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咕哝一句后,为免自己脑袋充血,她摘下厚重的黑框大眼镜放入口袋,松开盘起的长发后直接往后一躺。
打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反正也无聊,先打个小盹再说吧。
杜浩天摇摇头,再度不可置信的低头往鞋底一看。
没错,是狗大便。
抬起头,他痛苦的翻翻白眼,强忍着想要杀人的欲望,用力关上车门一跛一跛的走出停车场。
有没有搞错?堂堂五星级饭店的停车场居然遍地是黄金!而他居然如此幸运,一下车便立刻中大奖。
捏紧鼻头他四处寻找解决的办法,眼光瞄到不远处的小指标,他加速步伐。
“或许从小花园绕到贵宾休息室,就能找到水把鞋子……”低着头,他边越过草坪边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足下棘手的障碍物时,突然不小心绊到一个软软的物体。
“好痛,是哪个笨蛋走路不长眼睛哪!”迅速起身,孟琳揉揉发疼的大腿。
成大字型趴在地上的杜浩天,吐掉口中夹杂着草屑的泥土,忍着疼痛慢慢爬起。
见罪魁祸首不说半句话便想走,孟琳一股怒气往脑门冲,“喂!你是哑巴还是聋了,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呜?”
停下脚步,杜浩天缓缓回过头,正想把满肚子怨气往后头大吼的女人发泄时,他却呆住了,原本脸上满的怒意瞬间消逝。
飘逸的乌黑长发,披散脑后,红扑扑的脸颊像好吃的苹果,一双会勾魂的水灵大眼正直直的瞪视着他。
他虽不是个好色的登徒子,但这会仍不禁为才刚回国的自已竟能巧遇如此清丽佳人而庆幸着。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孟琳恼怒的戳戳他浑厚的肩膀,“叹,我在说话你发什么呆啊!”
突然隐约闻到一股怪味,她嫌恶的捏起鼻子,“咦?怎么那么臭,你不会是吃到狗屎吧?”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原本还有点恍神的杜浩天马上敛起神色。
“小姐,是你挡住我的路。”他面无表情的指指鞋子,“而且很抱歉容我更正一下,我不是吃到狗屎而是踩到。”
“恶心,你离我远一点。”嫌恶的往后弹跳三步,她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怪了,怎么还那么臭?”弯下腰,正奇怪着怎么这股臭味会离自己如此接近时,她的眼因接触到裤子上的黄色异物而逐渐冒出火苗。
“啊!我、我的裤子上怎么多了蛇大便?”孟琳随即将矛头指向一脸无辜的男人,“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未等杜浩天多做解释,她随即拿草地上的鞋子想朝他丢过去,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却反而往前扑了过去。
一股暖暖的感觉由唇间散开,迷蒙中她强迫自己睁开眼,透过歪斜的镜框她看到一双深邃似潭的黑眸。
天啊!她竟然和这陌生的男人接了吻。
迅速弹跳起身,她恶狠狠的瞪着还躺在地上的男人。
“是你推倒我的。”接触到杀人的目光杜浩天不禁打个冷颤,怪了,他明明是受害者不是吗?
用力甩甩头,他强迫自己回复原本冷峻的神色,“况且,吃亏的人不见得是你。”
什么?这厚脸皮的臭男人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孟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涨红着脸,她开始懊恼自己原本冷静的情绪怎么今晚全失控了。
“好,算我倒霉!”用力抹抹嘴唇,她决定不再浪费口水,忿忿的抓起鞋子穿上后她转身想走,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给拦住。
“小姐,你这个样子恐怕会引人侧目。”杜浩天意有所指的比比她裤子上的黄渍。
她没好气的送他一记白眼,“你这罪魁祸首还有脸说。”
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只想弥补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正好要到贵宾休息室清理鞋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带你去。”
贵宾休息室?又是一个只会摆阔的有钱人,想起先前在酒会里的纠纷,孟琳鄙视的瞄困他。
“很抱歉,我介意得很。”推开阻挡的手,她快步往一旁奔去。
“……”微微错愕了一下,杜浩天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孟琳无视饭店的半露天休闲运动中心一旁板子上写着休息两个大字,孟琳推开厚重的透明玻璃拉门,径自摸黑走到靠近边边的化妆间。
扭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她边掬起干净的水把裤子上的秽物大略清洗干净,边盘算着该怎么出这口怨气。
眼光瞄到身旁反射着皎洁月光的大型游泳池,她嘴角微微上扬。
“钦!要不要顺便帮你把鞋子清一清?”她对随后走进来的男人漾起甜甜的笑。
一阵目眩后,杜浩天礼貌的欠身,“不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来便可。”
“没关系,我刚刚的态度也不太好,就算是赔罪吧。”
虽然觉得孟琳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但不知怎么着他就是没办法抗拒她那如花般迷人的笑靥。
“来,你再往外头站一点,不然里头太暗我怕水泼错地方。”
随着好听悦耳的指挥声,杜浩天一步一步往后退。
“好了,可以了。”
听话的停下脚步,揉揉眼他纳闷着刚刚似乎看到,一抹奸诈的神情由她看似天真的眸光中飘过。
“先生,不知你会不会游泳?”有了月色的烘托,她的笑显得更迷人了。
“……还可以。”他傻傻的回答着,奇怪,不就是洗个鞋她问这些干吗?
“那……应该不会出人命才对。”收起令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她缓缓的抬起手。
“咦,人命?”正当杜浩天狐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他整个身体突然往后直线倒下。
哗啦一声,游泳池里的水瞬间洒向四周。
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水,挣扎许久他好不容易才将头探出水面。
“咳!你这是什么意思?”吐出有着浓厚消毒药水味的水,他愤愤的指着正蹲在池边欣赏自己丑态的女人。
缓缓站起身,孟琳拍拍身上的水珠,“这是对你干扰本姑娘打盹,和踢伤人不道歉的小小惩罚,我可是遵守诺言的人喔,瞧你,现在不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在转身离去前,她轻轻嘘声制止看似要大吼的男人。
“喔,对了!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原本干净的池水可是因为你脚底的黄金而变脏的,你还是乖乖窝在这里想待会该怎么对饭店经理解释吧!”
当然,她可是相当、非常乐意当这个报马仔。
踏着沉重的步伐,杜浩天面无表情的踱进酒会大厅,跟在他后头的是表情诚惶诚恐的饭店经理。
“在笑什么?”杜浩天看见好友,快速向前迈进,瞪着眼前的好友,一张脸覆上一层寒冰。
“哈、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总裁大人竟会对属下小小的订婚酒会如此重视,还特地专程跑去洗澡。”骆开远抱着肚子,止不住的持续大笑。
半晌后,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动的情绪,他仔细的将目光往杜浩天还在滴着水的身体绕一圈。
无视一旁白芊芊拼命的眨眼暗示,他不怕死的继续拔着虎须,“只是属下不明白,你怎么会忘了将身体给擦干净呢?”忍不住噗哧一声,他又开始弯腰狂笑不已。
冰冷的眼眸扫向四周开始低声窃笑的围观群众,杜浩天缓缓开口,“看我的丑态,你似乎很乐。”
咦?怎么突然觉得好冷?骆开远下意识的想把爱人拉近取暖,但却抓了个空。
“亲、亲爱的,我在这。”随着爱人软软的声音,他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