满意就打包送人。
「那你觉得我该怎样?」
咦?他没否认乐祎是他的「紫之上」耶。「好歹把那姓滕的找到厕所吃大餐、呷粗饱,然后再送入医院度个假,这样只要下一次乐祎出现在他方圆十里内,被他的危机雷达侦测到的话,保证他跑得比飞得快。」
韩映禧冷哼一声,「无聊!」
「你……」他都这么努力的搧风点火了,这八风吹不动的家伙还是连眉毛都没动一根。「有时候我还是真不懂你,你究竟对乐祎那丫头是什么样的情感。」
他不说话,蓝月很习惯的自顾自的说下去。
「十七岁的男生想尽办法想收养一个五岁的奶娃,全然是为了陈丹凝这我可以理解。」不就是人不痴狂枉少年嘛!韩映禧的情感一直内敛而诚挚,他承诺过的事,怎么棘手也会为她办到。
「后来奶娃渐渐长大了,越来越像陈丹凝,你送走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因为丫头早熟得可怕,开始想谈情说爱,而对象当然是近水楼台的他了。
也许是想杜绝小女孩的胡思乱想,也也许他自己亦无法厘清对乐祎的情感,因此只得把她远送美国。
「可四年后她回来了,你的态度还是像团迷雾。而奇怪的是,我却感觉得到你对她的在乎,不是爸爸、叔叔对女儿小辈的那种亲情,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那种情感。」
他满意的看着他眸里倏然一逝的黯然再加把劲!
「现在你的紫之上有人肖想了,往后肖想的人一定可比拟妠亵购 N95 口罩的盛况。」哎哎……讲了一大串口都渴了。「啧啧,我这朋友今晚算多事。」啜了口酒,蓝月算放他一马的闭嘴了。
沉默的男人不知在想什么,密长的睫毛半覆,而比起他的无语冷漠,覆在如扇睫毛下的眸子显得有感情多了。
十二点多两人步出了俱乐部,分手各自回家。
车子停在马路的另一端,走在人行道上,韩映禧驻足明亮仰视天际--
今晚的月亮很模糊,都会的霓虹减低了它的,像裹了层迷雾……
迷雾啊!
他对乐祎的感情态度仍像迷雾吗?
再看了一眼不甚清晰的月,其实要看清楚月亮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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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秘书说,昨天你拒绝她为你选礼服?」星期日的午后,韩映禧和乐祎两人很难得的同时都在家。
应该说,韩映禧很难得的抽空在等她,而她是正要出门却很不幸的给他逮着了。
被逮之则安之,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在生日宴上要穿礼服的人是我,为什么我要听从别人的命令?」那张秘书是李副总的专用秘书,这家伙八成认为那风骚女人穿著很有风格,因此情商借来的吧?
嗤!那女人一见到她马上就摆出大姊姊为心爱的小妹妹选衣服的模样,为她选的衣服花稍的令她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