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杏话刚落下便听到欣婉大声宣布,「喝完了,再去玩吧!」
一句话当场让两个大人不约而同笑了开来。
「看来我们都不算是精力旺盛的人。」他下了一个结论。
「什么精力旺盛的人?」欣婉对爹地的话感到纳闷。
余时彦没有解释,只是对女儿说:「有人还需要再休息一会。」
欣婉直觉望向家杏。
尽管感谢他的体贴,她却不想当扫兴的人,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放心,我会撑下去的。」
一行三人继续往下一个游乐设施前进。
整个白天就这样在游乐园的诸多设施中消磨掉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一行三人才回到家,欣婉早已累瘫的睡倒在她怀里。
余时彦才停好车,坐在驾驶座旁的家杏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他别将欣婉吵醒。
他一语不发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低声说道:「我来。」伸手要将女儿从她怀中抱起。
「小心。」她小声的提醒他。
「放心。」
也许真的是累坏了,直到被他抱进臂弯里欣婉都没有醒来。
家杏这才下车跟在他们父女俩身后走进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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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时彦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抱到床上,替她脱掉鞋子后才帮她盖上棉被,跟着将冷气打开调到最适当的温度,之后才放低脚步声走出房间。
帮女儿带上房门后,他原本要回房,视线不经意瞥向隔壁房门,不假思索便走了过去。
站在家杏房门前,他顿了下才伸手敲门,里头却没有任何响应。
本来呢,他该转身离开的,但一时的情绪却让他动手转开了门把。
房间里不见她踪影,只见浴室的门开着,里头有水声传来,显然她正在里头放水准备洗澡。
因为被水声盖过敲门声,以致他敲门时没有获得响应。
明白自己该离开,可他的双腿却像被定住似的,立在那儿没有移动的迹象。
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家杏从里头走了出来,双手正在脱掉身上的背心。
她刚将背心拉高过眼睛的位置,猛一瞧见站在房门口的余时彦,抽了口气忙将背心拉下穿回身上。
不等她从困窘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余时彦望着她脸上的嫣红道:「抱歉。」
因为实在是太糗了,她一时还无法回复过来。
他走了进来,「我敲了门但没有响应。」
家杏吶吶说道:「可能是水声刚好盖过敲门声。」
这点余时彦也已猜到。
见他没有说话,家杏被瞧得不自在,「找我有事吗?」表情略显局促。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绕进来,遂道:「没什么,只是刚从欣婉房里出来,顺道过来看看。」
「欣婉睡熟了?」
「连放到床上也没醒来。」他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家杏亦感染了他的笑意,「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疯了一天能不累?」
的确,话题告一段落,两人不约而同又沉默下来。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又道:「欣婉今天真的很开心,你该多抽点时间陪她。」
余时彦又何尝不知道。
父母相继辞世以后,他一肩扛起家里的事业,常常是忙到昏天暗地。
尽管如此,在二十五岁遇到前妻时,他毫不犹豫的决定安定下来,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渴望有个人能跟他分享生活吧!
但或许是孤独太久,又或许是当时初掌家业不久,有太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导致他无暇照顾妻子。
在女儿生下来后没多久,两人的婚姻便宣告结束。
婚姻的失败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以为自己不适合家庭生活,连带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相处。
是以,女儿可说是由佣人一手带大,他则将全副心力都投注在工作上。
结果今天一整天下来,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对家庭生活居然可以如此得心应手,这是他作梦也不曾想到的。
是因为她吧?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谢谢。」这一刻,他真心向家杏道谢。
「咦?」家杏一时没有会意。
「妳将这里改变了许多。」
她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
余时彦在她面前站定,「只是工作?」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她为这个家所做的早已远远超出工作的范畴。
两人的距离拉近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呼吸不自觉变得沉重。
「我……」
他的拇指突然轻抚她微启的双唇,「别否认。」
低沉的嗓音彷佛带有磁性地蛊惑了她,让她忘了言语。
家杏的视线望进他眼里,感觉到他的脸逐渐逼近,终至贴上了她。
在他吻上自己时,她不自主的轻颤了下。
余时彦一手抚住她的脸颊,另一手环上她的腰际将她拉向自己。
这一刻,家杏迷失了。
她的反应对他无疑是种鼓舞,他的吻因而变得更加热切,同时注入了更浓烈的需索。
余时彦的唇渐渐下移,一路来到她的胸口,原本在她脸上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探进她的背心。
就在他的手掌覆上她的胸脯爱抚时,她整个人猛然惊醒。
「不要!」
冷不防的,他被她一把推开。
家杏此举无疑是对他浇下一盆冷水,「不要?」他脸上的神情充满怀疑。
「我……」她心里好乱。
「为什么?」他拧着眉。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好。
「不知道?」这算什么见鬼的回答?
打从她有计画的利用女儿开始,心里不就一直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如今他主动给她机会,她就算不是求之不得,起码也该是乐于接受。
结果,她却告诉他不知道?
家杏揪着背心下襬,紧握的拳头显示出她的紧张,「太快了,我是说……也许我们该放慢步调。」
这话听在余时彦耳里却成了吊他胃口。
是啊,他怎么给忘了,她最终的目的是要登上余太太的宝座,这会儿他连起码的承诺也没有,她当然不可能将自己交给他。
心底的情绪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不经思索脱口而出,「如果妳只是想吊我胃口,劝妳最好适可而止。」毕竟他并不是非要她不可。
「什么?」家杏一怔,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妳听到了。」
「你认为我是在吊你胃口?」她作梦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看她。
受创的男性自尊让他说出更伤人的话,「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我的确是上钩了,虽说结果并非如我所愿。」气恼自己明知道她在作戏却还傻得一头栽进去。
如果他想羞辱她,那么他确实是做到了。
忘了顾及睡在隔壁的欣婉,她吼道:「出去!」
当她是恼羞成怒,他不耐烦的说道:「劝妳最好别再试探我对妳的耐性。」要女人,他多的是,抢着爬上他床的女人就比比皆是。
「我叫你出去!」
一瞬间,余时彦彷佛看到她眼角泛出了泪光。
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家杏很快地将眼角的泪水眨了回去,以致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累了,请你出去。」
家杏强忍着将要决堤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
这一刻,余时彦的理智似乎重新归位。
没等到他离开,家杏径自走进了浴室,一关上门,泪水便无声无息的落下。
望着关上的浴室门,余时彦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直到听见房门被带上的声音,浴室里的家杏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