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的,福晋,我老车夫左耳进右耳出!过了,就忘了,哪会看你们笑话呢?倒是雍怡少爷何时娶个美娇娘进门,赏顿小的喜宴吃,小的倒还比较关心着!”
雍怡冷冷地道:“专心驾你的马车,别在那里乱嚼舌根!”
他的话才刚讲完,简福晋与亲王爷已经迫不及待的讨论起来。
“王爷,既然书烈的终身大事完成了,干脆接下来就办雍怡的吧!”
“嗯。”亲王爷抿唇深思。“这也不无可行,一旦他们全成家立业,我们做长辈的责任也就了了。”
“是啊,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开始享受清心的日子,别再因为他们未娶末嫁的,老觉得肩头上还有负担没搁下来!耶,雍怡啊,你比较欣赏哪一类型的姑娘呢?”
雍怡瞪着她道:“甭劳你操心,你和阿玛只会乱点鸳鸯谱。”
“这是哪门子的话?你如果不讲清楚欣赏的是哪一型的女孩子,那才可能乱点鸳鸯谱,你说是不是啊,王爷?”
亲王爷欣然同意。“没错。你大哥当初就是跟你额娘说了句‘柔中带刚’,没过多久,她立刻替他找到了锦晴这姑娘,你看他多喜欢啊!”
“快说啊,你到底钟情什么样的女子?”
“还是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或者哪家的千金对你有意思,那也成……”
“我听说许府的千金不错……”
“童府的也可以……”
“呵呵!”
车夫笑逐颜开地挥动手中的马鞭,惊动了附近的一群野雁振翅高飞。
马车继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漫天飞扬的尘土。
终曲
数年后
破晓前的一个时辰,书烈居住的院落里,一大群慌得手忙脚乱的仆役来来回回在长廊院落各处穿梭。
“要生啦?那……那谁来接生?!”
“当然是贝嬷嬷喽,连这都要问,笨!”
“是!我笨!那请问您跑得这么快,上哪去呀?”
“烧热水呀,连这都要问,笨——”
跑得满头大汗的胖仆役高声喊着,飞毛腿般地往烧水的屋舍奔去,身后跟的是新进来的菜鸟小侍,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
“哦!原来是烧热水……”
他们前脚刚走,婢女立刻提着裙摆冲了出来,叫道:“贝嬷嬷还没来吗?少夫人已经开始阵痛!”
另一名老婢女从旁边穿过,赶着去拿干净的绸布缎,一边走一边还咕哝着说:“都已经第三胎了,还这么紧张?!等着瞧吧,再过半晌,屋顶就要掀了!”“哎呀!好心的贝嬷嬷,求求你动作快点,里头已经火烧屁股了!”
站在门口张望的婢女一看见老婆子踩着花盆底慌慌张张的赶来,立刻迎上将她接进屋内。
贝嬷嬷进到房里,锦晴正由婢女扶着在床上躺平,一波阵痛使她闭上嘴,当它过去时,她抚着自己圆隆的肚子猛喘气,满头大汗。
“贝嬷嬷,你来啦?”锦晴边喘息边说。
“你也知道的,我一把老骨头走起路来蹒蹒跚跚的,比只龟还慢,真对不住!”
“没关系。”另一波阵痛使她咬下唇。“我想孩子就要出来了,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
“我知道了,现在你得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其他闲杂的人全部到外面去,让这里空气流通些!”
婢女们被赶进花厅,房里只留下两名老婢女。没多久后,房内便传来了贝嬷嬷熟稔稳重的催生声——
“是时候了!就是现在,用力!”
“呜哇——啊啊呀——呀——”
“啊——”
“啊——”
惊天动地的呼痛声,一下子暴喊了出来。
“呼吸!呼吸!不要着急,慢慢来!好了,现在加把劲,用力!”
“呜啊啊——啊啊呀——呼!呼!呼!”
“啊——”
“啊——”
声音叫起来时,那双手同时掐住了下人们辅助的手掌,紧抓的力道足以扭断那些脆弱的指节。
花厅里的女婢、仆役、亲王爷及福晋个个浑身僵硬,脸上失去血色,此时只能皱紧眉头地你望我啊我看你的。
“夫人,撑住,就快成功了!”
“啊呀——痛——痛——啊、啊呀——”
又是一记令人神经紧绷的惨叫声。
袭简亲王实在忍不住了,不禁苦恼地看看妻子,然后才转向瘫坐在太师椅上五官扭曲的书烈。
他道:“也真够了你,书烈!你就快放手别再折腾那两个家了吧,他们的手都快被你折断了!你叫,他们跟着叫,我的耳根子都被你们叫聋了!”
“是啊,少爷,你放了咱们吧!”
“少夫人一共生三胎,你胎胎都这种反应,真是苦煞咱们了!”
福晋眉头大皱的插话。“不就是这样嘛!生孩子的人是锦晴,她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倒是你呼天抢地叫成一团,连刚出去的老婢女都受不了你!”
书烈拉长了脸,汗流浃背的回答:“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只要锦晴即将临盆……我就害怕……尤其是贝嬷嬷的声音,我一听到,不叫就不行……”
“夫人,用力!就快可以了!”
书烈唇一扁,接着重复一贯的动作——大叫、抓下人的手。
“呜啊啊——啊啊呀!”
“啊——”
“啊——”
他叫,快被扳断手指的家丁跟着叫,三个大男人叫成一团,真不是普通的难看,一大群人宁愿眼不见为净地撇过头去,也不愿意污辱自己的灵魂之窗。
等他们叫完后,简福晋边喝口茶,边嘀嘀咕咕地训道:“你叫也就算了,问题是你每次一听到里面喊道:‘生了!’你就厥过去,拜托你有点男子气概行不行?我多替你感到汗……”
“生了!是个美人儿!”
“叩——”
一记响亮的后脑撞击椅背的声音,家了眼睛大瞪。
“少爷厥过去了!”
“唉……”
一大群人大翻白限,唉声叹息。
# # #
书烈再度清醒时,已是傍晚,而在同时,锦晴亦抱着自己的小女儿进来探望。
书烈一见到她,便漾开虽憔悴却万分爱恋的笑容,坐起背抵在立起的枕藉。
锦晴勾着沉稳的笑痕,不慌不忙坐人床沿,轻问:“你没事吧?”
“没事。”他道,盈满父爱的目光自然而然锁住了由她搂在胸前的小玉娃儿。
锦晴顺着他的视线说:“女孩儿,像你,秀气的鼻子、优美的小嘴。”
“她看起好小,脸颊红通通的……”书烈宠溺的在女儿的耳边细声低语,吻了小家伙的额头。
“你那四个宝贝儿子说她像颗番薯、小不隆冬的。”
“他们不也是一群小萝卜头,最大也不过才六岁,有资格说她?人小鬼大!”他取笑地说。“他们呢?”
“在门外吵着要进来看你。”她敛着淡淡的笑意,对外头唤着。“东少、西少、南少、北少进来吸!你们的阿玛已经醒来了。”
“哇啊!”
“好耶!”
一阵喜笑颜开的欢呼声打破屋内宁静的气氛,两个六岁男童及两个五岁男童笑嘻嘻地推门冲进来,不约而同就围在床边。
东少支着头说:“阿玛,贝嬷嬷说生小孩很辛苦,你又让额娘受苦了!”
西少点头。“额娘衣服都湿了,躺在床上都不能动……不过现在能动了!”
“我们心疼。”南少、北少异口同声地说,稚气的脸上有着一抹可爱的认真神情。“我们问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就是你裤裆里的大蛇害的!”
“大蛇?!”书烈一听,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谁告诉你们……说我的……我的……”怎么形容啊?“说我裤子里的大蛇?!”