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喝什么?」
「威士忌!伏特加!什么都好。」
「你干脆说你要喝酒精得了!」裴逸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索性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和酒杯。「别喝了!我可不想你在我家发酒疯乱吐一通,弄脏家具。」
「小气鬼!」雷枫樵怒斥,他转向于相良,眼眸泛着红色酒雾。「你说这家伙够不够龟毛?我都不晓得温雅怎么受得了他!」
对他的批评于相良没表示什么,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你喝多了,雷。」
「连你也觉得我喝多了?」他瞪大眼。
「我们回去吧。」于相良静静望他。「我送你。」
「不用!」雷枫樵甩开他的手,双肘撑住吧台,抱着头,两眼无神地瞪着前方。
他在想什么?
裴、于两人交换一眼,都是摸不着头脑。
今晚的雷枫樵,真的很不像平常的他。连他们这两个可以说是知交的好友,部不明白他低落的情绪从何而来。
总不可能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你们说,女人是不是很难捉摸?」雷枫樵忽地哑声问。
咦?两个大男人闻言都是一愣。
「你说啊,逸航,你搞得懂温雅在想什么吗?还有你,相良,你电脑桌布上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她该不会也把你耍得团团转吧?」
「也」?
这关键性的字眼为两人迷茫的思绪带来一线曙光。
雷的意思是——他被那个女人给耍了?
「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见两人都默不作声,雷枫樵发飙了。「告诉我这世上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满嘴谎言?」
「女人,本来就是很难理解的动物。」于相良谨慎地开口,看来是有感而发。「根据研究指出,大部分的女人不讲逻辑,很情绪化。如果你想用理性来分析她们的行为,只会陷入思考的迷宫。至于她们语言与行为不符的问题,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两性思维编码跟解码的方式不一样,我们要懂得她们语言的真正涵义,就不能用我们的方式来解码。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封包的过程中便出了问题,所以……」
「停停停!」雷枫樵受不了了。「我只是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不要这么正经八百拿一串电脑专业术语来解释好吗?」
「是你自己要问我的意见。」于相良平静地指出。
「算我问错人了!行了吧?」雷枫樵大翻白眼。
一旁的裴逸航不禁轻声一笑。
「你笑什么?」其他两人同时瞪向他。
「没没,我没笑什么。」裴逸航举高双手做投降状,虽然俊唇还是忍不住扬起。
雷枫樵狠狠瞪他。「算了!跟你们这两个家伙也谈不出什么建设性的结果来。我还是先走了。」说着,他起身就走。
「嘿!等等,雷。」裴逸航赶忙追上,才刚踏上玄关,迎面便见温雅走进来。「老婆,你回来了啊?」他笑着打招呼。
温雅不理他,迳自瞪着站在她面前的雷枫樵。「你居然还有脸来我家?」
充满责怪的眼神令雷枫樵眉一皱。「为什么不能来?」
「还问为什么?」温雅气白一张俏颜。「你倒说说,你最近这些花边新闻怎么回事?才刚跟湘滟说完『我爱你』,转头又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专心一意对一个女人吗?」她连串怒骂。
他却毫不辩解,冷着脸弯身穿鞋。
「你说话啊!」温雅拉高嗓音。「为什么甩了湘滟?这么好的女人你还玩弄人家?她是真心对你的!」
「好了,老婆,老婆。」眼见气氛尴尬,老婆大人怒火滔天,裴逸航陪笑打圆场。「你也知道雷的,他这人就是不定性……」
「我就看不惯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而且这次还是对湘滟,人家对他可是赔上真心的。」温雅忿忿然。
尽管她态度激惯,雷枫樵仍是—句话不说,挺直身子,拉开大门。
「你给我站住!」温雅喊住他。「今天你一定要解释清楚。为什么随随便便抛弃人家?」
雷枫樵僵住身子,好一会儿,嘲讽一笑。「我不认为我有解释的必要,这是我个人的隐私。」
「你……你这样就想甩掉人家了?」温雅气得嗓音发颤。
「不然还要怎样呢?」雷枫樵冷声反问。
「你!」
愤慨的热血冲上脑,温雅再也顾不得礼貌,倏地展臂揪住他肩头,右脚往他小腿用力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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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赏了他一记过肩摔!」温雅愤然宣称。
「你……什么?」何湘滟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我给他一记过肩摔。」温雅重复。「柔道的招式,你应该晓得吧?」
「天!」何湘滟惊呼一声,总算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刷白了脸,抓住餐桌对面温雅的手。「他还好吧?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瞧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温雅不赞同地颦起眉。「他没事,好得很。摔他一记有什么了不起?顶多让他头晕眼花而已。」
「是吗?」何湘滟长吐一口气,这才放下一颗着慌的心。「他没事就好了。」她说,微微苦笑。
温雅翻白眼。「拜托!湘滟,这男人负了你耶。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到底把你当什么啊?你干么还这么为他担心?」
「我——」何湘滟张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得端起咖啡,浅浅啜饮。
温雅望着她怅然若失的动作,神色一缓,嗓音一柔。「你别再想他了,湘滟。雷就是那种男人,他不定性的,爱上他只是徒增痛苦而已。」她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还忘不了他,不过为了那种男人牵肠挂肚真的不值得。」
「谢谢你关心我,雅。」何湘滟低声道,敛眸望着咖啡杯。「不过雷没告诉你我们分手的原因吗?」
「还用说吗?还不就是他腻了烦了!」温雅冷哼。「我追问他半天都不肯说,肯定是作贼心虚!」
「……他是为了保护我。」何湘滟扬起眸,眼神澄澈而哀伤。
温雅一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湘滟叹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娓娓说清楚,未了,幽幽加上一句——
「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负了我,可其实……是我骗了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温雅惘然,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一个故事。「难怪雷会生气了。」
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却遭到对方欺骗,再怎么脾性温和的男人怕都会受不了吧。
她真不该一时冲动就动手的。这冲动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呢?
温雅叹口气,美眸掠过一丝懊恼。「那他……跟他父亲怎么样了?」她追问。「他真的不理他了吗?」
何湘滟摇头。「他有来医院看雷伯伯,只是不肯现身。护士小姐告诉我,他几乎天天打电话来问雷伯伯的情况,前天我去医院时,也远远地看到他的背影。一她顿了顿,神情惆怅,鼻尖漫上一股酸。「他瘦了好多。他这阵子一定吃不好睡不好,都是因为我——」她垂下头。
「别这样,湘滟。」温雅柔声劝慰她。「你也是好心想帮他们父子俩,你只是想让他们和好而已。」
「不不,是我不好。」何湘滟痛楚地摇头。「是我对不起雷伯伯,更对不起雷。我把整件事搞得一团糟,弄得雷伯伯现在看不到儿子,雷也痛苦得要命,都怪我,是我不好。」她不停地自责,脸上的表情像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