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到有些奇怪,江未礼却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社团里有社长在就够他紧张了,不用再多一个苗继倵增加气氛。
他只当他是腻了玩他,所以不再来缠著无辜可怜的他而已。
所以,当江未礼在走廊转角意外地撞入他怀里时,脸上错愕的表情可想而知有多古怪。
心情一片混乱,他没有心理准备要撞见他。
真的没有,一如他没打算一早便撞见宋嘉延。
今天的运气真背,是不?或许他应该请假回家,好避免无由的祸端。
苗继倵稳住撞入怀里的人,依旧是那副唯我独尊的神态,调侃道:“小心,投怀送抱可以轻点,我不会拒绝的。”
换个人来撞,他恐怕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他还是只能道歉。
既然撞见了,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被他抓在怀中,总不能比照逃避宋嘉延的方法,远远看见拔腿就跑吧?他突然觉得早知道会被苗继倵逮住,还不如乖乖面对社长。
唉,社长不知道他闹什?脾气,恐怕又会觉得很呕吧?
江未礼突然觉得自己逃避宋嘉延的态度很蠢,万一又变成之前处不好的局面,对著宋嘉延爱理不理的冷漠脸色,想哭的人还不是只有他自己。
没错,真是笨透了。
躲了宋嘉延几天,连社团活动都跷了好几堂,他却在此刻想通了,心底的无奈不由得更加深了几分。啧,真笨,真怀疑觉得自已是不是头猪。
“那下次注意点吧!别撞进别人怀里了。”苗继倵朝他挑眉一笑,出乎他意料之外,只是拍了拍他的头便往前走开,并没有纠缠他的打算。
望著苗继倵俊挺的身影走远,愣在原地的江未礼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苗继倵并不纠缠的态度,让他放下心中的大石。
或许,他的高中生涯,正要慢慢转回正轨。
希望如此……
跷了几堂社团活动,要说不心虚是假的。
站在社团教室的门口,江未礼就是鼓不起勇气开门,有些害怕其它人审视的目光。虽然作风诡异的学长学姊们,也可能完全没发现他烧掉好几堂社团活动。
只有社长,他无法如此乐观地预想。
“里头太热,站在这儿纳凉吗?”温理沙瞥见站在社团教室门前发呆的江未礼,突然拍了他的背。连她走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他是真的在发呆没有错。
江未礼吓了一跳,猝然转身对上她美丽的脸蛋。
“干嘛,我又不是妖怪,你吓成这样。”微扬秀眉,她瞅著他做笑非笑地调侃。
“我没说学姊长得像妖怪。”江未礼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听见自己的话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说的话,意思好象是她长得很丑似的。
“我也不觉得自己像。”知道他紧张,温理沙无奈又好笑。
她又不是会欺负学弟的妖怪姥姥。
“我的意思是,没有像学姊这么漂亮的妖怪。”老天,他到底在说什??脑中一团乱,江未礼突然发现给自己一巴掌还不够,最好拿根棒子把自己敲昏。
少说话,少制造一些误会。
温理沙没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忍著笑意道:“谢谢你的努力,真的。”
“学姊,对不起。”如果可以,他真的会去跳河。
“没事别随便道歉。”温理沙摇头失笑,对他的感觉并不差,所以她还满包容这个还有些青涩的学弟。“我又没在生气,还是你以?我肚量那么小?”
“当然不是!”他毫不迟疑地摇头。
温理沙拉开社团大门,一边对他笑道:“不是就好了,别杵在这里喝西北风,我们进去吧!”
不讳言,她轻易解决了他站在门口的烦恼。
江未礼也怀疑她恐怕真的没发现他跷了好几堂社团活动。
就算发现了,她似乎也不觉得有啥大不了。
第十章
同时走进社团的两个人,直接对上宋嘉延的黑眸。
“社长。怎么只有你在?”四下望了望,温理沙不禁感到奇怪。
“今天的社团活动改在明天,你忘了吗?”望著温理沙,宋嘉延提醒她昨天公布过的事,仿佛没看见她身旁局促不安的江未礼。
“对喔,今天放学前各班要讨论运动会的活动项目。”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刚刚还奇怪李初瞳?何没去她班上找她一起过来社团。不用说,她全然忘记即将到来的运动会,各个班级不但要选定表演项目,还要选出运动项目的参赛选手。
她本来还以?李初瞳有事所以先来社团了。
跑到这儿来,班上的同学恐怕会以为她是故意不参加讨论的。
没办法,谁都知道她怕麻烦成了习惯。很显然,江未礼跟她一样胡涂。
“社长,那你怎么还来?”她突然发现搞错时间的似乎不只两个。
“我跷了整天的课。”宋嘉延云淡风轻的口气,仿佛逃课对学生而言,不过是件芝麻小事,哪个高中学生心血来潮时不会偶尔跷个课?
“真的?”虽然不是太夸张,她还是表现出讶异,旋即羡慕地叹道:“对了,你那铁定保送美大了嘛,跷个一天课老师也不会拿你怎样。”
只要他说是待在社团里画画,老师们通常都会给他特别待遇。
高中生得到全国美术比赛头奖的可没几个。不过,老师们若是到到社团来巡视,的确都能看到他在社团里作画的身影,所以老师们都相当信任他。
“别说得那么酸。”宋嘉延轻笑。
“好啦,社长!不跟你闲扯了,我得赶回班上去。”想到刚响过最后一堂的上课钟声,她挥了挥手便朝社团外走,遗忘了带进社团的人而不自知。
江未礼紧张地站著,而宋嘉延在温理沙离去后,似乎也没和他说话的打算。
重新拿起水彩笔,他沾了?料便开始在画纸著色。
吸了口气,江未礼终于走到他身后,试探地问:“社长,你生我的气吗?”老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讨厌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可是他知道他喜欢宋嘉延。
喜欢到根本不想和他冷战。
冷战是敌人玩的把戏,他不想和社长变成那种敌对的关系。
“?何要?”宋嘉延反问。
“因?我反应过度……”话说到一半,他却因?瞥见画板上的人物而愣住。虽然只是半成品,可是他很确定纸上画的人,绝对是他没有错。
只是上头的他有穿衣服。
?什??难道社长不生他的气吗?
如果社长生他的气,就不会继续画他的人物画了吧!
“因?我吻了你?”宋嘉延突然转头看他,望进他清纯黑亮的眸底。这回,他并没有生气的理由,只是等著他自己来找他罢了。
他想确定邵彤告诉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要不然,他早就先去找江未礼了。
江未礼先是点头,又猛然摇著脑袋。
其实,他很高兴能赚到宋嘉延的吻,就算他只是一时兴起也好;只是,当时的他没想得太清楚,只觉得被羞辱而感到难过,所以才会反应过度。
“是或不是?”
“是,也不是。”他难以解释。
宋嘉延不再追问什?,只是指向窗户旁的位置,问道:“有模特儿总是比较容易下笔,你不介意去那边坐著,让我完成剩下的部分吧?”
他觉得窗边的光线不错。
“嗯。”不用脱衣服,江未礼连考虑都没有,就在他所指定的位子坐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很喜欢当他的模特儿。
也许,他是喜欢宋嘉延作画时,总会专注地看著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