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咳!咳咳!咳咳~~」
会议室内,令人厌烦的咳嗽声不时响起,简直就是庄严肃穆气氛的最大死敌,不时打断台上以投影片作汇整报告的人。
如果对方是同样职等的人就罢,倘若是上司,那就很难看了。
这个「难看」,不光是上级的脸色,还有自己身为下属的处境。
「会议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声音。」台上,缉毒组组长冷声警告。
「咳咳~~咳咳咳~~」
「我说,会议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声音!」冷声转成熊咆,怒吼出不满。
「咳!咳咳~~」
「我说的就是你!」用来标示投影图像的光笔射向台下,点上第三排正中央的男人。「豺狼,你什么时候变成病狗了!」
「报告!咳咳~~组长你说的是不必要的声音,而咳咳~~咳嗽,生而为人谁没咳嗽过,咳咳~~所以属下认为并非……咳咳,不必要。」
「你……」一口唾沫倏地卡在喉咙,呛得缉毒组组长突然一阵狂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豺狼很忠心的陪着长官咳嗽。
好不容易顺气止住咳,缉毒组组长一双火眼死瞪这名手下,厚唇抿了又抿,最后咬牙切齿喊出「散会」,愤而拂袖离席。
同组的伙伴纷纷走近豺狼。
虎仔第一个开炮:「年轻人不要仗着气盛跟组长过不去,当心转调。」
「我不是……咳咳,故意的。」这一次他真的很无辜。
「你怎么搞的?像得了肺痨一样。」狐狸也跳出来。「该不会是肺结核吧?」
此话一出,一群人往后大退三步,以表现对豺狼的兄弟情谊。
啧。「我是内伤,一口气郁在胸膛化不开,才……咳咳~~」
虎仔闻言,从裤袋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简。「喏,铁牛运功散,吃几口再配点开水就没事了。」
「随身携带?」
一票老少同事看傻了眼。
在同事诧异的目光下,虎仔很难得的红了脸。「不、不行吗?我家那只母老虎叫我带的,不行吗?」一群混蛋,他是好心耶!
豺狼又咳又笑的接受前辈的爱心,舀了几口和水吞下。
「不过你是怎么得内伤的?」狐狸疑惑地问道,「我们这组除虎老大之外就你身手最好,怎么搞的?」
「为了接住一个坠入凡间的仙女。」他说,双眼圆亮有神,笑意浮上唇角,酒涡深陷。「这点伤,很值得。」
虎仔担心的压掌贴在他额头。「这小子该不会发烧烧昏头了吧?」仙女?他还天使哩!
刚转进缉毒组的新人狐狸倒还有点浪漫细胞,可惜用的词不怎么罗曼蒂克——
「豺狼思春了。」他说。
「思春」一词,简单,白话,又好懂,同事间登时你来我往,揶揄起他来。
豺狼——本名上官谨,无视伙伴们打趣的调侃,依然笑意盈盈,满面春风。
经过这一抱之后,他是不会放的。
说什么都不放。
第六章
晚间六点三十分,新闻部一如以往进入更紧密的备战状态。
场务组仔细确认每一项必备工具,导播与剧组人员在副控室确认新闻顺序,以及放映机里摄影记者辛苦拍摄的新闻带子。
习惯先在化妆室做最后一次浏览的龚歆慈专注的读着新闻稿,记下每一则新闻的流程,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也是上官谨进来时看见的画面。
只要全心投入一件事就会忘了周遭环境变化,这是龚歆慈的毛病,在借住她家的第三个礼拜,上官谨发现到了。
还是在两人半夜一起看影碟的时候才知道她专心起来,就像陷入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旁若无人得很。
那时候,看到一半想与她讨论剧情,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哇啦吵,专心看片子的龚歆慈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好奇心起,他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他挑了离她最近的椅子入座,弓背微弯,以大腿为垫,双肘撑作支点,托着下颚静静看她。
龚歆慈果然专心,凝神到连喝水都不愿将目光从新闻稿上移开,小手往化妆台探,就算摸了好半天还找不到自己的杯子,也不肯转移视线。
这么认真的模样,让把杯子握在手里的上官谨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人的恶棍。
「来,妳的水。」抓住她探索的手,上官谨将茶杯稳当当还给她。
龚歆慈握住,如己愿的喝口水润喉,习惯的将杯子放回原位,一点也没有发现这中间有什么奇怪,堪称专心的最佳模板。
就连上官谨的笑声,也被她阻绝在意识之外。
直到六点四十分,生理时钟响起该走上主播台的讯息,龚歆慈才从新闻稿的文字世界脱身,回到现实中。
一抬头——「吓!小谨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龚歆慈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
「刚到。」私心里,他想把方才那张专注的小脸收录眼底,只属于他。「打扰妳工作了吗?」
「没有。」突如其来的俊脸大特写惊得她心慌。「我又忘记带什么东西吗?」
会有这个问题,是因为上官谨第一次踏进摄影棚是为了送来她忘记带出门的资料;之后又陆续来了几回,都是帮她跑腿远东西。
还有几次当起场务组的免费工读生,甚至帮找不到援手的灯光师搬灯组。
「没有。只是刚好到这附近,想过来看看妳。」
「吃饭没?」一如平常,她最先关心的是他那容易高唱空城计的肚皮。
「我等妳。」简单三个字,道出许多答案。
「好。」龚歆慈也很干脆。「等会儿我请你吃饭。」
「其实妳不必这样照顾我。」她真的把他老妈的请托做得十足,说实在的,这大大折损他的男性自尊,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她是真的拿他当小弟弟看。
他不想作她的小弟弟,从二十岁起就没这么想。
嘟哝的话语意难辨,龚歆慈没听清楚,回头望着他。「小谨?」他刚说了什么?
看出她的疑问,上官谨挥手。「这话不重要,妳快去吧,我等妳。」
螓首微点,现在工作重要。「一个小时之后见,这段时间你可以待在这儿或者……」
「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一瞬间,上官谨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尽露在说话的语调中。
「小谨?」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走丢的。」刻意说得轻松,甚至开自己一个玩笑,「万一不幸走丢,我会追着妳的味道回来,这点本事我还有。」
噗哧!「你又不是狗。」
「有时候宁愿自己是。」他想起前天看见她抱着一头黄毛小狼狗直磨赠的情景。
知道跟一条狗吃醋很没尊严,可他就是忍不住,尤其看见那死狗的头好死不死就埋在她胸脯呼噜噜享受,还中途抬头伸出可恶的舌头舔她嘴角!
那只该死的狗!
「你在嘀咕什么?」奇怪的小弟,最近老是自言自语。
「没什么,妳的口红褪色了。」
「咦?」龚歆慈回头照镜子。「糟,大概是刚才喝水的关系。」读稿读得太入迷,忘记自己已经上好妆。幸好离开播还有十二分钟,还来得及补妆。
「我帮妳。」上官谨不由分说抢下她手上的口红。
「我可以自己来……」
「我帮妳。」
龚歆慈本就不是不好说话的女强人类型,而上官谨的口气又如此强硬,再加上开播时间在即,她只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