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获选为新一季的电台情人后,电话与广告邀约便像蝗虫过境似的,突然间变得好多、好烦人!
毕茵有著一副很中性的低柔嗓音,十分独特,这也是当初电台老板挑中她的原因。老板原是抱持著姑且用用看的心态,怎知录著、播著,竟被她录出一个“电台情人”的名号来。
而毕茵喜欢看书、喜欢文字,所以当听见有人愿意提供一个机会,让她发表自己的一些读书心得、心情分享时,她毫不加考虑就同意了这份主持工作。
再加上老板不给压力,给了她很大的发挥空间,她做得十分尽兴、自得其乐。
在空中说她想说的,放她喜欢的音乐,渐渐地,原本不太有人聆听的“撷月光”,竟忽然间变得热门起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节目热不热门、红与不红,一向不是毕茵在乎的事情,但其中最最教她不习惯的是,因为广播节目的转红,大众便开始对她这个节目主持人产生莫大的兴趣,而原本不怎么响起的外线电话,也开始变得吵杂起来。
当这些繁琐的小事浮上心头之后,原本专注在书页上的毕茵,失去了读书的兴致,她起身,拎起了随身的包包,觑著外面没人注意到她,就这么一溜烟地离开办公室。
一旁接电话接到手软的林雅璇,眼尖地注意到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用著不容分辩的口气拒绝掉电话里的邀约——
“很荣幸能获得邓扬的邀约,不过很抱歉,那撷他一向没有接受邀请的习惯……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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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绵推开门进入邓扬的办公室,垮著一张脸,不开心地说:“阿扬,怎么办?那撷还是不愿意跟我们见面耶!”
原本紧盯著电脑萤幕的邓扬,将视线移到小绵身上。“他助理怎么说?”
“就是说他没有接受邀请的习惯啊!”
邓扬顿了一下,脸色一沉。“意思就是,这个叫什么林雅璇的女人根本就没有问过那撷本人喽?”
“应该是这样没错。”小绵尴尬地点点头。
真是岂有此理!邓扬气愤地拍桌而起。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得瞧见主子发脾气,小绵顿时也慌了手脚。
邓扬揉了揉脸,深吐口气之后,直直望向小绵,坚定地说:“你就继续打电话约他,今天不行明天再打,明天下行后天再打,后天不行还有大后天……反正你就是一直打,不把那撷约出来见面,我绝不死心!”
“噢……”小绵点了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可是我不懂,你这么努力约那撷出来的原因在哪F,”
邓扬拾起头,斜瞄了小绵一眼。“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得到答案后,小绵连忙跑出办公室。自从电台情人宝座拱手让人之后,老板的情绪就一直这样怪怪的,她还是多跟他保持点距离,免得不小心扫到台风尾。
小绵离开后,邓扬重新将视线挪回电脑萤幕上,但他的心情实在烦躁到想杀人,当下决定开车到外面去溜溜。
邓扬驾著车型流线的黑色房车冲离了地下停车场,俐落地转了个弯滑出车来人往的南京东路,就在停红灯的时候,旁边机车道上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完全不管交通号志,直接穿越十字路口。
忽地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响起,接著砰地一声,只见一名步行在斑马线上的黑衣女子被撞倒在地。
这原本不关邓扬的事,但是当他见到机车骑士竟下管倒在地上的伤者,准备逃之天天时,他忍了一早上的怒火霎时爆炸开来。
“这个社会就是有太多这种人,所以治安才会变得这么坏!”邓扬忍不住怒吼。
绿灯一亮,邓扬猛踩油门,黑色房车像箭般横切出十字路口,毫下顾虑他的车会被刮伤,就这么挡在摩托车前面。
肇事骑士摘下安全帽,对著邓扬咆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邓扬下车,对骑士说:“我只是要你回去负起你该负的责任。”
“如果我不要呢?”
邓扬手环著胸,微微一笑。“可以啊!我们俩就在这里耗,耗到警察过来做笔录为止。”
机车骑士定定地审视著邓扬,发觉跟前这男人似乎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后,生气地踹了自己的机车一脚,然后被邓扬逼著回到肇事地点。
在邓扬与肇事车主争执时,救护车很有效率地从马路另一头出现。待邓扬押著骑士走回现场,跌坐在路上的黑衣女子已被移动到担架上,邓扬尝试著靠近,不过也只来得及和女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救护车就已载著女子迅速地离开了车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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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月光”节目录音——
“各位听众朋友,我是那撷,今天会特别在节目里安插这一段电话录音的原因,是想跟各位听众朋友报个平安。
虽然说那撷人受了伤,但医生交代只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请大家不必为我挂心。还有,也请大家下要再送花到电台里了,据电台的同事说,电台就快被慰问的花束给淹没了。
好了,现在我来跟听众朋友发表一下昨日发生事情之后的感想吧——昨天我在过马路的时候,肇事的摩托车主大概是心急,没有看红绿灯直接闯越马路,我一时没注意,就被他撞上了,不过好在他车速不算快,我身上就只有一点小伤——
说到这,我得先感谢一位男士,他在肇事车主逃离现场时,便马上开车将肇事者追回,并且不辞辛苦地一直待到笔录做完才离开。
因为我来不及问他的名字,所以只能藉这个机会跟他说一声感谢。等我伤好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他本人,再当面跟他致谢。”
大清早邓扬才刚进电台大门,眼尖的助理小绵,忙不迭捧来娱乐头版要他赶紧看!
“阿扬哥,你看,报纸上说那撷出了车祸!”
台北的交通也大烂了吧,怎么接连出现这么多的车祸?!邓扬一脸惊讶地看了小绵一眼,然后才伸手接过小绵递来的报纸。
“好在只是小伤,听我朋友他们说,厚~x乐的电台里全~~都摆满了慰问那撷的鲜花—他们跑去采访的时候,差一点就没被满屋子的花香给熏昏。”
“被熏昏?这太扯了吧!”
“真的、是真的!我朋友算一算,办公室里里外外摆的花可能有上百盆噢!谁叫那撷爱搞神秘,大家没办法知道他住哪间医院,只好把花全都往电台里送。”
在小绵比手划脚描述著她从记者朋友口中探听到的一手消息,不知道她昨天是不是也被车子撞伤了脑袋,讲完八卦后,她竟然还接著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还要继续约会他见面吗?”
邓扬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真是哪壶下开提哪壶,明明都已经知道他车祸受伤,你还要打电话去约他见面?你不会视情况暂缓一阵子再说啊!”
“也对噢—”小绵尴尬地笑了一下。
“去去去,出去拿本子来记一下,等一下你帮我打电话给附近的花店跟他们订两束花,一束要他们送到‘那撷’的电台,写一些什么祝他早日康复之类的话,千万记得要他们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另外一束要他们暂放花店,我等一下会自己过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