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愤怒源自于她觉得自己被须耘作弄了,他明明就知道她接下了度假村的设计,却不肯告诉她他和任须梅的关系,他们也一起在电视上看过任须梅,须耘却像是在看个陌生人一般一点风声也不透露,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算具正知道须耘不仅仅是个有为的青年,还是合著金汤匙出生的任家大公子,父亲是国内知名集团的翘楚任望天,而任氏集团的财产还必须用百亿来计算的。
她身旁的须耘是个标准的贵族,想到这一点,她再也无法像刚踏进任家时那样的神色自若了。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须耘会突然跑到答里岛去,而你的设计又会充满答里岛的风味了,我不能不说须耘为了要追求你真是费尽心思。”须梅现在才拼凑出这个巧合原来是有原因的。
须耘费尽心思的又何止这些?瑞丝在心中不悦的想著,他还大费周章的隐瞒他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饭局结束以后,瑞丝依然挂著笑容和任家的每一个人道再见,对雁苹热情邀请再到任家相聚的事只是微笑以对并不承诺,她和须耘之间还有没有未来,已经很难说了。上了须耘的车后,她的脸终于垮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须耘毫不知情的询问著。
须耘此刻心中正有云雀在高歌,他对今晚的一切满意极了,他了解自己的父母,从父母亲对瑞丝的态度看来,瑞丝已经被接受了,家里的每一分子对瑞丝都是善意的,这便表示他和瑞丝的爱情在家里不会遇到阻力,剩下的就是他要用多少的诚意来打动瑞丝的芳心。
瑞丝原本想等到回去之后才让脾气发作,但是现在听须耘还像没事似的问她问题,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便提前爆发了。
“停车!”她低低的喊著。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须耘问著,但脚下已经松了油门,并且打方向灯靠向路边。
“我说停车!”瑞丝提高了音量吼著。
须耘立刻就踩了煞车,不解的摸著她的脸颊问:“你怎么了?”
瑞丝甩开他的手,用极快的速度打开车门跑了出去,让须耘一阵错愕,也顾不得车子正在大马路上,他下车就追,以他的长脚很快就追上了奔跑中的瑞丝,将她硬是拉住。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刚才吃饭时不都还好好的吗?”须耘是真的不知道瑞丝这番的改变是为了什么。
“你放开我。”瑞丝只想甩开他的手、离开他的人,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让你走。”须耘也固执了起来。
四周好奇的眼光多了起来,看热闹的人像是有种默契,不必号召就会自动的聚在一起,再加上须耘的车子挡在路上,影响了交通,也让驾驶人不耐烦的开始了喇叭交响曲。
瑞丝怨慰的看了须耘一眼,主动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就算她可以不理会别人评量的眼光,但还是必须顾虑到须耘的身份,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搞不清楚状况。
重新回到车内,瑞丝怎样也不肯说一句话,让须耘又担心又紧张,心中的云雀已经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型云密布,不安的预感让他连握方向盘的手都不是那么听指挥了。
“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回到住所以后,须耘迫不及待的问著。
“我高不高兴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吗?任大公子。”瑞丝故意这么称呼他。
须耘终于察觉她是在对自己的身分不满,可是没有道理呀!他又不曾用自己的身分欺压过她。
“我还是不确定你生气的原因,你要不要清楚的告诉我,免得我们之间又有误会?”
这个超级白痴呆头鹅!瑞丝越想越火大,难道他觉得对自己的欺瞒并没有错吗?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她气急败坏的问著。
“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瑞丝的火气依旧旺盛,“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任望天的独生子,是任董事长的弟弟,是未来任氏集团的继承人的话,我根本就不敢高攀你。”
“那些身份对我而言没有差别,我也从不以为自自己有多么特别,我是用单纯的任须耘身份在爱你,而不是那些附加的名声。”须耘解释。
“那只是你的说法,事实上任须耘和那些外在的名声是重叠的,不可分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任须耘,不会有两个。”瑞丝突然问:“你大姐会选中我的设计图也是你去关说的吧?我还以为自己的功力进步了,没想到你只要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该录用谁的图,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浪费钱带我出国,我又何必把它当一回事的无比认真。”
瑞丝说到后来显得有些嘲讽。
“我从没向大姐说过我俩认识,是你自己的努力与天分让大姐欣赏的。”瑞丝的这项指控真是太冤了。
“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瑞丝的自信心已经受到严重的打击,她真的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天分的。
“我没有骗你。”须耘也急了,“我会搬出来住还有自己创业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任氏集团的光环加在我头上,我努力要让外界不要把我和任氏集团有所联想,因为我想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
“你不是也成功了吗?”瑞丝冷冷的说。
“瑞丝,我们讲一讲道理。”须耘算是领教了瑞丝固执的一面,“我从没有误导你关于我身份的事,再说你也从没问过关于我家人的事——”
“对,是我自己太蠢太呆。”瑞丝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情绪更为高张的说:“我竟然缺乏联想的能力,才会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价,也才会知道自己竟然是只不自量力的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瑞丝,为什么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是原来那个任须耘就好了?”
“我不能!”瑞丝的语气里有难掩的痛苦。“我不能让人家误以为我是为了贪图你的钱才和你交往,我不想被人家想成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而且你我的背景相差太悬殊了,是标准的门不当户不对呀!”
须耘被瑞丝的这些话打倒了,他从没有门户观念,他的父母亲和家人也没有,可是瑞丝竟然跳不开这些凡人的眼光,她气恼他的理由竟然只是因为她不愿意让别人说闲话?
那么他和她曾经信誓旦旦的爱情呢?!和别人的闲话一相比竟是毫无份量的!
“瑞丝,我从不在意那些的。”须耘认真的说,不管瑞丝的家世如何,他爱的只是她这个人啊!
“可是我在意。”瑞丝的语气像是快要哭出来。“我好在意别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待我的爱情,即使我爱你的动机是纯正的,可是在外人眼里也许会有另一番解读,我担心我无法忍受那些批评与质疑的眼光。”
“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任氏集团呢?”须耘问著,反正他从来就没恋栈过庞大的家族集团。
瑞丝慌张的猛摇著头。“不行,绝对不行,你会让我对不起你的家人的,他们都是好人,我们不能这样伤害他们。”“那你想怎么办?”须耘无力的问著。
瑞丝眨著晶莹的眼眸,努力的不让眼中的泪掉下,她背对著须耘说:“我想搬离这里,然后慢慢的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