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抱起她,这动作却吵醒了芊芊。
她张开眼,傻气地问:「怎么了?」
「没事,再睡吧!」他拍拍她的肩,表现出罕见的温柔。
「嗯。」芊芊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喃喃呓语着,「我比较喜欢梦里的你,笑起来真好看……」
海上飘眉一蹙,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好一会儿,他居然又笑了。
见她紧抓着他的手臂,他心底莫名产生浓热感。如今,他多了一个妻子,还是这么可爱又有点麻烦的小女人,看来他未来的日子会更忙了。
第四章
在马车持续赶路下,芊芊终于醒来了。
才张开眼,她发现自己窝在海上飘的臂弯里,而他依旧闭眼不说话,难不成她这次没往外头摔,而是往他怀里钻?
一想起这种可能,她立刻红透双颊,才想起身,竟看见他手臂上有道长长的伤口,还不停的渗出血,连她的衣裳都染红了!
「你受伤了!」她惊愕地捂住嘴儿。
海上飘张开一只眼,「小伤而已,别大惊小怪,惊动旁人可就麻烦了。」
「为什么?」她正想去喊人呢!
「妳想,主子受了重伤,不把他们吓死吗?」他这才吃力的坐直身子。
「可是你还淌着血,不能不止血。」天,难道他不知道要止血吗?怎不绑条布巾,任由鲜血直流。
她不知他是因为不忍吵醒她,这才放任伤口流血,只用打坐调息来减少血的流失。
芊芊从腰袋中掏出一只瓷瓶,正打算洒在他的伤口上,却被海上飘制止,「这是什么?」
「伤药呀!」她甜甜一笑,「我娘是西域沈药庄的大小姐,她知道我平时爱玩,时常弄伤自己,特地给我带在身上的。」
说时,她已将伤药洒在他的伤口上,「过会儿血就会止了。」接着她又撕下裙襬内的一块里衬,将他的伤处绑起来。
「看样子妳懂得还真多。」他瞇起眸,仔细观察她。
「那是当然啰!」她咧嘴笑着,突然止住笑,「你不要夸我,我要告你的事还是会做的。」
「哦!妳还真坚持。」他压根不以为意,还将她拉到大腿上坐着。
「你……你要做什么?」芊芊惊呼。
「反正妳都要告,就让妳告得彻底些。」在某种无法控制的欲念驱使下,他大胆地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吻住她叨叨絮絮的小嘴。
为什么她每次想说的话都会被他夺了去,最后还会任他欺负?
好不容易,他的嘴与她分开了,目光却仍火热地望着她。
芊芊被他瞧得有丝臊热,转而看向他受伤的手臂,发现血渍不再渗出,这才稍稍安心。
奇怪,他欺负她,活该受伤,就算死了她都不该担心,可刚才看见他流这么多血,她心头竟涌上一股担忧。
「你是怎么受伤的?」她觉得奇怪,从别馆出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呀!
「遇到仇敌拦截。」他简单地回答。
「什么?」她拉开布帘看出去,见其它人还好好的跟在后头,这才吁了口气,「还好没人受伤。」
「妳为我的人担忧?」对于芊芊,他像是有了另一番了解。
「当然了,像仇大娘,还有那个冷面护卫都很好,我当然不希望他们受伤。」她理所当然道。
「那我呢?」他挑起一眉。
「你……」她赶紧转开眼,转移话题,「对了,既然别人都没事,你又怎么会受伤?」
「知道有人埋伏在前面,我当然不能让我的人受伤,更何况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他闭上眼,只轻描淡写的带过,但是聪明的芊芊立刻听出蹊跷。
「所以你一个人跑去了?」
「还有鲁俞。」
「天!」芊芊捂着脸,「为什么你离开马车我都不知道?」
「我说了,妳睡着的时候就跟只小猪一样,像是完全陷入昏迷之中。」他的语气带着调侃,没有半点不耐。
「你!」她鼓起双腮,「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休了你,你也可以另外娶个睡姿撩人的女人回去。」
他眼一瞇,「谢谢妳的建议。」
「哼!」她用力一哼,真的生气了。
海上飘掀开布帘往外看了眼,「就快到了。」
「哦?」芊芊好奇地跟着往外看,眸子愈张愈大,因为她看见一幢好华丽的宅邸。「就是那里吗?」
扬州虽与苏州同属江南,但扬州的风情大下相同,这里的气候凉些,空气里似乎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花香。
直到到达海家的大门外,她已完全被这儿的景色给迷住,小脸上挂着的兴奋之色也感染了海上飘,让他向来无动于衷的心灵深处也浮现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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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家不愧是做木材起家,整座府邸都是以上好的红桧建造而成,加上檀木制成的摆饰,隐隐约约飘散着一股自然的檀木清香。
里头分为南北两苑,北苑近山,以储备贵重木材为主,四周有严密的守护,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
南苑则为住所,分为前、中、后三庭,愈里头的地位愈高。
海上飘一进府邸便被几名重要的属下请进议事厅,商议有关葛未越的事,几人完全不知道他方才流了许多血,此时亟需歇息。
芊芊忍不住闯了进去,瞪着其它人,「你们就不能让他休息一下吗?他可是受了伤呢!」
「爷,您受伤了?!」穿上外衫的海上飘蓄意不让人瞧见他的伤势,
「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他撇撇嘴,看向小妻子,「有西域沈药庄的伤药,你说我还会有事吗?」
「就算有我娘的药,你也不能不休息。」她双手抆腰,深吸口气对其他人说:「我是不是你们的主母,嗯?」
木场头子刘雄先笑说:「当然是了。」
蔺祁则摇摇纸扇问:「主母有何吩咐?」
「我要你们散会。」她说了出来。
「芊芊,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么?退下。」海上飘可从没碰过这样的状况,居然有人敢爬到他头上?
而且,还是他的女人!
「我偏不。」她气愤的嚷道:「我还没休了你呢!在海家我还有说话的资格。」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众人的抽息声,没想到主母居然想要休了主子!
蔺祁赶紧捂住耳,「我没听见、没听见。」
「我也没听见。」仇大娘和霍伯一同道。
其它人也都跟着猛摇头,宁可当个「聋子」,也不想变成海爷发火的对象呀!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说的话都没人听是不是?还说当我是主母,我看全是唬人的,就跟他一样。」芊芊的纤纤玉指朝海上飘一指,之后就悲愤地奔出议事厅。
「仇大娘,夫人就交给妳了。」海上飘心底担忧,却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其它人当了聋子也就算了,眼睛可不瞎,对于他对芊芊的关爱早已看得清楚。
「是的,爷。」仇大娘笑了笑,立即施展轻功朝芊芊追去。
由此看来,海家人各个不简单,即便妇孺也有一身好功夫。
「夫人。」仇大娘动作极快地挡住芊芊的去路。
「海大娘!」芊芊吓了跳,没料到海大娘会从她头顶跃来。「妳怎么会跳那么高呢?」
「哈……」海大娘飒爽大笑,「这可是爷教咱们的轻功。」
一听见她提及海上飘,芊芊的小脸就猛地一皱,「别跟我提他。」
「夫人,妳若真要休了咱们海爷,定会后悔莫及,我可从没见过他对哪位姑娘这么有耐性的。」海大娘撇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